第180章 秘密空間

  秘密空間不是在三樓，而是在三樓的棚頂。

  徐文移開活動天花板，只有勉強供一人上去的通道，就像一個碗的碗底，他由三樓天花板進入，碗底上一米本來有比較大的空間，可是攔腰又多出一米多長兩米寬的隔斷，只在徐文的左側有個兩米長半米寬的通道。

  這裡有向上的爬梯，徐文爬了上去，這才發現，這是一個長寬僅兩米高近七米的狹長空間。

  看高度，秘密空間應該起始於三樓的棚頂，貫穿四樓五樓，終止於六樓的地面。

  剛才爬上來時，徐文觀察到，阻止他上來的隔斷有十厘米高，而這上面放著一張單人床，大概一點八米長，一米寬。而床上不到一米，是一層層的架子，一直摞到秘密空間的頂端。上面有相機、膠捲、相冊、內存卡、硬碟、還有老式的筆記本電腦。最上面有一層黑布，四角被釘住，徐文猜測那是一個小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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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長寬僅兩米高近七米的狹長空間裡，沒有任何燈光，上下移動通過兩個爬梯，徐文打開手機電筒，再將手機咬在嘴裡，勉強看清楚了這附近的情況。

  徐文身處的爬梯正對著架子，而另一個爬梯的位置卻是在徐文和架子旁邊的那面牆上。如此狹小的空間，本著節約空間的要求，想要拿到架子上的東西，只要用那個爬梯就可以，徐文現在身處的爬梯，完全可以在從三樓棚頂爬上秘密空間以後就截斷。

  難道是來不及截斷？

  徐文聽見了旁邊健身中心教室里的跳操聲，為了隱藏秘密空間，牆壁很薄，他發現牆面上有幾個黑色膠皮質地護住的小孔，他移開一個，卻看到了健身教室里的情景。

  跳操的節奏和他聽見的不同步，徐文撥開另外一個黑色的小孔，又看到了不同健身教室內的情景，這次倒是同步了。

  方傑在這些房間裡裝了內窺鏡。

  內窺鏡主要用於工業和醫療，長長的纖維管可以讓其通過非常小的孔，包括人體的天然孔道，醫生可以通過另外一個纖維管來觀察。

  而方傑把這些纖維管固定到了這面牆上，這樣他就可以在這面牆上實現偷窺的目的，這個爬梯是為了觀察。

  方傑利用了這種技術，用於對人的偷窺。

  有人拍了徐文的肩膀，他抓起來那人的手，剛想使勁兒一拉，就聽對方喊。

  「是我是我！」

  方駱跟在他後面，悄悄移到旁邊的爬梯，想跟他開個小玩笑，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

  他也看到小孔，清楚是什麼情況後，說道：「這個方傑也真夠變態的！三樓的偷拍應該也是他做的。」

  在三樓的偷拍攝像頭被發現以後，他轉而採用了更加高端的技術，這裡就是方傑的偷窺實驗基地。

  「你們聽沒聽到什麼聲音？」

  一個女人的聲音透過薄牆傳了過來，旁邊房間的內窺鏡傳來的圖像是一個女人正往後看。

  「是你的幻覺吧。」同伴答道。

  「也可能是老鼠？」

  「啊？」

  同伴臉色大變，和女人嘰嘰喳喳抱怨個不停。

  徐文舉了舉手機，兩人把手機調成靜音，來到秘密空間的底部，雖然就站在彼此面前，卻開始微信交流。

  徐文：「方傑在這裡應該會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方駱：「剛才那個女人往後看，說明鏡頭裝在房間的前方，我懷疑是用煙霧報警器外殼當作偽裝。」

  方駱對這方面很熟悉，徐文相信他的判斷，兩人躡手躡腳在秘密空間裡上下攀爬。

  方駱身材比較嬌小，更適合爬高，他爬到最上面，從架子上拿了一個相機丟扔給徐文，徐文接住，心裡卻暗罵，讓他小心點。

  徐文觀看相機里的內容，果然有很多偷拍照，視角卻很奇特，應該是從吊頂往下拍。

  看來方傑不滿足於內窺鏡看到的內容，還會在中央空調的管道里來回攀爬，尋找偷拍機會。

  徐文示意方駱看照片，方駱看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開始在牆壁上摸索，他找到了兩個大概60cm寬，50cm高的出口。

  方駱暫時把隔板放回去，等有時間的時候再過去探索。

  他繼續往上爬，看到最上層架子上有一個玻璃牛奶瓶。

  瓶子上大大的標籤，左上角寫著「螃城高中指定供應商，每100毫升4克蛋白質」。

  方駱記得自己上高中的時候，學校也是發玻璃瓶的牛奶，這麼多年都沒有變成利樂包裝。

  方駱拿起來觀看，裡面是透明的液體，中間還有一段白色的圓形物質，像是加粗的粉筆。

  「別動！裡面可能是白磷！」

  徐文這一聲打破了沉靜，薄牆壁旁邊健身教室里的女人又聽見了。

  「你看！我就說有人說話！」

  「應該是樓上，老房子隔音不好。」

  兩個女人再次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為了撫慰被驚嚇到的小心臟，她們決定去喝下午茶。

  方駱已經把玻璃瓶重新放回了架子上，順著爬梯回到地面，然後對著徐文的肚子來了一下，在屏幕上狂打字。

  「叫什麼！想嚇死誰！就是白磷也用冷水封好了！我又不會脫手！」

  徐文沒理他，兩人從秘密空間裡出來了，在外面守著的門衛實在不明白，他們怎麼會進去那麼長時間，就像不明白十分鐘以後，連續有幾輛警察停在樓下。

  回去的車上，方駱忍不住問徐文。

  「你為什麼覺得方傑的秘密空間會在這裡，那麼難上去，一般人早就放棄了。」

  「因為他跟我迷戀上的同一個人，我能夠理解他的一部分。」

  他以為他很靠近，卻發現很多事情他不能理解，對方也不打算解釋，他只能盡全力去靠近，可越靠近卻發現離得越遠。

  方駱搖頭：「你跟他不一樣，他根本不知道愛是怎樣一種東西。」

  徐文心裡暗想：「我也不知道，我曾經以為我知道，但我越是愛一個人，就越不明白這些事了。」

  因為越是愛她，越不清楚和她之間的邊界，但愛恰恰是有邊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