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給這風雲攪動了

  「噗……噗哈哈哈……這是什麼？殺……殺豬刀？」

  路不明到底是第一個沒忍住，索性放肆的大笑起來：「快兩個時辰就搞出來一把殺豬刀？哈哈哈哈……小師叔，你要是實在不會鍛造，可以不用勉強的……」

  「哈哈、哈哈哈……殺豬刀……」

  上官輕若：「……」

  一眾年輕弟子：「…………」

  「一幫小年輕，你們懂個甚！我這個是叫……器不可貌相。」許敬臉色可是沒有因為變怪異的氣氛而變化，反而開始驕傲的向逐個人展示起來。

  「看到沒有？這刀鋒……寒光凜凜，吹毛斷髮！」

  

  「瞧瞧這裡……瞧這玄鐵的硬度——堅如磐石！」

  「哎，這位漂亮的姐姐，你試著送一縷玄氣進到這把好刀裡面……感受一下它的特殊之處。」

  「真的可以？看著……挺脆弱的啊？」

  「放心，壞了不用你負責……」

  砰——

  話音才落，一縷不強不弱的玄氣灌入到殺豬刀當中，仿佛脆玻璃碎裂的聲音，許敬花費近兩個時辰完成的「傑作」在一雙雙愕然的眼睛中崩碎。

  靜寂！

  一下子就是死一般的靜寂！

  上百名年輕弟子的驚愕神色絲毫不亞於初次看到許敬戰敗沈宴時。

  「小師叔，」許敬一時間仿佛石化，而上官輕若則是這時走了過來，拍著其肩膀，一臉認真嚴肅的感慨道，「你吹牛本領想不到不僅比煉器的本事要強，比起你的實力……更是強了十幾個層次呢。」

  許敬：「~！@#￥%……」

  「夠了，」路不明忽然停止了發笑，朗聲道，「今天在這裡的，我都教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煉器！」

  路不明雖然有些小心眼，脾氣也許不是很好，但他對煉器有著自己的執著，實在無法忍受有人在他面前進行班門弄斧的鍛造……尤其是看到許敬煉器失敗後，內心的忍耐到了極點。

  這仿佛是一種特殊的強迫症，他必須出手去糾正。

  到底是屬於煉器堂的二師兄，在他開始鍛造之時，陸陸續續的有更多的煉器堂年輕弟子聞訊而來，大概多了千餘人，皆是抱著認真觀摩煉器高手的鍛造手法之心而來。

  路不明是專心的鍛造，從選材到淬火捶打，每一個步驟都是遵循著嚴苛的要求，過程時，他又控煉天地靈氣入體，以此錘砸掉更多的原材雜質。

  大多年輕弟子皆是看得津津有味，又有一部分是一錯一下眼睛的仔細端詳，不時反思自己的手法，皆有頗豐的收穫。

  至於許敬和上官輕若，後者非是感興趣於鍛造而只是看一個熱鬧，前者卻是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張大椅子上，飲著酒，外行人一般不時的往路不明那裡投過去幾道目光。

  仿佛他先前的失敗是純粹的故意，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也只有一星半點的虛心學習的態度存在。

  「哎，登徒子，你真的會煉器？」上官輕若注意到許敬的散漫姿態，終是忍不住問道。

  許敬聳了聳肩：「可能吧。」

  「那你為什麼剛才弄砸了？有受嘲的特殊癖好？」

  許敬：「……」

  「嘁，裝神弄鬼的。」上官白了一眼許敬，之後沒再問詢。

  除了許敬自己，天知道他想的究竟是什麼。

  而他，也確實是有著自己的目的……這個目的要達到，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過渡，但，絕不會遠。

  鏘！！

  三天三夜，時間流逝無聲無息，鍛造室的青年弟子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當鍛造室內的一聲劍鳴震盪而出，也就是路不明的鍛造宣告了結束。

  同時，也象徵著一柄上品寶劍的問世。

  寶劍鋒芒逼人，一股獨特的劍之氣息無不說明著它是上品中極品之器，或許只是欠缺一些火候，否則無人不會不相信它將進階到一個層次……到達極品玄器行列。

  路不明享受著來自師弟師妹們稱讚，對許敬亦投過去挑釁的目光。上品玄器還不是他的極限鍛造水平，幾個月以前，他已經鍛造出來一件偽極品玄器。

  他相信自己再多消耗些心力和精力，鍛造出來真正的極品玄器不成問題。

  至於許敬……哼，他的煉器水平簡直不堪入目。

  「怎樣？小師叔，煉器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或許在修玄之道上我不及你，但在整個百川學宮，放眼整個煉器堂……除去大師兄的天賦能略勝我一籌，我路不明還從來不曾服過誰。」

