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等了太久

  徐文打電話給老劉，隔著好遠，申小蕊都聽到了罵聲。

  「不是不讓你出去嗎？你不知道《傳染病防治法》嗎？你還敢不接電話！」

  「我知道炭疽襲擊是假的，所以才會來追王岳。妨害傳染病防治罪是實害犯，襲擊是假的，也就沒有罪。」

  「萬一是真的呢？」

  「孟洋不是無差別殺人狂，他和陳梓萍都是為了報仇，不會對無辜的民眾下手。」

  「你怎麼知道？你看看這兩個人做事的風格！他們已經瘋魔了，誰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來。」

  老劉又罵了他兩句，才說道：「立刻帶著申小蕊回來，做下筆錄。帶著女朋友執行任務像話嗎？以後有了小孩，你也要帶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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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低頭認錯，卻說道：「現在王岳死了，我認為下一個目標是蔡和潤。」

  「知道了！方駱在那裡盯著呢！議員就是麻煩，我們根本進不去門，我現在把地址發你，你離那裡不遠，先過去看看。」

  「我不是帶著小蕊立刻回去做筆錄嗎？」

  「接了議員，立刻回來！」

  徐文開著車，帶著申小蕊到了議員家附近。

  那是一棟別墅，位於別墅區邊緣，另外一側正對著海面，是看海景的好地方。

  這附近每戶人家都離得很遠，看不到幾個人，所以在蔡和潤家門口停的那幾輛警車就顯得特別顯眼。

  「你在車裡等我。」

  徐文跟申小蕊說完，就走上前，敲了第一輛車的車窗。

  方駱搖下車窗，露出一張疲憊萬分的娃娃臉，眼睛裡全是紅血絲，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怎麼樣？」

  「根本不讓我們進去，就等在外面。搜查令也不批，不知道要幹嘛。」

  「不需要搜查令，跟我一起進去。」

  「這可是議員家！」

  「有一個連環殺人魔盯上了議員的性命，我們是去拯救議員的生命，他的生命權大於一切。」

  「徐哥說得對！」

  方駱對徐文豎起大拇指，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走近了大門，本就值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攔住他們。

  因為方駱已經叨擾了一次，他們立刻說道：「不好意思。警官，請出示一下搜查令。」

  徐文掏出手槍上了膛，說道：「我們懷疑有個連環殺人魔進入了別墅，危害議員的生命安全，我們現在要臨時對別墅進行突擊搜查。」

  保鏢立刻攔住徐文，說道：「我們沒接到通知。」

  「你們知道今天警局收到炭疽快遞了嗎？」

  兩個保鏢搖頭。

  「你們不知道的信息多了，立刻給我讓開。」

  保鏢還是紋絲不動，徐文踢中一個保鏢的小腿，強行突破。

  方駱一看，立刻讓手下的人攔住另外一個保鏢。

  在大門外看別墅時，只覺得外牆灰突突的，等徐文到了樓下，才看到正門上的那個房間，有個突出的陽台，外側是兩隻鹿的浮雕。一隻母鹿，一隻小鹿，相互依偎著，小鹿閉上眼睛，靠著母親的脖頸，露出沉醉的表情。令人矚目的是母鹿的表情，非常驚恐，仿佛與獵人的槍口直視。

  徐文莫名想起地下室的鹿眼和鹿角樹畫，明明是不同的筆觸，為什麼會如此相像？

  小鹿的頭扭動一下，母鹿的小腿伸展開來，它們跳下來了……

  「有什麼不對頭嗎？」

  方駱看他停下腳步，自己也不敢往前走。

  「沒什麼，我們進去。」

  徐文讓方駱帶人搜索一樓，他則帶人搜索二樓，兩隊人各帶著一個保鏢，以防有什麼突發情況，解釋不清。

  連續推開幾個房間都沒有人，徐文感覺有點奇怪，便問保鏢。

  「這麼大的別墅，傭人都在哪兒？」

  「幾天前，議員把傭人都辭退了。」

  「蔡和潤平時在哪個房間？」

  「不知道。議員不讓我們靠近別墅。其實別墅的傭人本來就很少，而且都是老傭人，一下子辭退了，讓人摸不到頭腦。」

  看來蔡和潤自己也意識到有事情發生。

  徐文推開下一個房間，根據格局，這個房間能夠連接到那個有著鹿浮雕的陽台。

  他感受到風拂過自己的皮膚，然後他聞到了氣味，屬於屍體的氣味。

  他走進屋裡，看到蔡和潤的屍體掛在吊燈上……

  半個小時後，老劉帶著支援趕到，他用大力關車門，發出了「砰」的一聲。

  申小蕊的心也跟著「砰」的一聲，直覺告訴她，又有案件發生了。

  老劉勘查完現場，跑到徐文的車上，徐文坐駕駛座，申小蕊坐副駕駛座，老劉坐后座，連抽了兩根煙，才踢了一腳小蕊的靠背。

  「喂！你！知道陳梓萍去哪兒了嗎？」

  「對不起，她什麼也沒跟我說過。」

  「這件事不能怪小蕊，陳梓萍把我們都騙了。」

  「用你告訴我！」

  老劉又炸毛了：「是我們太無能！竟然沒看出他們分工這麼明確。」

  老劉掐滅了眼，對申小蕊說道：「一會兒方駱問你話。」

  申小蕊已經對警局的流程詢問流程很熟了，之所以是方駱問她，是因為老劉和徐文要去問程澤天。

  「你好厲害啊，竟然把我們刷得團團轉。」

  才一天不見，程澤天就憔悴了，他臉上冒出了胡茬，聲音更輕了。

  「我跟你們提出了合作的邀約，如果你們聽我的，至少能阻止蔡和潤的死。是你們拒絕了我，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徐文：「你的意思是，當時你真的讓孟洋停下來？」

  「當然，只要你們抓了蔡和潤，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把人從你們手裡帶走。」

  「明明是你幫他把王岳引到這裡來的，如果我們再把蔡和潤帶過來，你們就可以一石二鳥！」

  「我沒有。我只是希望王岳受懲罰，而他會抓到王岳，是因為你們太大意了。」

  「你這個連環殺人魔！在這裡說什麼屁話！」

  老劉上前拽住他的衣領，仿佛下一刻就要打在他的臉上。

  「你操縱輿論，陳梓萍吸引注意，孟洋執行殺人行為，每個人都有分工，但你們全都是殺人魔，因為你們早就放棄了尋求正常的手段。」

  程澤天本來還想解釋，但下一刻卻露出自嘲的表情。

  「呵。我已經等了十幾年了，你不覺得正義讓我等了太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