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如何收場

  吳宇那邊結束詢問時，徐文和方駱剛剛帶著方傑回到警局。

  方傑因為膝蓋受傷，先去醫院進行了緊急處理。

  從醫生那裡拿到無大礙、可以進行的訊問的診斷後，他們才把方傑帶回。

  徐文問方傑話的時候，方傑一直盯住他的臉。

  真好看啊，是現代偶像劇男主角的長相，他再怎麼整容也無法擁有徐文的臉，方傑忍不住去抓自己的下巴，隱隱作痛，卻不是指甲刮傷下巴的疼，而是曾經的刀口，好像在皮膚下面裂開了。

  但是他的皮膚也好白啊，什麼啊，不也是沒男人味的小白臉，有什麼好稀奇。

  他從徐文瞟到方駱，眼神無意間露出譏諷，但他不說話，他對審訊的流程很熟悉，五年前律師就告訴過他，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他知道警察在追查自己，常去的據點被警察端了，他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了，他直接跑到安全地點，因為他確定自己沒有留下證據。

  「10月31日下午1:00到3:00，你在什麼地方？」

  方傑仍舊沉默。

  徐文調出錄像，視頻里方傑推搡著青環到了一邊。

  「你把青環怎麼樣了？」

  什麼嘛，如此平淡的審訊策略，果然是靠臉迷惑了小蕊。方傑盯住徐文那支筆，想著怎麼才能把它搞到手。

  如果不說話，就沒有讓他放下戒備的機會。

  「徐警官家裡人多嗎？」

  方傑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如此私人的問題，徐文猜不透他陰沉外表後面的意思，乾脆說道：「有父母和一個妹妹。」

  「堂親表親多嗎？」

  「不多，只有一個表姐和一個堂妹。」

  「真好啊，我一直覺得親人這種東西還是少點好，尤其是年紀小的親戚，他們會忽然出現在你家，打爛你的東西，擾亂你的生活，但你卻不能表現得太過生氣，否則就是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青環就是這種小孩，他竟然讓我在小蕊面前下不來台，我要給他一點教訓。」

  方駱忽然插嘴：「所有你就殺了他嗎？你打不過他，所以把自燃溶液潑到他身上，和你殺死陳一鐸的時候一樣。」

  方傑不經意地蹙了一下眉，說道：「我只是打了他一頓，至於陳一鐸，那是他自殺，他本來就是個變態，做出什麼事也不奇怪。」

  「你果然認識陳一鐸，你就是con-link的管理員！指使會員從事違法行為，為了清除蹤跡所以殺了陳一鐸。」

  「我沒殺陳一鐸。他是怎麼死的應該由你們警察查出來，至於青環，我只是把他拽到洗手間裡，蒙著頭打了他一頓。」

  方駱：「根據申小蕊的供述，在天台上，你沒有打贏青環。」

  「那是他使詐！我怎麼可能輸給這麼個娘娘腔的傢伙！」

  輸給青環這句話，仿佛是觸動了方傑的逆鱗，他的氣焰一下子燃起來了。

  方駱的心中有了一種猜測，為了印證他說了下面的話。

  「你難道不恨他嗎？明明是你和申小蕊兩個人的事，他卻擋在你們中間，不只是小蕊，連一直支持你的姐姐也站在了他的一邊，你心生怨恨，所以殺了他！」

  「我確實討厭他，但他還沒有被我殺的資格。」

  徐文對方駱說道：「你出來一下。」

  兩人關上門，徐文立刻問方駱：「小蕊都跟你說什麼了？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不就是詢問時候的內容嗎？」

  方駱錘了一把他的手，總感覺兩人現在這種壁咚姿勢十分不協調。

  「你以為這種說法能唬得了我，你的筆錄我逐字逐標點都看過，絕對解讀不出你剛才那段話。」

  「我是在詐他！」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直接去問小蕊了。」

  「我說我說！」

  方駱很害怕再引起兩人的誤會，便如實說道：「是小雯找到的我，將方傑傷害嫂子和范珏瓊，還和青環起了爭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我。為了能夠將方傑繩之以法，嫂子才打算約他出來。」

