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佛子,是渡我不是睡我(十一)
2024-07-02 15:47:25
作者: 寺不語
沒力氣,身上總是軟趴趴的。
顧初白為了在眾人面前做出蠻橫的姿態,強忍著不露怯,實則出門跨門檻的力氣都是提著一口氣上來的,差點就軟倒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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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正常了好些天了,為什麼忽然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跌倒進床鋪的時候,顧初白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要燒起來了,那是一種光脫掉衣服也不能緩解的燥熱,從骨頭裡,從血液里散發出來,由內而外穿透每次一層肌膚,燒著五臟六腑。
顧初白想要掐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更清醒一些,但這股熱浪帶走了為數不多的力氣,讓她掐自己的力道都變得綿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沒辦法,她只好強撐著一步一步挪向不遠處的浴房,妄想通過冰涼的山泉水稍稍舒緩一下現在的狀況。
剛剛紫金缽中流出來的泉水就讓她舒服——一想到指尖適才接觸的冰涼感,渾身饑渴的燥熱就變得更難耐了些許。
幾乎是半走半拖地將身子挪到了浴房之中,顧初白在將房門插上插銷的一刻就癱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也不知道走之後黎清易怎麼解決那邊的狀況的,她分神想到,隨即又被一陣難受的熱浪吞沒,不適地在地上打起滾來。
化形的衣物不會沾染上什麼污漬,但這磚塊縫隙之中的灰塵也足以叫顧初白滿臉黑黢黢了。
她咳嗽了好幾聲,將湧進喉嚨里的細小灰塵咳出,終於又挺過了一波熱浪。
稍微又有了力氣走路,顧初白將木桶拖到竹節之下,鬆開禁錮的布條,特意為浴房沐浴而接引下來的山泉水就暢快地從竹節之中流出。
顧初白爬進桶里,讓冰涼的泉水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靠在浴桶邊喘息。
——
「他們定是被妖物害了,即便不是顧姑娘,說不得這寺廟之中還有別的妖物,不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將這件事情輕易過去的!」
女人們自顧初白走後又開始哭哭啼啼,黎清易垂眸沒有看她們,也沒有參與進這些討論,就連方丈想要將他扯進話中,他也只是轉動佛珠念上一句佛號,閉眼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可偏偏掰扯乾淨了顧初白之後,方丈也不能再將什麼罪責推往黎清易的身上,畢竟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德高望重的佛子會對幾個普通人出手呢?
他有什麼理由,又能有什麼理由?
念著念著,黎清易忽然一頓,猛地睜開眼望向身後的一個方向,站起了身。
「佛子?」方丈以為他終於是要說些什麼了,喜形於色跟著站了起來。
卻沒有想佛子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匆匆丟下一句:「貧僧有些急事。」就離開了廂房,丟下這一房的和尚和婦人互相瞪著眼。
感覺到顧初白身體的不適,黎清易沒有去向她住的廂房,而是直奔了顧初白爬進去取涼的浴房。
被拴住的門在衣袖揮揮之後就被輕易打開,他踏步進房,滿地的山泉水很快濕透了布鞋的底面,黎清易走到下水口先將堵塞住的水口打開,將這一房底的水先放出去一些,這才來到了浴桶之前。
