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炭疽

  「你別動，我叫我的人過去。」

  老劉坐在座位前不動，但立刻打電話給徐文。

  「我收到了疑似附著炭疽桿菌的快遞，你現在立刻疏散人群。」

  「明白。」

  徐文和各個部門說明了情況，大家立刻有序撤離，他在隊伍里看到滿臉緊張的申小蕊。

  「你怎麼來了？」

  走過的趙姐聽了這話，立刻說道：「當然是來看你，你看不出來？」

  申小蕊顧不上尷尬，只能順著趙姐的話說：「本來是想給你送吃的，但你有麻煩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你幫我看著陳梓萍，後續有任何消息，我會聯繫你。她現在應該在休息室。」

  

  陳梓萍還沒有經過審訊，現在就扣押她不合適，而且以警局現在的警力，控制嫌疑人都有困難。

  申小蕊點頭，立刻跑到休息室，哪還有陳梓萍的影子，她只能重新排在隊伍後面。

  在生化襲擊面前，警局沒有失去秩序，而是有序撤離。但隊伍停住了，所有人都被攔住了。

  徐文跑到前去，看到有身穿橘色防護服的人擋在最前面。

  徐文揚了揚手裡的證件，說道：「怎麼回事？」

  身穿防護服的警官看不出表情，跟他說道：「徐警官，這是操作流程，我們無法確定整棟樓是否被污染。」

  「如果被污染呢？你打算怎麼辦？」

  「我們也在等待上面的指示，但是目前，我們不能讓你們通過，請返回警局。」

  浩浩蕩蕩的隊伍又回來了，老劉聽徐文說完，立刻炸了毛。

  「有污染風險讓你們在這裡就沒問題嗎？有污染風險才應該給你們送走！」

  老劉又把自己的同期罵了一頓，這才住嘴。

  徐文指示大家儘量散開，分處不同的房間以防萬一。

  忙完這一切，他看見申小蕊一個人坐在休息室里，便坐到她身邊的位置。

  「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

  「是我自己願意來的。你不問我為什麼這時間來嗎？」

  徐文可不像趙姐那麼好糊弄，他再清楚不過了，兩人只是普通朋友。就算她感激他之前的幫助，以她現在的證人身份，也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他拿過申小蕊面前的餐盒，打開最上面一個，吃最旁邊的豆皮壽司。

  「太好吃了，我已經不知道餓了多少個小時了。」

  徐文連吃三個壽司，不時發出」魚肉好嫩、米飯好香、海苔太棒了」的誇讚。

  「如果我們面臨的真是炭疽，你可能已經感染了。」

  「果然是小蕊，什麼都瞞不過你。」

  「所有人原地不動，外面的每個人都穿著高壓耐刺穿防護服，帶著特殊武器，今天螃城還有一家網際網路公司也收到了炭疽信件。」

  看似毫無關聯，但放在一起，卻能得出非同一般的結論。

  「只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放在信件里，以現在信件的投遞速度、丟件概率，很容易讓信件落到別人手中。」

  「你說得對，所以這個人用了快遞，信件是放在快遞里，因為是塗抹了炭疽粉的紙，一般的檢測無法發現，但是卻能通過快遞，儘快到達對方手裡。」

  徐文看申小蕊的眼睛一直到處亂瞟，立刻問道：「你是在找陳梓萍嗎？你剛才沒見到她嗎？」

  「我在休息室里沒找到，以為是被其它人引導出去，但是剛才我在門口看到了所有人，沒有她。奇怪，我明明看她進了門。」

  徐文嘆了一口氣：「進門雖然要詢問，但出門的時候，只要沒有警察陪著，其它人是不會攔的。」

  「她逃走了？看來你確實有必要讓警員盯住我家。」

  意識到被申小蕊發現了，他的表情有點尷尬。

  「我們也不願意，但是陳梓萍嫌疑很大，又沒有經常居所地……」

  「砰！」

  徐文的聲音被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立刻跑進聲音傳來的方向——洗手間，一名警員倒在地上，他的頭上全是血。徐文幫他按住傷口，問道：「怎麼回事？」

  「王岳逃跑了！」

  通往外面的玻璃碎掉了，這裡是一樓，外面本有護欄，但是護欄卻鋸開了三根。

  王岳的腿部打了石膏，警員放鬆了對他的警惕，所以才會被他用拐杖襲擊，染血的拐杖就躺在角落裡。

  徐文把身體探了出去，沿著王岳逃走的方向追去。

  「喂！危險！」

  申小蕊探出頭，看著他的行為喝止他。

  「警察的工作就是危險。」

  「我們不能出去。」

  「沒事，炭疽信件是假的。他們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劫走王岳。」

  申小蕊見攔不住他，就跟著他從上面跳了下去。

  「你跟我出來沒關係嗎？」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而且你說得對，這是一場有計劃的逃脫。一般人以為從拘留所轉移到這裡的路上更危險，所以會嚴加防護，等王岳轉移到這裡，只有最基本的看守，正是劫走他的好時機。」

  徐文觀察地面，發現有車轍碾過的痕跡，王岳的一條小腿上打了石膏，不可能走路移動，他是被車接走的。

  「他是被孟洋接走的。」

  申小蕊的話斬釘截鐵。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一番騷動，全都是為了帶走王岳，他現在恐怕凶多吉少。

  徐文也同意她的說法：「孟洋作為趙儒的手下，他救走王岳，就破壞了證據鏈，沒人能證明他幹了什麼。」

  「你就不怕孟洋為了報仇，把他殺了嗎？」

  「孟洋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單純，在趙儒身邊生活的這段時間，他極有可能變質了。」

  「如果真是如此，陳梓萍不可能幫孟洋把王岳帶出來。他們是一夥的。他們兩個再次利用了警察，控制王岳，想要單獨處置他。」

  王岳襲擊海倫被捕是個意外。因為程澤天說出他倒賣受害者物品的事，他一定會被帶出拘留所。

  警方會格外注意押送的過程，而進入警局以後，只進行最基本的監控，這時孟洋將早就準備好的假炭疽信封送到警察局。

  今天已經有了一次炭疽襲擊，相關人很快會認為，這是針對螃城的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恐怖襲擊，而不會以為是針對警察局的單獨行動。

  檢驗炭疽的真假需要時間，警局的人會被暫時固定，陳梓萍則趁亂聯繫王岳，可能是一張小紙條，可能人群聚集在走廊上時的擦肩而過。總之，他們聯繫上了。隨後陳梓萍先通過洗手間的窗口離開。

  申小蕊順著車轍跑，「快點！王岳馬上要被殺了！」

  徐文把車子開了出來，追上申小蕊。

  「上車！」

  徐文跟車管局調了錄像，知道了孟洋車子的位置，他將車再次停到了海邊。

  徐文將車靠近時，車子沒有動，也沒有開燈。

  徐文下車，慢慢地靠近車子，王岳坐在后座上，腦袋耷拉著，脖頸上一片青紫，嘴唇也是，他已經被人掐死好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