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佛子,是渡我不是睡我(八)
2024-07-02 15:47:20
作者: 寺不語
顧初白剛窩進被子裡沒有一會就反應過來,剛才黎清易又繞開了她想問的話題,將她的思緒帶向了別的地方。
原文中的佛子早慧,從來都是善於洞悉人心的性子,顧初白並不意外自己總被他帶著跑,再加上妖性影響,被黎清易壓制也是正常,她只是有點懊悔任務的主動權總被她自己弄丟。
總……?她為什麼會下意識地覺得總?
身上被拉扯的噁心感覺尤在,她趴在床邊乾嘔了一會,翻身呆呆看著天花板,想去沖洗一下自己。
但是才遇到過那樣的事情,顧初白是萬萬不敢一個人去外面自己晃蕩的,她身子比一般閨閣里的姑娘還要柔弱一些,沒有什麼自保能力,佛寺之中也不像她想的那樣安全,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雖然剛剛丟出了一個小法術,傷了人一個口子,但她又躺在床上試了一會,手擰成麻花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手勢也試過了,半天都沒有個動靜。
自己防身的法子也不是很靠譜。
顧初白嘆了口氣,暫時放棄了洗澡的想法,把頭埋在被子裡發愣,克制自己不要想剛剛那一群人的噁心動作,強迫自己睡過去。
古代沒有什麼娛樂措施,這裡的文字她也看不太懂,不敢出門的情況下,打發這長日漫漫也就只有睡覺了。
一股暖流從小腹散開到全身,顧初白被睡意拉扯了一會,感覺到這一股暖流,很快就沉沉昏迷了過去。
她這邊睡得沉,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那幾個人除了神情呆滯,七竅流血之外沒有任何外傷,等第二天醒來,就連不斷念叨的聲音也沒有了,只是沉默地跟在自己的夫人身後,乖覺地聽著每一個指令。
等顧初白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化形了的小妖怪不用吃飯,每天曬曬月光就成,為了吃飽,她還專門將房頂的幾塊瓦片挪走,供以晚上能曬個舒服。
被人吵醒,她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將身上的衣物攏好,出聲問道:「誰啊?」
聲音一出口她就覺得有點不對,軟綿綿的還帶著一點調戲人的意味,顧初白清了清嗓子,只覺得身體又像剛進來時候一樣綿軟,只不過還不至於到走不了路的程度。
即便如此,她的聲音也沒有了昨日的力氣,好似勾人一般,門外之人聽到她聲音沉默了一會,許久,淨竹有些厭惡的聲音才從外傳來:「阿彌陀佛,佛門清淨的,施主的行為實在有些不妥。」
寺廟之中只有和尚,沒有尼姑,這樣嬌膩膩的聲音叫人聽去了是要做什麼?
淨竹皺眉扯動身上的衣服,遮掩自己的異樣,將這些亂七八糟的衝動全部都怪罪到了屋內的女子身上,又叩門道:「方丈與佛子有事相商,請施主過去一趟,做證據。」
她皺眉,自己和這寺中的人事都不熟悉,能做什麼證據?
轉念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又想到黎清易那句,不會再見到他們的話語,顧初白內心一哽,不會是黎清易做了什麼事情吧?
事關佛子,顧初白殘存的幾分睡意立刻被趕跑,她匆忙從床上起來,卻腿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骨頭碰撞地面的聲音讓她痛呼了一聲,眼淚嘩嘩地就往下掉,顧初白暗罵了兩聲這糟心的體質,強撐著站了起來,將頭髮挽起,整理好衣服推開了門。
她沒有合適固定長發的簪子,所以長發鬆垮,看著跟沒挽起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淨竹的目光在她發間頓了頓,隨即嫌惡地撇過頭。
妖精。
和尚在心裡念叨道。
「女施主。」他福身行禮,示意道,「跟我來。」
談話的地方距離黎清易給她安排的房間有一段距離,顧初白腿軟,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喘息,弄得本就不短的路途被她拖延得硬是走了兩刻才到。
饒是如此停停走走,她的腳底也磨出了一些水泡,額上汗濕了一層,扶著廂房門口大喘氣了好幾遍才有力氣往裡面走。
「顧施主已經帶到了。」
淨竹一路早就對她不耐,將人帶到之後就逃也似的站在了一邊,目光都不想和顧初白的任何一個部位做接觸。
房中有昨日那幾個人,還有他們的妻子,以及寺中弟子,住持,和黎清易。
顧初白隱晦看了一圈,柔柔行禮道:「見過各位。」
累極了之後聲音更顯軟綿,配上這張汗津津的臉,一時寺內的檀香都壓不住紛擾的心思。
只有黎清易側頭看著她,施施然笑著,一副坦蕩的模樣。
除了那幾個呆傻的男人,只有黎清易表情絲毫未變,還是那副含笑悲憫的模樣,端坐在蒲團之上,板正的好似搬了一座佛像在這裡一般。
顧初白左右看了看,只有黎清易身側的位置還是空著的,她便攢了一口氣走到黎清易的身側,重重地坐在了蒲團之上。
沒了力氣的腰很快就塌了下去,她努力不讓自己在眾人之前流露什麼窘態,沒辦法打坐的姿態,就側過身坐著,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不至於出洋相趴倒。
她這樣子看起來更不正經了,方丈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又瞧了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在盤弄著佛珠的黎清易,深呼吸後開口道:「讓顧施主來,實在是因為有事想問。」
「您問。」顧初白點頭。
「昨日我那徒弟說在大殿之上看到了施主的蹤影,施主是否有在申時二刻於大殿之上出現?」
「的確如此。」
這件事情她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即便否認,殿上也有許多人在,只要隨意拉一個昨日在場的人說明,她的謊話就會被拆穿。
看到房中有昨日那些人的存在,顧初白就知道事情肯定跟自己想的不出一二了,點頭之後接著道:「那之後我遇見了佛子,和他交談兩句,就從大殿之上出來,返回了廂房。」
「淨竹師傅可以為我佐證,他也在場的。」
被點名的淨竹渾身一僵,方丈的視線看向他,他也只好點頭道:「的確如此。」
「我夫君就是在這個女人離開之後沒有多久,便同他幾個兄弟說有事相商,一起走了出去。」一旁坐著的女人忍不住開口道,「他們走了沒半個時辰,我這男人就這樣呆傻地出現在了大殿旁。我的夫君——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麼進了一趟寺廟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哭嚎道,身邊的幾個女人也一齊抹著淚開始嗚咽,房中一時喧鬧個不停。
顧初白皺眉,這才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幾個昨天欺負她的人的狀態,卻驚奇發現幾人眼中無光,恍若提線木偶一般傻愣愣的,既看不出昨天的淫邪,也看不出大殿之上端詳時站在自己女人身邊的老實。
佛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