  路不明將鍛造出來的上品寶劍遞過去給許敬觀摩，負手站立，姿態冷傲。

  哧——哧——哧——

  許敬送入一股玄氣，寶劍頓時釋出一片凌厲至極的劍風，四周空氣竟是清晰可見的如同布匹一般出現無數的裂痕。

  「好劍！好劍！」

  許敬不自禁的點頭稱讚，但到路不明耳中倒似有了罵人的意思。

  沒理會路不明微變的臉色，許敬順手將寶劍扔給了他，而自顧的起了身，道：「受教是有些受教，但我說過，你引以為傲的煉器天賦還是會被我撕碎，壓下。」

  「天色不早，明天這個時間，本師叔會教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煉器！」

  言語落罷，許敬便離開了鍛造室。

  上官輕若隨後也離開。

  至於那些特意前來觀摩路不明煉器手法的年輕弟子們則是好像看到了一場大戲即將開演，無不是興奮的討論起來，期盼著第二天的快速到來。

  畢竟，百川學宮的新星許敬和煉器堂的二師兄路不明比拼煉器手段……這怎麼看都是一場至極精彩的好戲啊。

  呼朋引伴的，等到第二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偌大的個鍛造室竟然初次感到些微的擁擠。

  不止學宮弟子，煉器堂一些個長老都出來湊了熱鬧。

  無數雙目光注視之下，許敬的鍛造手法卻還是第一次鍛造的手法，不過步驟和順序有所改變調整。

  虛實結合，鍊氣為器，千錘百鍊，離火淬鋒，引靈開刃……各式新奇的手法引得稱奇一片，內行之人倒也更多疑惑。

  但，最開始的置疑、嗤之以鼻的聲音隨著許敬手中玄器的逐漸成型而弱下，當一股股愈發強橫可怕的玄器鋒芒輻射四方的時候，這樣的聲音最終完全的沉寂。

  當——

  許敬屈指彈出一聲清脆鳴響，隨著手中的淡紅色長劍的亮相，沉寂的氣氛一下子被震耳欲聾的唏噓震撼聲所取締。

  「極品玄器！這絕對是極品玄器！！」

  「難以置信……總共才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小師叔竟然就能鍛造出來一件極品玄器！」

  煉器堂的年輕弟子們是因認出來極品玄器而驚嘆感慨，老一輩的煉器長老可是看出更多的端倪。

  極品？

  不止，就算將這柄劍放到極品玄器行列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因為從那柄長劍上他們感受到一股極端懾人的殺戮之氣……這股殺戮之氣幾乎就是長劍的大部分劍身。

  長劍祭出，未露鋒芒先懾敵魂！

  這是一柄殺戮之劍，至少能增加普通星玄境巔峰玄者七成戰力，放在臨幽境初期玄者手中也能增幅五成戰力。

  不過，上面的殺戮之氣太過可怕，即便是臨幽中期的玄者也不敢保證在自己虛弱的狀態下能駕馭得住，恐怕一個不小心還會被劍上的殺戮之氣反控制了，成為殺戮的傀儡。

  實際上，煉器堂的長老猜測的一點不錯，初次嘗試成功的煉器許敬是他體內殺戮之氣的七成力凝鍊為器的，為的是先試驗煉出來的玄器威力、品階如何。

  許敬的殺戮之氣來自萬千遠古之神的積累，七成威勢，何其恐怖——一般的臨幽境後期大能也要因此臣服。

  不過是因為手法熟練度尚且欠缺，許敬鍛造出來的第一柄寶劍的殺戮之氣才會大打折扣，否則，他的這柄劍都能衍生出來一個殺戮劍靈。

  許敬鍛造出來極品玄器的消息很快的就在百川學宮傳開了，不斷的，許敬只要離開自己居住的主峰就有人上來出錢請許敬打造極品玄器。

  極品玄器雖然在百川學宮也不是沒有，但絕對是少之又少的。而且，那些鍛造出來的極品玄器基本都是耗材巨大、耗時極長才最終鍛造出來的，能有足夠的靈晶買到之人必是屈指可數。

  但許敬不一樣，他煉器的手段有太多的人目睹，特殊到原材只是消耗極少的金屬靈礦而已，何況還是較為輕鬆的便鍛造出來。因此，沒有哪怕實力較低的之人不願意用靈晶換取一件可以大幅提升自身戰力的極品玄器。