  小雯告訴他，是因為她不放心。申小蕊讓她半個小時以後報警，但她卻想：「半個小時能夠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萬一什麼也沒發生，小蕊更是報假警，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讓申小蕊取消也不可能了。所以她聯繫方駱，一旦什麼也沒發生，希望能以烏龍收場，而不是留下記錄，但方駱沒那麼好糊弄，他可以幫忙，但一定要小雯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他。

  從申小蕊打算直播揭露方傑醜態開始，她就計劃好把直播當成「螃城無小事」節目的一期，也告知了小雯。

  小雯不清楚方駱掌握到什麼程度，很怕他會因她知情不報而不幫申小蕊，便一五一十說了。

  方駱轉述過程中，忽略了申小蕊以自己為餌的內容，他雖然有點愣但可不傻，這徐文要是聽完，直接衝進去把方傑一頓揍，豈不是無法收場。

  然而他的擔心多餘了，因為申小蕊在自己直播間置頂評論里的那條連結，有這件事的始末，還有申小蕊這麼做的原因和理由。

  可是徐文也不是等審訊過後靜下心來，閱讀這段文稿知道的，也不是等到這份文稿被當成證據送到他手中知道的。

  就在下一秒，技術部門的小林從外面推開了門，直接闖了進來，技術部門的另一個同事小趙還拉著他，好像怕他做出什麼。

  審訊室通往走廊要經過一個小房間，小房間一個門通往審訊室，通過旁邊的單向玻璃能夠看到審訊室里的情況，另外一個門通往外面，小林就是從這個門進入小房間的。

  「徐文！你能不能管管你女朋友，每次都這麼弄，我們很被動！」

  看徐文一臉沉靜，小林更氣了，直接把pad拍到他面前，裡面有申小蕊文稿的完整版，小林特別把誘捕方傑的那段用紅框框起來，讓徐文能夠一眼就看到。

  「你女朋友的遭遇我也很遺憾，但是你看著她通過誘惑別人的方式拿到證據，就沒有一點心理障礙嗎？」

  小林平時和徐文關係還不錯，但是他從四個月前就因為申小蕊的直播狂加班，這一兩個月終於恢復正軌了，今天卻放了這麼一個大招。他們一個組的人又是刪視頻，又是刪評論，還要關注整件事的走向。

  消息還是以指數倍在擴大，他們怎麼也控制不了，領導來辦公室發了一通火，認為他們工作不利，他們也是委屈得要命。小林作為負責人，把氣全都撒在了徐文身上。

  徐文看完了文稿，也明白了前因後果，大概知道了為什麼申小蕊總是欲言又止，她和呂季在策劃什麼事情。

  徐文把pad遞還給小林，卻在後面加了一句。

  「如果你們能夠固定con-link的證據，她就不用採用這種方式了。」

  「你說什麼渾蛋！」

  小林衝著他踢過來，幸虧小趙抱住了他的腰。

  方駱也抓住徐文的胳膊，害怕他也克制不住。

  「只有你是警察嗎？我告訴你徐文！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遊走於法律邊緣，難道能夠全身而退嗎？」

  小趙看著小林越來越激動，便使大力把小林推出了門，小林天生嗓門高，到了走廊里聲音更大了，耳朵好的在辦公區都能聽到他喊的什麼，耳朵不好的站在走廊附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方駱推著徐文到休息室，讓他調整一下心情再審訊。

  結果他剛坐下，小林又氣呼呼地回來了。

  方駱一下子擋在徐文面前，很怕小林連話都不說，直接上手招呼。

  小趙也是拉著小林，害怕在警局內發展成互毆。

  小林往前走，前胸撞上小趙的肩膀，喊道：「你不是要證據嗎？我給你證據！我看這件事過後你怎麼收場！」

  留下這句話，小林再次扭頭就走，小趙趕緊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