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柳暗花明

  二人刨了半筐山丁子，張慧琳說夠了。

  於是，二人下山。

  到了家，張慧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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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哥，你還沒進過我家園子吧。」

  「沒有。」

  趙志鵬只是一走一過的時候，從外面走馬觀花，看看園子裡面的苗木。

  而鏟苗木的時候，他和李經玉采了三天蘑菇，根本就沒進張慧琳家的園子一步。

  張慧琳說：「進來看看吧！」

  趙志鵬一直想看看，張教授到底都種植些什麼苗木，「好吧。」

  「爸，來客人了！」

  進了院子，張慧琳喊道。

  窗子開著，炕上放著一張八仙桌子，桌子上放著幾本工具書、一些書稿和信紙，張教授戴著眼鏡，低頭坐在桌前正寫東西。

  聽到女兒喊聲，他抬起頭來，面帶驚喜，「哎呀，小趙啊！」

  趙志鵬說：「張教授，打擾您的工作了！」

  「沒有，沒有，我閒著沒事幹，寫點兒東西打發時間。」張教授放下筆，出門迎接。

  張教授覺得這個年輕人敢想敢幹，是個人才。

  雖然趙志鵬沒考上大學，但不能說他沒有實力，只能算是懷才不遇，遭人暗算。

  別看他說苗木鏟就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是怕女兒上火，其實，這些苗木是他的心血，要是真的鏟了，會把他心疼死！

  由此，他看到趙志鵬這個小青年，胸懷大志，一身正氣，敢於擔當，將來必成大器，內心除了對趙志鵬很感激，也很重視這個小青年。

  趙志鵬看張文禮出門迎接，不免有些惶恐，「張教授，您太客氣了！」

  張文禮忙說：

  「沒事，沒事，快請進屋！」

  趙志鵬哪敢先進屋，「張教授，您先進！」

  一老一小正在謙讓，張慧琳說：

  「爸，別客氣了，你先進吧，趙哥也不是外人！」

  這樣，張文禮就先進屋了。

  張家也是兩間草房，格局和趙志鵬家的一樣，南北兩鋪炕，張慧琳住北炕，整間屋子很整潔。

  但張家西屋是廚房，東屋住人，在西山牆還接出一間小耳房。

  趙志鵬和張文禮隔著八仙桌坐著。

  「趙哥，喝水！」

  張慧琳倒了兩杯白開水，先遞給趙志鵬一杯，另一杯遞給張教授。

  「謝謝！」趙志鵬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然後把水杯放在桌角，「張教授，您還在學習啊。」

  張文禮說：「閒著沒事，看看書，寫點兒東西。」

  趙志鵬真誠地說：「張教授，您的精神值得我學習！」

  「我年紀大了，日薄西山，沒有什麼值得學習的了，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發展，有闖勁，朝氣蓬勃，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我要向你們學習！」

  「張教授，您太謙虛了，在您面前，我只是個小學生！您看，我連大學都沒考上！」

  「你沒考上大學，是客觀原因，不是你不具備實力。小趙，有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也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好。世上的路千萬條，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如果你想念書，可以復讀，明年再參加高考嗎！」

  趙志鵬十分為難地說：

  「我明年再考，不還是被人舉報嗎，再說，條件也不允許啊。」

  張慧琳說：「爸，我趙哥一個月內，要包賠魏寶珠一輛新永久自行車！」

  張文禮很奇怪，「小趙，聽說你租的是輛大金鹿，很破了，只值二三十塊錢，魏寶珠怎麼要一輛新永久呢？」

  張慧琳說：「爸，魏寶珠這人你還不知道嗎，訛人唄！要是一個月之內買不來永久自行車，她就要趙哥家房子！」

  張文禮面帶愁容，「這個女人，惹不起，批鬥我的時候，她也打過我。一個女人，下手特別狠。」

  回想起痛心的往事，張文禮很氣憤，也很無奈，不由出氣困難，咳嗽起來。

  張慧琳看父親要犯哮喘病，馬上拿來藥，「爸，別想這些事了，快吃藥吧！」

  「先不用吃藥，我就是情緒有點兒激動！」張教授做了兩個深呼吸，「小趙，我這個病是前些年坐下的，我一個人遭罪也就算了，影響到慧琳不能上學，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裡有愧啊！」

