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你所謂的愛

  那天不歡而散，徐文沒想過要道歉，但是跟她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理虧。經過幾天的調查，他也認為方傑是青環被殺一案的頭號嫌疑人，而在盯住申小蕊的過程中，他也在觀察呂季，確實沒讓他找到任何錯處。

  「沒事，我很好。」

  她的聲音很溫暖，正如她一貫給他的感受，他忽然明白，自己對呂季的惡意，不全是基於種種巧合引起的懷疑，還有她可能被奪走的恐慌。

  毫無疑問，他們兩人心意相通，但是她就如太陽一般，也會照耀別人，這種感覺隱隱化成慌亂，讓他無所適從。

  「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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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朋友出來看電影了。」

  徐文再次抬頭看她家暗掉的窗戶，原來她出來了，他心口一緊。

  「在哪個電影院？」

  「就在前面的滬太電影院，很快就看完了。」

  「對不起，我前幾天……」

  「電影散場後我打給你，繼續說下去，其它影迷要生氣了。」

  還沒等他說完，申小蕊就掛斷了電話。徐文看著屏幕愣了幾秒鐘，她的聲音倒是沒有一點生氣。

  道歉的話還是當面說吧。

  申小蕊將手機放回包里，從旁邊的爆米花桶里抓住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裡。

  「剛才是誰？」

  「一個朋友。」

  「聽著聲音挺滄桑的，像年紀大的男人。」

  「一個老朋友。」

  申小蕊不再多解釋，而是專心於特效大片。

  方傑看著申小蕊的側臉沒有多問，他抱著爆米花桶。

  這幾天，方傑單獨聯繫了她，告訴她，他正在被追蹤，最近不會回到玉泓小區。申小蕊只問了怎麼可以聯繫他，方傑說這就是他們兩個的專屬聯絡方式。

  今天徐文剛走，申小蕊就給方傑打了電話，約他出來看電影，申小蕊想電影院裡非常暗，而滬太電影院本來就在非常偏遠的位置，他可能會答應，沒想到方傑直接答應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兩人看完電影，出了電影院，申小蕊提議到酒吧街喝一杯。

  方傑想起之前徐文和申小蕊在酒吧里做節目的事，莫名有了好勝之心，他帶申小蕊來到BIB酒吧。

  兩人進門之前，卻被黑服攔住了。

  「先生和小姐，不好意思。周五的晚上，所有的客人必須戴上面具。」

  「這……這是什麼規定？我買了門票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酒吧里的黑服各個人高馬大，方傑跟他們說話本來有點打怵，但想到申小蕊看著自己，他又一下子提高了聲音，挺直了胸脯，反而顯得非常可笑。

  他將申小蕊護在身後，申小蕊卻反過來拉他的胳膊。

  「旁邊就有賣面具的地方，我們選一對好了。」

  想到能和申小蕊戴情侶面具，方傑又大喜，剛才的不愉快一掃而光，但是店裡的情侶面具已經賣光了，方傑又跟店員發了一通火，申小蕊挑了兩個銀色面具，方傑看申小蕊戴上銀色面具極好看，才作罷。

  兩人進入酒吧，方傑已經訂好了座位，申小蕊叫了不少酒，一杯杯灌他喝下去。

  方傑喝得滿臉通紅，迷離中，他看見申小蕊的臉異常美麗，在酒吧的燈光下，帶上了霓虹燈一般的炫彩，他每眨一次眼，就感覺她更美麗一分，他伸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感覺更清晰了，這一天他已經等得太久。

  「小蕊，我喜歡你……我太喜歡你了……」

  「真的嗎？明明說你都不記得了。」

  「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我對天發誓！」

  申小蕊的眼睛裡映出他的臉孔，但她的表情卻從開心變得失落。

  是誰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無論是誰，他都想讓那個人消失。

  「明明說你有癔症，什麼都記不清了……」

  「那是爸媽讓我說的！從一開始我就只望向你！那時候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所以你對我說了謊，為了不受法律的制裁，你犧牲了我。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很多人都說我是為了騙你家的錢，所以衝出去碰瓷的。」

  「不是！那些說你的媒體都是我父母僱傭的！他們為了臉面，為了生意，不想讓我坐牢而已。」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很正常嗎？」

  「當然。」

  方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還不夠好，但只要你願意，無論你想我變成什麼樣，我都可以努力。」

  申小蕊沒有抽回手，可她的表情里卻多了一點委屈。

  「你為什麼那麼對小如？你明明知道她跟我的感情很好。」

  「她根本不好！她嫉妒你能得到網站的青睞，在網上留了很多抨擊你的話。而且她還調查網站……」

  「什麼網站？」

  「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網站，一群無聊之人聚集的地方。」

  「難道是con-link？」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這上面有很多偷拍照，包括我的，明明說著喜歡我，卻這麼對我！」

  「那不是我的意思！你的照片我已經第一時間撤掉了！至於蔡如，完全是自作自受，她一個女主播當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調查網站，她真的以為網站上的會員都是吃素的嗎？我只是讓那些人給她一點教訓，是她自己太脆弱了，才會自殺。」

  申小蕊握緊拳頭，她要忍住，不把拳頭揮到他的臉上。

  「你是生氣了嗎？」

  方傑感受到她情感的變化。

  「當然！明明你說過，只看著我一個人！」

  「我只是想通過運營網站賺點小錢。還不是因為范珏瓊！她每個月就給我那麼一點錢，明明手頭有那麼多房產，如果她賣掉其中的一棟把錢給我，我就不用活得這麼艱辛了。」

  「所以你總是打她？因為她不肯對你百依百順。」

  「她和爸媽一樣，只會找我的錯處。爸媽已經放棄我了，她身為姐姐卻一點辦法也不想！說到底，她也瞧不起我！我們乾脆瞞著她把房子賣掉，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買給你。」

  「你只想跟我在一起？」

  「當然。」

  「所以你殺掉了青環那麼可憐的孩子。」

  「他是死有餘辜，毛都沒長全就覬覦你。」

  方傑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摩挲。

  「只要小蕊你還在我的身邊。」

  「呵呵……」

  申小蕊忍不住冷笑出聲。

  「唯一一個站在你身邊應援你的姐姐被你當成可以出賣可以拋棄的對象，善良的蔡如被你形容的醜陋，青環還只是個孩子，你卻輕易剝奪他年輕的生命。你果然無可救藥。」

  方傑忽然發現，在他面前的申小蕊，眼睛裡是徹徹底底的厭惡，她懶得隱藏。

  「這就是最後了，直播間裡的112萬觀眾已經看到了你的醜態，他們會告訴自己認識的每一個人，你的行為多麼令人作嘔。」

  申小蕊拿出包里的手機，從她進入BIB酒吧以後，她就開始了直播。

  方傑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在他身上這種事，明明他才是觀察別人的那個，為何變成了被觀察的一方。

  她到底是何時策劃了，難道從一開始，這就是她的目的嗎？

  「你竟敢算計我……明明我這麼愛你……」

  「你所謂的愛，就是傷害我的身體和朋友，讓我無法在社會上立足，真是讓人噁心！」

  噁心？她在說什麼？明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愛啊！是她被人洗腦了！我必須糾正她！

  方傑忽然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方傑砸碎玻璃瓶，衝著她的臉刺過去，申小蕊毫不畏懼，踢中他的膝蓋，他的膝蓋一軟，變成了跪下的姿勢，正好壓在碎裂的玻璃上。

  「啊！」

  「我已經不再懼怕你了！我要讓你受到應得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