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失去能力？

  技術方面很快送來了報告，血液和孟洋的匹配不上。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絕對是孟洋的血！」

  方駱對著技術員大叫。技術員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小姑娘，個子不高，脾氣不小。

  「你可以懷疑我，但你不能懷疑儀器，這絕對不是孟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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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是誰的血？」

  「只能確定是人血，O型血。」

  技術員的話等於什麼也沒說。

  「指紋呢？這總有吧！」

  「恰恰相反，獎盃表面被擦拭過，雖然沒擦乾淨，有個破碎的指紋，但確定不了是誰。」

  「有時間擦指紋，幹什麼不直接把兇器拿走！」

  「調查出原因不正是你們的工作嗎？」

  技術員又懟了方駱幾句，才扭頭走了。

  方駱和技術員年齡相仿，平日裡誰也不肯讓著誰，就算兩個人分處不同部門，也要爭出個高下，現在他更是整個人的鬥志都被激發出來了。

  方駱重新回到審訊室，對申小蕊說道：「嫂子！這次我能不能行就看你了？」

  申小蕊：「？」

  方駱本是和另外一個女警員一起詢問申小蕊，他對著女警員說道：「趙姐，你是不是要給孩子叫外賣了？」

  「對啊！這給我忙的！還是小駱記性好，連我都忘了孩子一個人在家上網課了。」

  趙姐邊說邊往外走，她是雙警家庭，沒人給孩子做飯時，就叫外賣。

  方駱拉了拉椅子，從面對申小蕊的位置，變成了挨著她坐。

  「嫂子，你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方駱眨眨眼睛，聲音還跟著變低了，好像在說悄悄話一般，申小蕊卻無法告訴他實情，因為她無法證明自己擁有超能力。

  但方駱卻好像長角的小惡魔一般，繼續引誘她。

  「嫂子！我可不像老劉那麼死腦筋！我明白……」

  最後三個字他拖著長音，忽然說道：「你其實是有內部消息是吧！知道孟洋會在那裡出現！才會守株待兔！」

  「我哪有什麼內部消息！」

  還以為他會說知道我有超能力，原來只是懷疑我有內部消息啊。

  「嫂子不要蒙我！我知道主播都有消息分享群，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對嫌疑人行蹤的掌控，完全是靠大數據分析社交網絡上的目擊者證言和照片，每次消息都滯後！」

  這倒是……在手機攝像頭遍地的現在，掌握了信息的人也就掌握了未來，因緣殺人案從開始調查到現在，媒體的新聞總是走在前面，警方確實陷入了被動。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像是一定要藉此扳回一城！

  「警民是一家啊！嫂子幫幫我！你其實看到孟洋了吧。不然也不會懷疑陳梓萍。嫂子脾氣這麼好！總不會無緣無故為難陳梓萍吧。而且海倫說的，你們兩個都是為了說服她而靠近，根本講不通，沒必要你們兩個都靠得那麼近吧。」

  在此之前，申小蕊一直以為娃娃臉的方駱，是個跟在徐文身後的菜鳥警察，還時不時往老劉的槍口上撞撞，但是仔細接觸才發現，他根本不是一個容易糊弄的人。

  其實老劉和徐文也不完全相信她的話，只是他們還沒有證據推翻她的話而已。

  「現在證實，現場的血跡並不是孟洋的。」

  「怎麼可能？」

  申小蕊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清清楚楚看到了倉庫里的場景，難道她又看錯了？

  不可能啊！為了不犯上次的錯誤，她拼命地記憶見過人外貌的特徵、穿著的特點，雖然還沒到分毫不差的程度，但至少能記錄90%以上的信息，絕不會輕易將人弄混。

  難道事情還沒發生？

  這時門被推開了，徐文看著他兩人交頭接耳，立刻蹙了蹙眉。

  「我什麼都沒幹！就是跟嫂子聊聊天！」

  方駱邊解釋邊跳起來，還撞到了申小蕊的頭。

  徐文要生氣不生氣，要尷尬不尷尬，過了兩秒才迸出本來要說的話。

  「倉庫失火了，你還在這裡摸魚。」

  「哪裡的倉庫失火了？失了什麼火？是什麼倉庫？」

  方駱一連三個傻子問題，讓徐文哭笑不得。

  「還能哪裡的倉庫，當然是孟洋的基地。」

  「啊？」申小蕊比方駱還震驚，「下了那麼久的雨，是不是只燒了外面？」

  徐文搖頭，「用了助燃劑，整個倉庫全燒了，連棚頂的梁都燒斷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在裡面受襲擊的不只一個人，還沒等申小蕊想明白，徐文下一句話更讓申小蕊說不出話。

  「放火的是孟洋。他將負責看守現場的警員打暈以後，拉到了一邊，然後放了火。警員受的傷不重，迷迷糊糊看到了他的臉。」

  申小蕊：「會不會是他看錯了？」

  徐文：「不會，我們這一組人為了找他，早就把他的相貌記熟了。」

  方駱：「人怎麼樣？」

  徐文：「輕傷，不過還要在醫院裡觀察一天。」

  方駱哀嚎一聲：「裡面的證據還沒收拾完呢！」

  申小蕊更是理解不了，如果孟洋還活著，就說明一切都還沒發生，現在陳梓萍被控制了，而倉庫也燒毀了。

  總不可能把陳梓萍放出來，她再跑到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倉庫里襲擊孟洋吧。

  申小蕊扶著頭，忽然覺得很累。

  「怎麼了小蕊？」徐文看到她好像極不舒服，自責道：「我們不該在你面前談論案件的，你是證人，也是被卷進來的一般市民。」

  「嫂子怎麼能是一般市民！嫂子可是一腳踹翻地鐵色狼的勇敢市民！我還看過那個視頻呢！」

  方駱還跳起來演示了一下，被徐文瞪了一眼，立刻收斂了一下。

  「我去給嫂子倒杯熱水。」

  方駱找機會閃了。

  徐文坐在方駱剛才的位置上，說道：「你太累了，我看你這邊的問話也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申小蕊搖頭：「我沒事，在旁邊休息室坐一會兒就行了，等海倫那邊結束，我們一起回去。」

  「好，我送你過去。」

  徐文本想十分有男子漢氣概地扶住申小蕊的肩膀，但是申小蕊太高了，胳膊上又有明顯的肌肉，而徐文在同樣身高的男子裡算得上纖細的了，這種動作走了兩步，徐文在迎面眾人好奇的視線之下，被迫鬆開了手。

  徐文將申小蕊送到休息室，他還有事要忙，只能看著她喝完一杯熱水就走了。申小蕊趴在桌子上，眼睛卻瞪大。

  「餘音」讓她看錯人了嗎？還是說她這次根本沒看到將發生的死亡現場。

  孟洋活得好好的。

  可現場有血跡啊……

  有血跡就說明死人了嗎？說不定是割破了手，陳梓萍自己的手不也受傷了嗎？血說不定是她自己的。

  這一刻，申小蕊心裡空落落的，她所相信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超能力「餘音」能看到即將發生的兇案基礎上，如果「餘音」出錯了，那她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次從觸發「餘音」開始，就很奇怪。看到的倉庫是十公里以外的遠處，而那些晃動扭曲閃動的銀絲線，中間出現的電視雪花，全都讓她產生疑問……

  難道這就是結束嗎？

  她會漸漸失去這種能力……

  出乎意料，明明是從未期待過的能力，這一刻她卻感覺很失落，就像一位患上阿茲海默症的老人，模糊記得有想要去做的事，卻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只能不停地問自己「我剛才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