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脫離苦海

  警方在處理案件過程中，面臨重重阻礙，其中物證的缺失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陳梓萍離開時，魂不守舍，她可能是在走廊碰到了你，是你讓她從側門離開，你則把兇器放進了隨身的小包里。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你看到了王岳去宵榭酒吧找人，意識到他很快會回來。你並不知道孟洋此時在地下室，只想儘量引起騷亂，你假裝醉酒誤闖趙儒的辦公室，發現他的屍體後驚聲尖叫。我和徐文正好在現場，我們被你浴血的身體、驚恐萬分的表情所蒙蔽，仔細想想，如果你是生理性喝醉，根本不會嚇一下就清醒。你把兇器放在包里，等到在警局做完筆錄，又重返犯罪現場拿走了包。我提出讓你住我家時，你一定還很困擾，又不想拒絕引起我的懷疑，或者你認為，在警官的朋友身邊更容易得到消息，所以決定接受，但你怎麼也不能把兇器帶到我家，就借著收拾東西的機會，把兇器連著包都放到自己家。我想現在那個小手包一定在背包里，而手包里一定有兇器。」

  申小蕊又瞥了一眼拉杆箱。

  「現在可能是在拉杆箱裡，但當時一定是在背包里。」

  海倫笑了，手伸到包里摸索一番，從裡面拿出一塊白毛巾。她把毛巾掀開，一把刀，刀柄處是扁平的金屬質地，還是半成品。

  

  海倫：「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了。我無法修復他們。之前，就算很受傷，他們還擁有彼此。但知道了孟洋的真正想法以後，萍萍就和他徹底決裂了，因為她弟弟是替她死的。」

  「怪不得……」

  申小蕊呢喃出聲，隨後解釋道：「那麼多受害者中，只有陳梓蓮一個是男孩子，有點讓人介意。如果她弟弟和她一樣，是比較嬌小的身材，在少年時期很可能會被當成女孩。趙儒最開始的目標是少女時期的陳梓萍。」

  「但是孟洋也很難，其實孟圓死之前曾經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她逃了出去，從路邊的好心人那裡借來了手機，報了警。但她不知道詳細的位置，處理中心當成了惡作劇電話，她被抓了回去，好心人也被打了一頓。」

  看著申小蕊不說話，海倫露出個自嘲的笑容。

  「你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抓她回去的就是我的前男友阿悟，他一喝多就要吹噓自己的光輝事跡，因此我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孟圓的屍體就出現了。孟洋真的很聰明，很快鎖定了老闆，他知道不能輕易證明他的罪，就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

  申小蕊：「你早就知道地下室了？那你為什麼不……」

  為什麼不舉報？知道的一定不是她一個人，就連幫助趙儒轉移女孩子的王岳，都沒有探究過地下室里真正發生什麼，怎麼能責怪海倫。何況，她的前男友並不是一個能值得她依靠的人。」

  「你一定很感激替代他位置的孟洋吧。」

  海倫：「你要告訴徐警官嗎？」

  申小蕊：「我又不是什麼名偵探，沒有揭示真相的義務，我只是跟你聊聊天，畢竟過了今天，我們可能不會見面了。」

  申小蕊又看了一眼毛巾里的刀。

  「案子已經結了，就算出現了新的物證，也不會有新的嫌疑人了。」

  海倫把毛巾塞回背包，她忽然站起，拉過旁邊的拉杆箱，一下子拉開拉鏈。那個她直接從床底下拉出來，帶到申小蕊家的拉杆箱「砰」的一下迸開了。

  裡面是一沓沓百元大鈔。

  「我不清白，這是阿悟拿走的公款。我為了這些錢把他推下懸崖了。」

  申小蕊沒說話，她如鯁在喉，不知道海倫說的是真是假。她不相信海倫那擅長做家務的手怎麼會將人推下去，就像她也很難想像，陳梓萍那樣柔弱的女孩，會瘋狂地親手殺害兩個男人一樣。

  「我是罪人，比他們更深的罪人，你記住這一點。」

  海倫走了，申小蕊卻沒有給徐文打電話，因為她看不見發生在過去的兇案現場，也無法印證海倫的話是真是假。

  海倫一個人走在路上，脖子很冷。有一段時間她一直戴著圍巾，隱藏脖子上的淤青。

  記起那個夜晚，他發泄完欲望，不停地抽她的耳光，掐她的脖子。

  「渾蛋！你也瞧不起我嗎？我也是殺過人的人！殺過人！憑什麼新來的小子也騎到我頭上！夠了！我要拿著錢走了，你就陪那些傢伙玩吧。」

  他從巷子裡出去時，被孟洋一拳打倒了，阿悟和他廝打在一起，孟洋一拳拳打在阿悟的臉上……

  最後，阿悟不動了。

  她是兇手，孟洋是為她殺的阿悟，雖然他並不愛她。

  復仇之神讓我脫離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