躺在桶里的顧初白早已昏昏沉沉的,就連堵塞竹節也忘了,泉水源源不斷從里流出,滿出浴桶,溢到外面,這才造成了這一房發水災似的場景。
小妖怪化形之後的身材很好,衣服濕透之後,緊貼在身上,還微微有一些透,黎清易的目光很快略過那些白如初雪的肌膚,伸手將她從冰涼的浴桶之中抱了出來。
她渾身都濕得徹底,一層又一層的裙子吸水性極強,撈出時便湧出吸納的水分,沾濕了黎清易的袈裟。
「不要……」顧初白正熱得難受,哼哼唧唧地還想回到水中。
黎清易本來就是來撈她的,又怎麼會讓她如今的動作如意,一手束縛住剛剛傾倒水之時就摩挲了許久的手腕,另一隻大手掐住她的腰間,直接將人靠在身上,整個提了出來。
水又漫了一地,將黎清易剩下乾燥的衣服也全部濕透。
「醒一醒。」
他抬手輕拍了拍顧初白蒼白的小臉,呼喚著。
異常狀態的姑娘也影響到了他的身體,整個房間之中都漲滿了火熱的松香味,聞得叫人如痴如醉,只恨不得能糾纏起來好消磨著漫漫時光。
身體的異狀讓黎清易悶哼了一聲,眸中的顏色愈發的沉了,他見顧初白沒有回應他的力氣,將人打橫抱起,想要離開浴房。
好不容易才感覺到一絲涼爽的姑娘哪裡肯這麼輕易地就離開舒適的地方?她覺得身上火熱,可是黎清易觸手只覺得她的身體冰如寒潭,比那徹骨的涼水還要冷上三分,已經是不正常的狀態。
「我不要走,不要走……」顧初白伸手就推,想要從黎清易的身上下來,但佛子掐著腰的力道重得讓她有些疼痛,只能重重喘息幾聲之後又哭喊起來,「你放開我,讓我下去……」
話音落,黎清易就真的鬆了手,顧初白吧唧一聲掉在地面上,痛得整個人都清醒了一瞬。
黎清易垂眸看著她,姑娘的一雙杏眼委屈地脹滿了眼淚,面上紅雲翩飛,濕噠噠的水痕將她的良好的身材勾勒了個徹底,若是有男子在這個地方看到她這樣的姿態,便是無論如何也把持不住的。
她又在哭,顧初白總像是有掉不完的眼淚似的,黎清易低頭往她的眼底擦了擦,剛剛乾淨的淚珠又迫不及待地湧出,甚至追上了他的手指,纏綿地從指尖一路流淌進袖口,和剛剛從她身上衣服里迸濺出的水融合到一起,直到毫無痕跡。
「疼,好疼……」顧初白腦子暈暈乎乎的,只知道面前的人能讓她依賴,又叫她痛得難受,抽抽搭搭地哭,躺了一會又覺得地上膈人的不舒服,便抱住身前人的腿,靠在他的身上哭。
又乖又可憐,哭得叫人恨不能讓她哭得更大聲一些。
「小白。」
黎清易長長嘆了口氣,又將剛剛摔下去的姑娘復又抱了起來,問詢道:「你還亂跑嗎?」
「……不亂跑。」顧初白現在腦子混沌,也弄不起他話語的含義,只曉得順著他話的意思說。
小妖怪的身份桎梏太多,許多的東西都不受她自身控制,顧初白有心掙扎,卻耐不住妖力亂竄,幾乎要將所有的神智都抽離拖垮。
「若是不出門,就不會有如今這場的禍事。」黎清易也不管她如今是什麼狀況,抱著人循循教誨道,只是那深沉的眸光著實算不上什麼清白,「不要隨便亂跑了。」
「……恩。」
黎清易抱著人的腳程也比適才顧初白挪過來浴房的速度快,他抱著人一路回到廂房,闔上了門,這才將顧初白放到了書案之上。
不是他不想把人放床上,只是顧初白與他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就這麼一床被褥,兩個人不日就要離開法覺寺,弄濕了不僅不好解釋,再要一床也麻煩。
「你自己換一身衣服。」
「……」
那種燥熱的感覺從接觸黎清易之後就得到了片刻的緩解,可當佛子的手要從她的腰間離開時,才溜走的難耐感又嘩啦啦地捲土重來,倒是比之前還猛烈,一下就衝擊得顧初白重重咳了一聲,沙啞著嗓音道:「別走。」
記憶雖然斷層了一會,但那片刻緩解之後,顧初白已經清醒了不少,但此刻身上的難受感覺又像是要死過去一樣,她眼眶紅紅地扯著黎清易,下意識地感覺,如果面前的這個人抱自己,會讓身體舒服很多。
反正做任務也是要讓他渡了自己,說不定纏著之後覺得自己又害他再次破戒,他就會真的下定決心用紫金缽收了她呢?
什麼廉恥心,什麼矜持,在身體的異狀之下都被拋到了腦後,就連任務也不是那麼重要了,顧初白渾渾噩噩地,只知道抬眼看著佛子。
「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