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解除危機

  徐文看她手機擺放的位置，正靠窗放在桌子的中間線上，能將桌上的人都收入鏡頭。

  「啊！我忘了！」

  申小蕊這才想起手機還在錄像，立刻關掉開關。幸虧不是直播，要不所有人都會聽到程澤天誤以為他倆是男女朋友那段，她還沒有否認！

  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要是徐文被收錄進去，有人扒出他是警察才是大問題！

  申小蕊舉起一隻手來，像是發誓那般做保證。

  「你放心！我剛才是在錄像，不是直播！你的部分我會全剪掉的。」

  「剪掉以後先別刪，發我一份，我要回去寫報告。」

  果然是報告狂魔，無論何時都想著寫報告！

  徐文倒是不這麼想，他只是感覺有錄音以後，做起記錄來更準確，歸檔以後待查也更有依據。

  「程澤天竟然允許你錄音錄像，他從來沒在海浪平台或者別的平台上做訪談，一直深居簡出。業界傳聞，他屬於悶聲發大財的類型。」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他連指甲縫裡都散發著精英氣息，卻沒有架子，還是他主動提出的可以錄像，他還說要跟我合作節目。」

  「你就不怕他通過惡意剪輯，扭曲你的問題？」

  「不會的，程先生是通情達理的人，不會做這種事。」

  「他通情達理，難道我就是壞人了？」

  「怎麼會！」

  申小蕊總感覺今天的徐文帶著氣，她卻不知道觸到他哪裡的逆鱗了，她立刻解釋。

  「只看文章，我以為程先生是個喜歡煽情的人，但是見面以後卻感覺他很內斂，也很溫和，完全沒有大神的距離感，雖然他隱瞞了一些事……」

  「你也這麼覺得？」

  申小蕊點頭：「嗯。雖然我覺得你那麼說陳梓萍不對，但是我也認為他和陳梓萍不只是認識的關係。陳梓萍借住在我家，但她一句話也沒跟我說。程先生看起來親和，卻也散發著冷淡疏離的氣息，不會讓人輕易靠近。程先生幫助她，一定是有更深層的聯繫。」

  寄宿在她家的陳梓萍，就像是蜷縮在紙箱裡的野貓，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掉，幸好還有海倫幫她照看一下。

  徐文和她的感覺差不多，否則他也不會一再試探程澤天。

  「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就像刻意把焦點聚集到自己身上，行為也很可疑。」

  「你是說陳梓萍的衣服？」

  「嗯。」

  「好奇怪，如果是他的話，可以在洗滌的時候放些破壞蛋白質結構的消毒劑之類，到時候就算發現上面有人血，也無法確定是誰的。他只要一口咬定是陳梓萍手受傷弄上去的，就拿他沒辦法，他為什麼要把衣服扔掉？」

  「你很懂啊。」

  徐文還以為他要跟申小蕊解釋一下，沒想到她自己想明白了。

  「說到轉移焦點，我還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孟洋買的退燒藥。」

  「孟洋？」

  因為程澤天的突然出現，尋找孟洋下落的工作落到了別人手中，早會的時候，他們整個調查組碰了頭，自從燒毀了倉庫，孟洋就再次消失了，翻遍整個螃城也沒有他的影子。

  對追查孟洋下落這件事，組裡的人相對樂觀。他的基地已經燒了，能夠供他藏匿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但是徐文潛意識裡卻感覺不會那麼順利。

  申小蕊關注的確是更早以前，孟洋出現在藥店的那次。

  「我看過流傳的照片，孟洋臉色實在不像一個高燒的人，而且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發燒。」

