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世界在變好嗎

  「嘖。申小蕊還是把事件報導出來了。」

  老劉看著手機蹙眉，徐文從一大堆資料里抬起頭。

  老劉的手機屏幕里，正在播放申小蕊的直播錄屏。徐文立刻從文件地獄中抽離出來，也拿出手機來看。

  「不過我喜歡。反正也沒透露嫌疑人的身份，如果有人猜中也不關我的事。」

  不知是不是徐文的錯覺，總感覺老劉的聲音里透出一份幸災樂禍。老劉抓起靠背上的外套，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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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文看著申小蕊泛紅的眼眶，心裡五味雜陳，她為了孔萌被殺一案能夠獲得公正的審判，再次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他忽然期待，她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由於「親子丼殺人案」，申小蕊直播間的熱度還在，而孔萌被殺一案，又發生在了地鐵保安室內，極易引發人恐慌，性質極為惡劣，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不少主流媒體和平台的自媒體都轉發或者引用了申小蕊直播的內容。

  很多有良知的媒體人對史煜針對弱者的暴力行為深惡痛絕，直接艾特官方，要求給個說法，更有一些關注女性權益的博主，對官方發出了致命十三問。

  官方快速反應，在48小時內發了三條通告，其中強調了史煜已經被控制，並且是完全行為能力人，一定會按照正常程序秉公處理。

  世界在變好嗎？

  我不知道。

  如果我們做些什麼，總不會變得更差。

  早上八點，申小蕊是被門鈴吵醒的。

  她睜開蓬鬆的睡眼，往貓眼外看。戴著棒球帽，穿著休閒裝的小雯，正狂按門鈴。

  申小蕊立刻開了門。

  「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你最近都不怎麼接電話。」

  小雯拖著兩個大袋子，直接進了門。

  她從鞋架最上方抽出一雙粉色的米菲兔拖鞋，扔到自己面前，踩上去就進了門。

  小雯打量一下她的客廳，又跑到她的臥室，看完直搖頭。

  「你布置的也太簡單了！除了直播角根本沒有生活的氣息！」

  小雯把東西往茶几上一扔，癱坐在沙發上，又把棒球帽隨便一丟，感覺完全是在自己家。

  「事情太多了，我懶得弄。」

  申小蕊也坐在她的身邊。

  「我就知道你沒時間。我給你準備好了。」

  小雯從其中一個大袋子裡拿出一個加濕器，又拿出了兩盒面膜。

  「給你的！看你最近睡眠不太好，有了這些東西，至少能彌補一下氣色。」

  申小蕊看著面膜，說道：「你竟然會買這些東西？」

  「不是我買的，是網站給頭部主播的慰問，沒看盒子外面還有熊貓圖案嗎？」

  果然在包裝左下角，有「化身熊貓」網站的LOGO，一個招手的熊貓圖案。

  「這才是我的！」

  小雯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掏出兩盒豬肉脯和一袋子蔬菜脆片，遞給申小蕊。

  「還是你最了解我！」

  申小蕊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雪碧，又從廚房裡抱出一袋子薯片、兩袋堅果、一大桶麥麗素，兩人邊吃零食邊聊天。

  「小蕊你最近真的是打通任督二脈了！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網站其它的內容編輯天天問我，你是不是有什麼內幕消息！」

  「我沒有！」

  申小蕊立刻爭辯，她心中隱隱恐懼，害怕小雯意識到她有超能力。

  如果小雯知道她有這種能力，一定會覺得她很噁心，立刻和她劃清界限，離她而去。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再說，同行是冤家，誰有這種消息不會自己吃下，還給你？我當了這麼多年內容編輯是吃乾飯的嗎？還會相信這種流言。」

  小雯絲毫不懷疑申小蕊，但她此次來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她在手機上操作一番，對申小蕊說道：「網站讓我把最新的續約合同給你，我剛才發你了，你快看看。」

  「現在嗎？」

  申小蕊愣了愣，原來小雯不單純是來看她的啊。隨後她又感覺自己有點矯情，小雯是她僅有的朋友，也是她的工作夥伴，有了工作上的最新動態催她儘快完成，不是很正常嗎？

  「是可以直接網上發給你，但我實在是想親口告訴你。你現在要簽的可是大神約！你最近的成績確實是頂流級別，但是大神約要求成績連續六個月保持一定水準，你的成績達標充其量也只有兩個月。不過我跟主編單獨去談了，給你的合同屬於一事一議，雖然比不上各榜單的榜一，但絕對比他們打算要給你的好很多！」

  申小蕊看了看，本來她這個級別的主播簽的合作協議保底是很低的，現在卻連續升高了好幾個等級，比申小蕊能想到的還要好。

  但是網站對她的內容質量和直播時長也提出了要求，不過也不算苛刻，都在努力能夠達成的範圍內。

  兩個月前，她還徘徊在瀕臨解約的邊緣，現在卻能夠簽到條件這麼好的保底。

  申小蕊看完，沒有大問題，網站的格式條款都是模板，不會有太大問題，「化身熊貓」給主播的條件本來就是相關網站裡最好的了。

  如果是兩個月以前，她一定想都不想就簽了，但是現在她卻看著合同開始發呆。

  化身熊貓網站願意簽她，是因為她做事件直播的數據不錯，如果她簽約了，就要一直按照網站的要求做事件直播。

  她的超能力「餘音」，能夠讓她看到將要發生死亡的兇案。

  她害怕，如果她完全靠著事件直播賺錢，總有一天，她會忍不住利用這種力量。

  「怎麼？太感動了？也不至於吧。你是有實力的！網站也沒吃虧。」

  「合同太長了，我準備有時間詳細看看。」

  「嗯嗯，你有什麼不懂的及時問我，小雯姐姐隨時在線啊～」

  小雯沒著急讓她簽，這次合約期長達五年，如果中途違約去其它平台需要賠償大量違約金。很多主播在簽長約前，都需要仔細考慮一番才能做決定。

  小雯當然希望申小蕊能簽，但是出於朋友的考慮，她也希望申小蕊能謹慎做出決定。

  聊完工作，小雯又開始到處摸摸看看，她本來就是一時也閒不下來的性格，加上申小蕊搬到槐樹小區以後，她一次也沒來過，所以好奇的不得了。

  她特別坐在申小蕊直播的位置上，看她布置的有沒有問題，當她看到裂開的屏幕發出一聲驚叫。

  「屏幕都這樣了你還用？網站剋扣你工資了嗎？」

  申小蕊尷尬，解釋道：「這幾天不是忙嘛，還沒來得及送出去修。」

  屏幕是和史煜搏鬥時弄壞的，雖然還能正常打開，但上面有了裂紋，是應該修或換了。

  「對啦！警察沒因為你直播的事怪你吧。」

  「沒有，他們人很好的，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生氣。」

  申小蕊也以為自己播出孔萌被殺一案的相關內容後，會被徐文查水錶，至少也會被他埋怨兩句，但他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還在她的朋友圈上點了個贊。

  「他們？除了徐警官還有別人？」

  「警察兩人一組不是很正常嗎？再說，把史煜從我家押走的時候，來的肯定不只一個人啊。」

  小雯壞笑一下，說道：「跟我說說那個徐警官？他是高是矮？是圓是扁？」

  申小蕊腦袋裡警鈴大作，小雯可是出名的八卦團團長，要是讓她知道了徐文的事，不知道她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