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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最關鍵的證物

2024-07-02 16:14:39 作者: 金平糖豆人

  「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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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蕊!」

  細細柔柔的聲音,真好聽啊,就像黑暗之中,落下的一線陽光。

  兩個人的聲音猶如鏡像,在她的耳邊環繞。

  「小蕊!」

  這次是男人的聲音,但也讓她安心。

  她慢慢睜開眼,看到徐文的臉。

  「小蕊你醒啦!」

  徐文眼睛裡全是紅血絲,頭髮也有點亂。上衣乾淨,袖子卻皺,那是他枕著睡覺時,不小心留下來的痕跡。

  「醫生!」

  徐文的聲音不算高,但申小蕊聽了,還是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孟洋準備帶著她一起死……

  醫生立刻跑了進來,和他一起跑進來的還有去打熱水的小雯。

  「小蕊你真是嚇死我了!」

  小雯扔下水瓶,抱著她哭了,申小蕊因為這個被抱住的動作頭更暈了。

  「小雯……我喘不上氣來……」

  小雯把她放開了。

  「醫生說你該多休息,都怪我太興奮了。」

  「我暈了多長時間?」

  「三天了。都怪我們的車堵在路上,最後一段路只能跑著過來。醫生說,只要再晚五分鐘,就會對你的大腦造成不可修復的損害。」

  申小蕊確認了岳洋電腦里關於孟洋的信息之後,就聯繫了徐文,讓他帶著人過來。以防萬一,她又叫了小雯。

  在見到陳梓萍和孟洋之前,她希望那些都是她的猜測,但事情總是向她最不希望發生的方向發生。

  「孟洋呢?」

  「他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他的呼吸速度比你快,所以可能……」

  可能永遠也不會醒過來。

  「陳梓萍呢?」

  「死了,因為車禍。她的車禍造成了大擁堵,否則怎麼會把我們的車都堵在路上。」

  申小蕊的頭更疼了。

  明明希望他們停止復仇,但知道他們落得這種下場時,又覺得呼吸困難,仿佛遭遇痛苦的是她自己。可能是因為,隨著不斷的調查,她竟然開始理解他們。

  可能潛意識裡,她期待他們能夠獲得公正的對待,希望受困於地下室里的靈魂能夠見光,而現在一切又被黑暗所吞噬。

  她渾身疲憊,真想就這麼睡過去。

  申小蕊閉上眼睛,隨後又瞪大瞭望向徐文:「那程澤天呢?他不會也死了吧!」

  「他需要被強制醫療?」

  「你是說他瘋了?」

  「這個詞不準備,他精神受到很大打擊,需要靜養。」

  申小蕊想從床上坐起,卻被小雯按了回去。

  「你要幹什麼?」

  「我要見程澤天,他一定知道陳梓萍要去見的人,那是他們最後的目標。」

  申小蕊的動作太大,小雯簡直按不住她,徐文也加入了把她按回去的行列。

  「根據我們的調查,沒有什麼目標。」

  「不可能,當時陳梓萍一定是去見什麼人。孟洋說『馬上就要結束了』!他把最後的任務執行交給了陳梓萍,選擇跟我一起死,去岳洋家消除痕跡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就算有,程澤天也不會告訴你了。」

  徐文說話時,輕微地搖頭:「他現在一句話也說不了,他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了。」

  一個人要怎樣才能生生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是為了讓人看到他閉嘴的決心嗎?

  「就算如此,他還能寫。他很重要!他還保有理智!他和陳梓萍、孟洋的復仇方式不同!在整個復仇計劃中,只有他還沒放棄,用不殺人的手段來報復。如果是他,還會選擇和警方合作。現在陳梓萍、孟洋已經死了,他就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必須讓他揭露真相,才能讓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程澤天真的知道幕後黑手是誰,那麼上一次,在欄目視頻里,他就該一起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他沒說,很可能是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以程澤天現在的精神狀態,供述的也不能當成證據,就和江初梅一樣。」

  徐文聲音低了,仿佛犯了錯:「就算有懷疑的人,如果沒有證據,也不能定罪。」

  申小蕊躺下,將被子蓋到臉上,這一刻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申小蕊出院的那天,徐文來接她,但等他趕到的時候,申小蕊已經走了。徐文有些失落,可還不到五分鐘,他的電話就響了,需要他支援現場,他便將一切都拋之腦後了。

