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程澤天將手機關機，他內心無法平靜，等了這麼久，這一天才到來，他太過興奮了，這是多久沒有過的感覺，真想讓每一個人都知道。

  現在是16:30，三個小時前，他收到了申小蕊發來的視頻，不僅包含今天上午錄的原視頻，甚至還有申小蕊自己剪輯過的，準備發的視頻。說他寫文章快，她做起視頻來不也一樣快嗎？

  申小蕊很聰明，問題雖然很普通，但沒有廢話，也注意到他的情緒，讓他很舒服，不過即使她問得不好，他應該也會答應這次合作，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

  他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一戶商用公寓，這裡裝修得很好，離他的公司和機場都不遠，他偶爾會在這裡住兩天。

  「媽！」

  他叫了一聲，卻無人回應。

  他換了拖鞋，走到臥室，發現母親對著一個背包發呆。才不過幾天，她頭上的白髮更多了，他坐到她身邊，將她扶到床邊坐下。

  「怎麼坐在地上。」

  程澤天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背包。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我不是讓你扔掉嗎？」

  「扔掉？」

  母親忽然回魂了，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扔到哪裡去？無論扔到哪裡都會被人找到！」

  面對失控的母親，程澤天還是保持冷靜，他再次把母親的肩膀按了回去。

  「媽，你想得太多了，沒人知道這件事，更何況你只是扔掉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母親的心裡很亂，根本思考不了任何事情，她只是打量他的臉，他長得真好，越來越像他父親了，卻沒沾染上他父親半點惡習，既不喜歡玩女人，也不喜歡賭博，他成為了鄰裡間誇獎的好兒子，成為了每個人都憧憬的精英人士。

  母親眼裡飽含著感激的淚水，忽然給他跪下了，抓著他的腿，就像所有犯了罪，祈求原諒的人。

  「小天，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同情那女孩，可她犯了罪啊，你包庇她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媽媽，你搞錯了，我和她什麼也沒做。」

  「你醒醒吧。她不是小馨！」

  母親忽然高聲，眼淚也成線落下，她好後悔，明明她做的只是讓兒子幸福，為什麼卻讓所有人都不幸了。

  母親握住他的手，說道：「沒事的……媽媽會去自首，媽媽會把所有的罪都認下，這樣你就什麼責任也沒有了。對了！還有博文！你就說我盜竊了你的帳號，偷偷把文章上傳上去的。你對螃城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他們一定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程澤天腦子裡的弦忽然斷了，他甩開母親的手，喊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明明你也有責任！」

  程澤天操起桌上一個杯子摔在地上，迸濺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

  這時門鈴響了，程澤天深呼吸，母親也不哭了，應該是敲錯門了，這戶商住公寓白天一向沒有人。

  但是按門鈴的人卻是鍥而不捨，大有一直按到裡面的人出去或者讓隔壁鄰居因噪音崩潰出來呵斥他才罷休的感覺，程澤天再次調整了呼吸，握了握母親的手。

  「我出去看看，你就呆在這裡，不要走動。」

  程澤天打開門，看到是申小蕊和徐文兩個人，他終於露出了不太開心的表情。

  「你們跟蹤我？」

  「不是，是我調查了你的住所。」

  「警察可以隨便調取公民信息嗎？」

  「如果這位公民有緊迫危險的話可以。」

  程澤天不懂他的意思。

  「我們聽到房間裡有爭執。」

  徐文比畫了一下他的手。

  「而且你的手也受傷了。」

  程澤天看了看手，說道：「我沒事，只是個小傷口，杯子碎了劃傷的。」

  「我們聽見房間裡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那是我媽媽，她被我手上的傷嚇到，已經沒事了。」

  這時，申小蕊忽然說道：「我好像聽見一個人的叫聲。」

  程澤天不耐煩了，但他的心卻仍舊冷靜，從下定決定那天開始，這就是他必須要經歷的。

  「我說了，是我媽媽，她剛才被嚇到了，現在已經好了。」

  「不不，我說的是剛剛，你開了門以後。」

  徐文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順著她說道：「我也聽見了，確實有人喊叫，我們要確認一下裡面的情況。」

  程澤天這才明白，這兩人在他面前唱起雙簧來了。

  「一個警察，一個主播，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強闖民宅，你們考慮過後果嗎？」

  申小蕊忽然說道：「考慮過，但為了不讓你越陷越深，我們願意承擔風險。」

  程澤天愣住了，承擔風險？開玩笑！人都是風險厭惡型，之所以認為自己能夠承擔風險，是沒意識到風險爆發對自己的影響，存在著僥倖心理，認為自己能跑贏概率，他已經見過太多這種人了。

  但是小蕊能夠從這種行為中得到什麼呢？她連直播都沒開。

  難道她也像陳梓萍一般，有必須要做的事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申小蕊立刻闖了進去。

  她看到一個老婦人坐在地上，老婦人很憔悴，眉心皺出深深的「川」字，嘴唇灰白，臉也是，眼睛腫著，看得出剛剛哭過。

  她看到申小蕊的瞬間，立刻將雙手擋在面前，可隨後又立刻放下，上前一步，猛抓住申小蕊的手，力氣之大，讓申小蕊嚇了一跳。

  「不要抓我兒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強迫他救下那孩子，也是我給那孩子治療的。」

  「媽！」

  程澤天擋在申小蕊面前，對著母親說道：「媽，你現在不太清醒。」

  「我很清醒！一切都是我的錯！因為我拆散了你和小馨才有這種大禍，我只是覺得那女孩家裡人太少了。你很優秀，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不！我其實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優秀的兒子被這樣一個嬌小的女人拐走。因為這種陰暗的想法阻止你們，我真是個糟糕的媽媽。」

  她將地上的背包東西塞到申小蕊懷裡。

  「這是她換下來的衣服。你們把我帶走吧！」

  「媽！」

  程澤天再也受不了了。

  「梓萍她什麼也沒有做！殺掉趙儒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