  申小蕊說的是陳梓萍，如果程澤天包庇了陳梓萍，和他一起回家的人根本不是陳梓萍，那麼兇案發生時，陳梓萍和孟洋在一起也有可能。

  「不過那天下了很久的雨，就算孟洋發燒也不奇怪。」

  「確實不奇怪，但是你不覺得孟洋這個人很善於隱藏嗎？趙儒死後，他一共出現了兩次，一次是陳梓萍高燒的時候，一次是陳梓萍因殺人嫌疑被你們控制的時候。兩次都幫陳梓萍都解除了危機。我不認為這是巧合。」

  幫助陳梓萍解除危機的工作，由程澤天和孟洋兩個人完成，缺一不可。

  申小蕊繼續說道：「我不相信程澤天不認識孟洋，他剛才說，陳梓萍離開他家以後，他才開始調查孟洋，關於孟洋的消息，尤其是關於他叔叔的那部分很有問題，那一部分內容更像是孟洋的自述，所以在整篇文章中，就會顯得很彆扭。如果採用一目十行的瀏覽方法，極難發現這點，但是剛剛，我又看了一遍，確實有這種問題。」

  申小蕊指給他看，徐文看完，也同意她的想法。

  「這部分很可能是孟洋寫的，由於他們著急發布文章，所以才沒有校對。雖然這不是程澤天和孟洋聯繫的直接證據，但是卻給我們指出了一個方向。」

  程澤天走進大廈，光鮮的白領手拿咖啡，遠遠看到他，就自動讓出前路。他走上電梯，朝等在外面的人微微曲身。

  昨天也是相似的場景，也是相似的客套，他已經厭倦。

  曾經，他以為自己會喜歡這種生活，身邊的每個人不都是這樣嗎？就算知道對方在說假話，只要能維持體面，都能夠接受。

  但一切都有限度，而他所見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限度。

  透過玻璃直梯，他瞥了一眼樓下，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卻立刻將頭扭向一邊，冷笑了一聲。

  下電梯時，小個子的助理早已等待在電梯旁，陪著他走進辦公室的這段時間裡，助理和他確認今日的日程。

  他對助理揮揮手：「把今天的日程推到明天，我有事情要處理。」

  助理點頭，作為他的首席助理，她知道他說這句話沒有跟她商量的餘地。

  他回到辦公室，反鎖了門，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寫作。很久之前他就認為，一個人寫自傳或者以自身經歷寫成的私小說，應該是這個人年老之時，無論是功成名就還是庸碌一生，總會有些感悟。

  但如果還沒在泥水裡滾過，只是借著東風過了幾年好日子，就想以自己淺薄的經驗教導別人，有點好笑了。

  但他也不是永遠都這麼認為，比如說最近，他忽然覺得，有時候也需要把一些東西寫下來告訴別人，畢竟明天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他將寫好的東西放在郵件附件里，點擊發送。

  如果將整件事比喻成腫瘤手術，他已經完成了切除工作，也確認了病人的體徵正常，只剩下最後的縫合工作了。

  現在，他要去見一個人。

  程澤天從辦公室的側門出去，他的辦公室連著專屬休息室，讓他偶爾能在這裡通宵，而休息室的門離洗漱間很近，卻遠離助理所在的位置。他順著洗漱間旁邊的狹長過道走到後面，借用了保潔阿姨和快遞員專用的貨運電梯，他直接坐到車庫，等到他開到路上，一輛黑色車子跟在他身後。

  坐在後車裡的申小蕊問徐文：「你為什麼不像電影裡演的那樣，潛入大廈，看他到底在幹嘛。」

  徐文笑笑：「要門卡的。」

  「你不能借一個嗎？」

  「你是說從別人口袋裡、脖子上、手上順便拿一個那種借，還是說從物業那裡借一個。」

  申小蕊停頓一下，才喃喃：「我覺得都行。」

  徐文邊開車邊微笑：「前者要麼是盜竊，要麼是搶劫，後者會打草驚蛇。」

  「好吧……」

  徐文看她抿起嘴的樣子，莫名有點可愛，便給她解釋道：「無論他在裡面幹什麼，想見孟洋，都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