  張慧琳說：「爸，我是你女兒，照顧你是應該的。我趙哥來了，想參觀一下苗木。」

  張文禮很高興，「小趙，歡迎，歡迎！走，我帶你看看！」

  趙志鵬說：「張教授，你身體不好，我先不看了！」

  「沒事，小趙，你來了，我心情很好，不會犯病的！其實，我這些苗木都是為造福大眾的，看的人越多我越高興！」

  張教授說著，先出門了。

  張教授家前面是向日葵杆障子圍起的院子，障子上爬著牽牛花和幾樣藤蔓植物。

  對著房子中間，是直通前面的甬道，一米多寬，盡頭是一扇木板門。

  整個院子被甬道分割成東西兩個小園子，每個只有20平左右，每個園子都沒有一寸閒置的土地。

  西園子有一棵海棠樹、一棵蘋果樹、一棵梨樹、幾株葡萄，果樹和葡萄樹都嫁接著好幾種果實。

  樹間是整齊的田壟，種著一年生的水曲柳、核桃楸、黃菠蘿、金絲垂柳、五角楓、國槐等很多種樹苗。

  東園子沒有果樹，清一色整齊的田壟，種植著一年生的糖李子、山丁子、山梨等砧木，大部分已經嫁接完成。

  此外，還有萱草、柳穿魚、卷丹百合、大花飛燕草、鈴蘭、玉簪、耬斗菜、紫花地丁、二月蘭、藤本月季、五葉地錦等等。

  改革一號香瓜就種在這裡。

  雖然每樣不多，但種類很多。

  張教授認真介紹，張慧琳不時插言補充。

  趙志鵬在心裡認真記下來，看得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參觀完前面，他們來到房後。

  房後只有一個園子，能有30多平，種著桃李杏樹，果樹，都是嫁接的成苗。還有楊樹、櫸樹，梓樹，楓楊，毛白楊，韜柳，金絲垂柳等等。

  這些樹都是二年樹齡，生機勃勃。

  看過這些苗木，趙志鵬不由感慨，「張教授，這些苗木雖少，我卻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蔥蘢和花團錦簇。要是山上，城市裡，我們這些光腚屯都能種上這樣的樹木花草該多美呀！」

  張文禮說：「我就是這麼想的。」

  趙志鵬說：「可是，為什麼不種植呢？」

  張文禮說：「搞綠化，見效慢，不出成績，人們就不重視。但是，改革開放了，我想以後會重視起來的。」

  張慧琳說：「趙哥，我們國家這麼大，將來綠化是個超級大的工程，前景十分廣闊！」

  趙志鵬很贊同，「是呀，你們家的苗木應該推廣，不能放在這小園子了。我看你家的柴火垛都是苗木，燒火了，白瞎了！」

  張慧琳說：「基本是三年的，我們就刨下來，長大就占地方了！」

  趙志鵬看到了商機，「多浪費，可以拿出去賣呀！」

  張教授說：「我身體不好，為了照顧我，慧琳都休學了，哪有人去賣呢。」

  趙志鵬說：「張教授，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合作，您負責培育，我負責賣樹苗，還可以幫您種植！」

  張教授很高興，「小趙，你要能賣樹苗，那就太好了！這就向我的理想邁進了一步！」

  張慧琳說：「趙哥，你要能推廣出去，我們園子裡的苗木是遠遠不夠的！」

  趙志鵬突然雄心萬丈，充滿激情，「這個沒問題，地不夠，我家也有園子，我們還可以租別人家的園子。只要能掙到錢，家家戶戶都會種植的，到那時，張教授負責技術指導就行，我負責推廣銷售！」

  張教授覺得有了趙志鵬的幫助，如虎添翼，「好，就這麼定了。小趙，我們再看一樣東西！」

  趙志鵬問：「還有什麼好東西？」

  張教授神秘笑笑，「看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