  小雯送申小蕊回到家,隨後被上司一通電話叫走。

  家裡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可她沒有在家裡待太久,而是走到了海倫家。

  她按了門鈴,海倫給她開了門。

  本來掛著滿滿衣服的晾衣杆已經空了,樓下舊衣箱旁邊堆著的幾大包衣物果然是海倫的。

  海倫家地上一個拉杆箱,一個背包,還是她來申小蕊家時帶的。

  「你要走了嗎?」

  申小蕊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一說話腦袋裡就嗡嗡的響,耳邊也好像有未梳理平整的頭髮,總是刺激她的耳道,讓她腦袋直疼。

  海倫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而是衝著她露出個落寞的笑容,她穿了一件藍色的輕紗質地的上衣,蹲坐在那裡,背著光,捲髮開始褪成金色,更像是人魚了。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東西收拾這麼幹淨,你不打算回來了嗎?」

  「這裡發生了太多事,如果能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就好了。」

  屋裡沒有坐的地方,申小蕊就坐在海倫身邊,說道:「你有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我希望你能得償所願。」

  離別時會說的祝福的話,但申小蕊想聽的卻不是這個。

  「我話說得再明白一些,你就沒有什麼替陳梓萍和孟洋轉達的嗎?」

  海倫邊收拾背包邊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申小蕊:「接下來我說的真相,有我所見的真實,也有我的猜測,你只要聽就好了。」

  「陳梓萍開始想殺的並不是趙儒,而是孟洋。她通過你進入MINI酒吧後台,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通往地下室的門。那天,她進入地下室,孟洋看到之後,立刻跟上去。孟洋知道趙儒、王岳很快會過來,他讓陳梓萍儘快離開,但是陳梓萍卻看到了地下室里的女孩。」

  那麼悽慘的模樣,她很快猜到她們遭遇了什麼,也推測出自己弟弟可能遭遇的一切,她無法放下那兩個女孩,兩人在這時出現了分歧。

  「她才意識到,孟洋根本沒想救那兩個女孩,和陳梓萍不同,孟洋想要充滿衝擊力的證據,他在等待江初梅的死亡。陳梓萍憤怒了,認為他和那些人沒有區別,所以想殺了他。」

  沒錯,之所以陳梓萍的血留在地下室而不是趙儒的辦公室,是因為她的手根本不是在殺害趙儒時傷到的,而是在那之前,意圖傷害孟洋的時候。

  「陳梓萍並不習慣用刀,情急之下,不僅沒傷到孟洋,還傷到了自己的手。孟洋很快制服了陳梓萍,強行給她包紮了傷口。陳梓萍應該還想反抗,但此時出現了另外一件事。」

  陰冷的地下室里,詭異的鹿角樹畫,撕扯的男女……

  「程澤天說過,地下室里的女孩被施加了不能言語的詛咒,那應該是一種暗示,讓她們對外在的刺激變得遲鈍很多。但她們因為孟洋和陳梓萍的廝打有了反應,陳梓萍決定暫且不理會孟洋,而是救她們出去,但她們腳上的鐵鏈無法解開。為此她決定先上去找工具,為了讓江初梅安心,她甚至還把包里作為護身符的羽毛球柄給了江初梅,那應該是陳梓蓮留給她的少數紀念物之一。」

  如果陳梓萍真的找到了工具,救出了江初梅和另一個女孩,那麼她還有停下來的機會,但是生活中總是充斥著各種意外,根本不給人以喘息的空當。

  「她剛走出辦公室就碰到趙儒,趙儒對這個作為入口的房間非常敏感。即使有隨後而來的孟洋給她解圍,趙儒也不會讓她走。趙儒對陳梓萍的身份起疑,可能是想先試探兩句再搜她的身,但他一靠近陳梓萍,就被她揚起的刀劃破了頸部的大動脈。當時被嚇到的只有王岳,但他很快奪回了主動權,想要控制陳梓萍,但孟洋卻出手了,王岳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便離開了。」

  申小蕊通過「餘音」看到趙儒的死亡場景,就定格在王岳被嚇到的那一刻。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時看起來柔弱可憐的化妝師會殺了老闆。

  「王岳走後,陳梓萍離開現場,孟洋卻沒有走,他重新返回地下室,掩蓋了陳梓萍留下的血跡和皮膚組織,他本想拿走羽毛球拍柄,但是沒有成功,直到幾個小時以後,他才從地下室的另外一個門,也就是宵榭酒吧的出口出來。」

  海倫一眼不眨地聽完她說完這麼一大段話,露出個有點深沉的微笑。

  「真有意思。不過你有證據嗎?」

  申小蕊一字一頓:「當然,最關鍵的證物就在這個房間裡。」

  申小蕊指了指海倫的背包。

  「殺死趙儒的刀就在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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