  許敬並不拒絕，他有心煉出自己的本命玄器自然不能馬虎，哪怕足夠自信也有謹慎些許……先通過大量的鍛造熟練煉器之法，無疑是能最終保證自己煉出的長槍足夠強，而不會浪費掉那塊星隕重鐵。

  足足半月，許敬大多時間都是在煉器堂主峰，期間，他不說鍛造出來有上千件極品玄器，那也得有幾百件了。

  而這還是因為他時不時的就感悟「煉器要訣」，嘗試結合實踐煉出更強的玄器的結果……否則他怕不要是在這段時間輕易就煉出來幾千件極品玄器了。

  許敬的這一手操作當然也將整個百川學宮的風雲攪動——除去擴招學員的測試較之往年要更冷清外，尤以煉器堂遭受的衝擊最大。

  許敬的這一手標新立異的煉器手段不僅亂了煉器堂的玄器買賣市場，也不可避免的教八成以上的年輕弟子……甚至長老都紛紛向許敬討教，想要知道這般煉器手法是如何做到的。

  他們是絞盡腦汁、翻遍了藏書閣古籍也無法知道這奇異的煉器手法出自哪裡。

  不過在這件事上面許敬是沒有那麼大方的。

  假若將「煉器要訣」的秘密全盤托出免不得到時候太多人學會，導致不久的將來遍地都是極品玄器，那麼屬於他的優勢就一點都沒有了。

  當然，在自己實力足夠，而又要離開商域之前會不會將「煉器要訣」教給百川學宮就不好說了。

  但目前為止，許敬也不是什麼都沒說，他結合自己的感悟講了一些標新立異的要訣，這樣既能教煉器的弟子有所感悟和成長，倒也不至於很快的就能煉製出來極品玄器。

  在這一大群向許敬討教煉器心得的人當中，不出許敬預料，路不明赫然在列。

  「師叔，我……我的煉器技藝實際上是開始出現停滯的苗頭，也許以後極品玄器就是我能鍛造出來的最好的玄器……」

  路不明的姿態不再是孤高冷傲，神色雖然遲疑，但也算誠懇的表現。

  可是，許敬不等他說完便冷聲打斷了：「你想讓我教你更多的煉器要領？憑什麼？就憑你服輸了？」

  「……」路不明沉默了下來，不過片刻後，他的眼神又變得堅毅冷醒，忽然單膝跪地，頭顱低下，以極真誠的口吻致歉：「師叔，先前是我小肚雞腸，還請見諒。」

  「只要師叔肯傳教我更多的煉器技藝，以後只要吩咐一聲——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起來吧。」許敬笑了笑，「我還是那句話：年輕人有自己的傲氣很正常。我不會特意的針對你，但假若有人因為見不得我好而對我產生殺意……我從來都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話間，許敬手掌一揮，一卷被玄光包裹的捲軸懸浮在了路不明面前：「上面記載了一些關於以氣轉器的要訣，你自己參悟……至於是否真能領悟到精髓，就全看你的天賦了。」

  「多謝師叔！」

  路不明神情激動，言語滿是誠懇。

  「謝就不必了，有些煉器的手段還是參考了你的手法呢。唔……乏了啊……」

  許敬的最後一聲嘆息，路不明頓時領悟其意。

  「師叔好生休息，不明先行告辭。」

  望著路不明快速遠去的身影，許敬的嘴角緩緩傾起了一抹深沉的笑意：「呵呵，好一匹烈馬啊……」

  天下大材皆烈馬，唯降伏其心，方可為己所用。

  而所謂「降服其心」無外乎先松其敵意，而後恩威並濟，如此，可使人在不自知中改變了自己的思維想法，及至於變化切身行動。

  當然，江山易改本性難以，譬如柳萬吉這位自始至終都對許敬心懷敵意之人……他從未想過要用懷柔的手段除去。

  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許敬在百川學宮的聲望就如日中天，八成以上的年輕弟子將其奉為圭臬，修行追趕的目標，不少的新弟子更是對他有了盲目崇拜的態勢。

  對於這一點，許敬自然是知道的。

  但，許敬所不知道的是，在百川學宮的一些高層長老眼中他的舉動已經算是有了奪權的意味……故而擔心他會成為百川學宮的下一位獨裁者。

  就像兩千年前的那位一般，差一點兒，便引整個百川學宮走向滅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