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個無辜的人

  這棟商住公寓看起來光鮮，但裡面有點老舊，電梯停下時，會發出明顯的「咣當」聲，電梯箱體也會跟著晃動，她也跟著晃動。

  她敲響了管理員的門，告訴他自己是932室的住戶，忘了帶鑰匙，麻煩他幫忙開下門。

  管理員一挑眉，說道：「932室是個男孩。」

  她靦腆一笑，說：「那是我男朋友，我下樓去拿早餐，忘了帶鑰匙。」

  她穿著長款睡衣褲，不施粉黛，頭上還綁著髮帶，一隻手提著透明塑膠袋，裡面是冒著熱氣的煎餅。

  住戶忘帶鑰匙讓管理員開門並不是新鮮事，尤其是這樣的夏天，身上本就沒有口袋帶鑰匙，衣服又換得勤。

  管理員絲毫沒懷疑這樣柔弱可憐的女孩子，只是按照流程問道：「屋裡有你身份證吧，給你開了門，我要備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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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在我的包里。」

  管理員給她開了門，女孩進了門。

  「師傅，你坐在沙發上等會兒吧。我去給你拿身份證。」

  管理員坐在客廳沙發上，單人的沙發座，因為這戶公寓是方形的一戶式，臥室在盡頭，女孩正在床邊的背包里翻找，因為用毛玻璃拉門隔開了，管理員只能看到她彎下腰的身體，非常的纖巧美麗，這讓他想起自己快成年的女兒。

  他轉過頭，打量房間。洗手間挨著玄關，而玄關拐角則是開放式的廚房，不過看裡面貧瘠的廚衛用具，應該是不做飯。

  令他感興趣的是，沙發座對面有個電腦桌，除了桌上型電腦，還布置了麥克風，防噴罩等等東西，而屏幕正對的後牆是個懸空的置物架，裡面放著幾本書和幾個拼裝好的高達。別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女兒成年前一直用他的帳號海淘這些東西，看來女孩的男朋友也喜歡這些。

  管理員感覺房間很濕，前幾天雖然刮颱風下大雨，但是今天是個大晴天，看來又是個不注意房間通風的年輕人，他本來提醒女孩，但是想到自己一跟女兒說這些話，女兒就要跳腳，他又閉上嘴了。

  女孩還沒有翻到，門忽然開了。剛才為了避免誤會，他沒有關門，看到是個成年男子進來了，他以為是932室的住戶，男子抬頭，確實是。

  他不需要查看身份證了，便說道：「你回來啦，那我就先走了。」

  男子點頭，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管理員出了門，剛邁出兩步，眼前就一片黑，柔軟的絲織物觸到他的口鼻，接著他就失去了意識。

  男子確認了管理員停止動作以後，將管理員拖出去，放進了清掃阿姨的雜物間，阿姨今早已完成了清掃，今天之內，不會有人發現管理員，就算管理員自己醒來，也是晚上的事了。

  女孩從男子出去以後，就打開了電腦。她第一次來，難免摸不到頭腦，但還是在電腦里找到了她想要的資料，她確認了本地的內容，又在雲盤裡找到了備份，通通刪除以後，又查詢了郵件，確認他沒給任何人發過。

  在關掉電腦前，她又確認了雲盤的下載記錄，發現在她進門五分鐘前，有人通過雲盤分享，將文件轉存了。

  這時，洗手間的門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棕色波波頭，古銅色皮膚，還有絲毫沒有被反覆折磨減損的堅定眼神，申小蕊從暗處走了出來。

  「你刪除的東西我已經備份了，別白費心機了。」

  申小蕊走到陳梓萍面前，她想看清陳梓萍隱藏在柔弱外表下的臉孔，到底是怎樣的心腸，才能一次次地演繹出柔弱的外表，讓人輕而易舉地相信她。

  背後忽然一股大力襲來，申小蕊被壓在地上，接著她的頭被擊中了。

  申小蕊的耳朵里開始出現忙音。

  「嗞」……

  綿延不絕，她應該還聽到了別的聲音，卻被這「嗞」聲蓋過了，這不是她第一次聽到，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她忘記了……

  她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等她再次醒來，看到陳梓萍還在電腦上操作。

  申小蕊動了動胳膊，卻發現雙手，雙腳都被綁著，無法移動。

  坐在她正前方的，是一個低著頭的男子，他抬起頭，俊秀的臉龐，冷漠的表情。她在資料照片裡，「餘音」重構的空間裡都看到過他的臉，是本該死去的孟洋。

  「本來只想綁你的手，但聽說你很厲害，只能將你的腿也綁上。」

  「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申小蕊的心情down到谷底，孟洋和陳梓萍都出現在這裡，說明她的猜測是對的，出現了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一雙赤腳停在她面前，陳梓萍的腳只有35碼，又白又嫩，和申小蕊到處亂跑滿是磕傷的腳完全不同。

  陳梓萍的聲音仍舊是細弱：「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因為你殺了一個人，一個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