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佛子,是渡我不是睡我(三)
2024-07-02 15:47:10
作者: 寺不語
黎清易在她額上一點,顧初白就立刻清醒了過來,趕忙撐起身體,從黎清易的身上滾到一邊的地面。
只是由於這幅身子還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她也只能保持跪坐在地上的姿勢,眼淚汪汪地摸著自己磕疼的牙,看著拍打著袈裟站起來的人。
「貧僧法號自如。」黎清易垂眸道,眼神不悲不喜,似乎面前的人並不是穿著單衣,才與他生死纏綿過的漂亮姑娘,而是一道沒有生命的物件似的,「你可以稱呼我自如和尚。」
「我是顧初白。」她昂著頭道。
也不知道是被折騰的,還是這副身體本來就這麼嬌弱,顧初白只是昂著頭看了一會黎清易就覺得脖子酸痛,眼眶也忍不住一酸,眼淚控制不住地就往外掉。
天可憐見,她以前性子雖然綿軟一些,但真的沒有這麼愛哭啊。
送進這個位面之前,系統說了會受到接收的原身份主人的性格影響,但是顧初白也沒有想到這影響這麼大,大到她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她抽抽搭搭地哭,眼前黎清易的身影很快變得迷濛,直到放下頭放棄用力,顧初白才感覺這股討人厭的酸疼感慢慢退去。
顧初白:「……」為什麼作為一個蛇妖,原身會嬌弱得跟瓷娃娃一樣?
面前的人低聲嘆了一口氣,很快,坐在地上的顧初白被黎清易抱孩子一樣的抱起,輕柔放到了剛剛躺著的榻上。
挪動間,那層薄薄的單衣敞開了一個小口,露出少女雖然纖弱,但是十足有料的部分雪白來,黎清易眸色一暗,不動聲色地將衣領掩好,給顧初白安置了個舒適的位置。
「你是青蛇,卻叫小白?」
他笑道。
原身沒有名字,崩壞的劇情之中到死也只是稱呼原身為妖怪罷了,因此顧初白只是將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吐出,並沒有想那麼多。
「我喜歡叫小白就是小白。」她瞪了黎清易一眼,驕橫道,「你有什麼問題麼!」
黎清易搖搖頭,掌中撥動的佛珠不停:「施主願意叫什麼便是什麼,貧僧沒有問題。」
兩人眼對眼看了一會,顧初白身體忍不住又有一些發熱,便撇過頭去不看黎清易,哼聲道:「你看什麼看,要斬妖除魔就斬,反正我身子也被你奪了,陰元也沒有了,修煉也有問題,你要是放我出去,我一定會為禍四方吸人精氣修煉的。」
其實渡過了被捉姦的一節,顧初白要做的事情便簡單了不少,黎清易因為她破了色戒,有了對佛祖不敬的心魔種子,只要將她度化破劫,此後他的路途便會坦坦蕩蕩,再無半分阻攔。
畢竟他如今已經渡化了九千個妖怪,只要補上剩下的數字,再加上她,黎清易就得以塑成功德金身,脫離這肉體凡胎了。
這樣一想,她忍不住將自己逃跑的後果說得更可怖了一些:「我會抓許多精壯的男人,然後搶他們的陽元,事後再把人吸成人干,拋屍荒野,你放我一天我就殺一個,直到漫山遍野都沒有男人……哎呦!」
黎清易伸手稍微用力戳了一下她的腦袋,顧初白這軟綿綿的身體就無法支撐住,歪到了一邊去。
佛子依舊盤著手上佛珠垂眸看她,那眼神好像在說,就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想著到處禍害?不把自己禍害就不錯了。
顧初白呲牙露出上下四顆尖銳的蛇牙,想厲聲嚇唬他,但是又念著這禪房並不隔音,怕隔牆有耳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又招惹人來,只能瓮聲瓮氣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她的尖牙並不可怖,在嘴中小巧,反而顯得精靈古怪的可愛,黎清易見她認真,也跟著點了點頭:「好,我貧僧會看好施主。」
顧初白:「……」
「你不渡我?」她瞪圓了眼睛,「你為什麼不渡我?」
「留施主在身邊,聽貧僧講經念叨,也是一種傳渡。」他道。
問題是不以暴力方式渡了她,黎清易的佛心怎麼辦?
「你還跟我,跟我那什麼了呢!」顧初白漲紅了臉,放出殺招。
黎清易轉動佛珠的手終於停下了,窗外投進來的光在他臉上一明一滅的,卻不顯得陰森可怖。
大概是他一身溫潤的緣故吧,浸透在佛光中出生的人不論做什麼都帶著股不緊不慢的佛性,再陪著這一張俊臉,恨不能讓人跪地聽從他的梵音。
……總覺得他受歡迎不止是因為自身為佛子的緣故,也有臉的加成吧,顧初白默默想。
一想到這張就差輪光圈就能奉到殿上做菩薩羅漢的臉曾在身前馳騁,顧初白這化形的身體就忍不住更軟了。
「沒錯,你一個和尚,還要了我元陰,你要不要臉!」她呲牙道。
佛子垂眸道:「那也是貧僧的元陽。」
顧初白當然知道他是第一次,一個從生下來就被抱到佛寺的人能有什麼接觸女人的機會,更何況他凶得厲害,做事也毫無章法,要不是這個身體是妖力所化,定是要受傷流血了。
「誰問你這個!」她說,「你是個和尚!」
短暫的停頓之後,黎清易又開始轉動手上的佛珠,他在床前鞠了一躬,沉聲道:「施主才化形,所放妖氣不可收斂,若是瀰漫出去,整間佛寺都將遭受苦難,可你手上並無血腥,無來由的,貧僧不可隨意破戒。」
「那你就能破色戒動我?」顧初白又問。
佛珠碰撞的聲音加快了少許,黎清易眼眸轉動,很快應道:「若為眾人舍己身,不算破戒,更何況我觀施主你有慧根,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犧牲肉體換得施主回頭,也算不得什麼。」
「你就是這樣對你的佛?」她覺得黎清易說得好有道理,但為了任務,還是強硬反駁。
「佛在心中。」他道。
佛子輕拍了拍她的額頭,給她換了一個平躺更舒服的姿勢,提著袈裟坐到了書案之前,不再給顧初白反問的機會,開始念經。
黎清易的聲音低沉好聽,天然帶著一股惑人感,這些枯燥無味的文字由他口中吐出如同渡了一層花衣一般,叫人聞之嚮往,只可惜顧初白是個木魚腦袋,原身又是妖怪,天然對這些東西抗拒,雖然覺得聲音好聽,可一個字也進不去腦子。
被折騰而透支的體力還沒有回覆,才化形的身體虛弱,即便顧初白再怎麼想要睜大眼睛,也扛不住腦袋接觸枕頭之後帶來的睏倦感,慢慢睡了過去。
「我會跑的,我一定會跑的……」
臨睡之前,她還忍不住磨牙威脅道。
隨著她呼吸漸漸平穩,黎清易念經的聲音也小了下來,眉目俊秀的男人望著床上的顧初白,抬頭看了一眼牆壁掛著的佛像。
佛在紙上笑容祥和,悲天憫人,只是望著那畫像,心中的苦難似乎就要被化解了一樣。
他輕笑了一聲,接著撥動佛珠,繼續念經。
但再開口的聲音小了許多,維持著不吵到顧初白睡覺的程度,一直沉聲念著。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