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佛子，是渡我不是睡我（二十八）

  一連好多天醒來，他都以同樣的藉口婉拒了顧初白的請求，等再一次詢問時間的時候，兩個人在秘境之中已經呆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裡的人似乎對一年就這麼亂七八糟過去，甚至沒有春夏秋冬的樣子非常適應，顧初白看著月曆被一頁一頁地撕下，坐在成衣鋪子中愁得揪頭髮。

  「老闆娘。」玉娘忙完過來看到她，笑著調侃，「你在憂愁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懷上孩子嘛？我這裡有一些家傳的秘方，是否需要幫忙？」

  顧初白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搖搖頭。

  若是這個身體是正常的人類，這麼久的折騰只怕早就懷上了，但顧初白清楚，她是蛇妖化形，這個世界不同那些精怪小說一樣，是有生殖隔離的。

  簡單來說，身為人類的黎清易沒有辦法讓她懷上孩子，除非顧初白哪一天得道脫身成人，或者黎清易墮成妖魔，兩個人才可能突破生殖隔離有孕。

  ……怎麼想到有孕方面去了。

  感覺到自己的思緒被玉娘帶歪，顧初白苦著臉坐直身子，開口道：「玉娘，你到底哪一天家中有空，能同我回家一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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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來想著，黎清易總不說過來，那就把玉娘帶回家中去的效果也是一樣的，結果這邊一問，得到的是同黎清易差不多的回答。

  沒有空，去不了，總之各種理由婉拒了好些天，就是不挪窩。

  顧初白又沒有能力直接把玉娘綁到家裡去，只能每天在家裡勸完又來這裡勸，兩邊口乾舌燥。

  玉娘眼皮都沒有抬，蔥白似的手指撥打著玉珠算盤：「老闆娘，你若是前些天來說，可能還有空了，但是不巧，這月家中又有別的事情要忙碌，去不成。」

  顧初白：「……」

  她每天一睜眼一個月就過去了，天天都是月末，她怎麼在前幾天請她？

  這話分明就是堵了去家中的想法。

  「不過，你這麼想我去你家中做什麼？」玉娘問道。

  「也沒有什麼事情。」顧初白垂眸拿起一件成衣擺弄著，「我之前想要你的錦緞，就想你去家中住一段日子，織就一匹出來，用在我相公身上。」

  玉娘打算盤的手不停，唇邊的笑卻有些意味不明的含義：「你若是想要錦緞可以，但是只能在你這鋪子之中織就，你若想用在老闆的身上，讓他過來不就成了嗎？」

  顧初白：「我要是能……」

  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說漏了嘴，趕緊改口：「他一直都忙碌，沒有空閒時間過來。」

  「原來如此。」玉娘笑道，「難怪有好久都沒有看見老闆來接你回去，原來是沒有空。」

  她的笑意味深長，顧初白只覺得自己一切小心思都被看透了似的，匆忙挪開了盯著她的眼睛。

  「真的只能在這裡織就嗎？」她問。

  玉娘點頭。

  好吧，還是得去黎清易那邊找突破點。

  又是毫無進展地回到家中，看著滿桌的飯菜，顧初白食不下咽地扒拉了兩口，喝完湯就徹底吃不下去了。

  住了這麼些日子，她的胃口一向很好，在外的時候，身為妖怪吃多了普通人的食物會拉肚子，況且看著飯菜，她也不像以前一樣會饞，而進了秘境之後，因為必須要吃三餐才能保持體力的緣故，她的口腹之慾就像是捲土重來了一般，好看的好玩的都想吃。

  然而這幾天事情纏身，一下就沒有什麼胃口了，不僅如此，看著雞鴨魚，還有點外界時候看到食物的感覺，沒有什麼興趣。

  黎清易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小白，你怎麼了？」

  顧初白：「不太想吃。」

  還不是給你不願去鋪子那邊愁的。

  這話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顧初白看著自己只盛了小半碗卻下去不到一指深度的碗，拿起筷子想要再扒拉一口。

  明明入口香甜，嚼了一會之後卻沒有什麼下咽的勇氣，顧初白皺起眉頭，用吞藥似的決心想把這一小口的飯咽了下去。

  不行，還是不想吃。

  看她這麼痛苦，黎清易捏著她的兩頰強迫顧初白把這一口吐了出來。

  「不想吃就不要勉強自己。」他淡淡道，手上的碗筷也放了下來。

  黎清易將顧初白又抱在了懷中，幫她用帕子擦了擦嘴邊的污漬，問道：「怎麼忽然胃口不好？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能蹦跳能睡的，不頭痛也不肚子痛。」顧初白道，「我要是真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定會跟你說的。」

  黎清易左右看了看她的臉色，的確是紅潤潤的，沒有一點病氣，可轉頭看顧初白碗中沒有怎麼減少的飯食，心中的擔憂沒有減少半分。

  「你該不會是……」他欲言又止。

  顧初白：「什麼？」

  她懵懂環住黎清易的肩膀，低頭看他。

  黎清易思索一陣，眼神動動，笑了一聲：「沒有什麼。」

  又睡了一天起來，顧初白摸索身邊床榻的溫度，黎清易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一點餘溫都沒有剩下。

  這段時間為了逃避她說去成衣鋪的事情，黎清易是能早離開就早離開，不能就親吻擁抱鬧得腦子暈暈乎乎的，然後把她塞到馬車之上敷衍過去，所以顧初白習慣地嘆了口氣，翻身就想下床。

  「小白。」

  本以為已經出門了的黎清易卻突然推門出現在她的面前，見到她起身，快步上前將人抱了起來。

  「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還想給我換衣服梳妝啊？」顧初白沒好氣地錘了一下他的胸膛。

  原以為又會像之前一樣親親抱抱，但這一次黎清易的動作倒是正經得很，幫她洗漱換衣服的手都十分規矩，唇瓣緊緊抿著，既沒有落在頭頂，也沒有落在身上的任何地方。

  顧初白：？

  「你怎麼了？」

  等被抱到梳妝檯旁的時候，她忍不住雙手捧住黎清易的頭，將人固定在了自己的眼前。

  盯著她的眼睛，一早上沒有怎麼露出笑意的男人終於彎了彎唇瓣笑了起來：「爹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