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仗義出手

  可是，趙志鵬明明知道這兩個人在拉偏架，說出來他們也不會承認，偏架照拉。

  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話說不出。

  他只能說：

  「你們不要拉我！躲開！」

  董大毛愣說：「大學士，不知好歹，好心當驢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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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興虎說：「大學士，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打壞人，是犯法的！」

  趙志鵬只能幹憋氣。

  他總不能再跟拉架的打起來吧。

  李秀芳一家都來幹活。

  這種打架的事，他們可不敢往前湊，害怕惹禍上身。

  一家人站在遠處觀看。

  開始，趙志鵬占據上風，他們心裡還很高興。

  董大毛愣他們一拉偏架，趙志鵬就吃虧了。

  可是，他們又不敢去拉架。

  那場運動已經結束，但影響力還在。

  張教授不是還沒有平反，還在進行改造，受到歧視。

  這種習慣在黑石溝人的腦子裡還根深蒂固。

  而且，形勢的走向誰也不敢預料。

  也許再來一次什麼運動呢。

  李秀芳這種家庭都是首當其衝。

  因此，他們很敏感自己的言行。

  可是，這家人已經都知道，李秀芳和趙志鵬處對象了，眼看著趙志鵬挨揍，他們心裡也不安。

  特別是李秀芳，雖然杜天杜地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打在趙志鵬身上，但是，卻是疼在她的心裡。

  急得她緊咬著嘴唇，卻又無可奈何。

  實在不行了，她小聲跟曹艷茹說：

  「媽，咋辦呀？」

  曹艷茹也心疼，只能說：

  「咋辦，媽也沒有辦法呀。」

  「媽，志鵬一會兒給打死了。」

  曹艷茹急得直搓手，「孩子……」

  「媽。」母親都沒辦法，李秀芳又有什麼辦法呢。

  李文說：「我過去看看。」

  曹艷茹說：

  「他爹，這些人咱們都得罪不起，你可別頭腦發熱。」

  李文也沒多說什麼，就過去了。

  「大學士，別打啦！」

  他不能動手拉趙志鵬，只能勸說。

  然後，他去拉杜地，「二地，都是一個屯子的，別打啦！」

  杜天小名大天，杜地小名二地。

  杜地上去就是一腳，「滾！王八犢子！」

  杜天上去就是兩拳，「老地褶子，咬著草根眯著去！」

  李文說：「別打人呀。」

  杜地罵道：「老犢子，再嘚瑟削死你！」

  曹艷茹看丈夫挨打了，就跑過去，「大天二地，你叔好心拉仗，怎麼打人呢！」

  杜天罵道：

  「都給我滾，不然連你一起打！」

  董大毛愣說：「老地褶子，你們兩口子老老實實呆著去吧，挨揍犯得上嗎！」

  李文和曹艷茹只好灰溜溜退回去了。

  這樣一來，就更沒人拉架了。

  趙志鵬也就更孤立無援，看來要被狠狠揍一頓了。

  他都要氣炸肺了。

  這時，只見一個人衝上來：

  「放開！有你們這樣拉架的嗎！」

  趙志鵬終於盼來主持公道的人了。

  可他一看，來的人卻是雲桂芬。

  本來，雲桂芬是不參加生產隊勞動的。

  但昨晚的事，一直讓她心煩意亂。

  她一個人在家越呆越鬧心，就到外面遛躂。

  突然，她聽到有人叫罵，一看，柳葉河南面的大地里，有人正在打架。

  於是，她就想過去看看熱鬧。

  她一路小跑，到了地方，正看到趙志鵬舉起杜天砸在杜地身上！

  她沒想到，趙志鵬一介書生，竟有如此神力，心裡暗暗佩服，不由笑道：

  「哈哈，比武打片還好看。加油！」

  她不怕得罪人，邊看還邊鼓掌。

  眼看杜天杜地就要被打老實了，董大毛愣和丁興虎竟然出來拉偏架，趙志鵬開始挨揍。

  這個時候，雲桂芬還沒想要幫助趙志鵬。

  昨天晚上，被傷得太深。

  她恨透了趙志鵬，要是杜天杜地能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打死，也能給她出口氣。

  就是她公公婆婆被杜天杜地打回去，她也沒當一回事。

  她也覺得這老兩口不應該出來惹事。

  但是，看著趙志鵬只有挨打的份，她又心疼了。

  終於，她看不下去了，「打頭的，你們有這樣拉架的嗎？」

  董大毛愣說：

  「李經福媳婦，拉架還能咋拉，不都這麼拉嗎！」

  丁興虎說：

  「就是的，全中國都這麼拉架！」

  雲桂芬說：「你們為什麼不拉大天二地呢？」

  董大毛愣說：

  「我們是碰到誰就拉誰，沒有你想的那麼多！」

  雲桂芬說：

  「本來就兩打一，你們還拉偏架，缺不缺德！」

  丁興虎脾氣挺暴，「你咋罵人呢！」

  雲桂芬也不怕他，「我不罵好人！你們良心要放正，欺負人沒有這麼欺負的！」

  丁興虎很不耐煩，「去去去，看你是個女的，沒人勒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一邊呆著去！」

  雲桂芬說：「我在哪兒呆著，你說了不算，這是公家的地盤，不是你們家炕頭！」

  董大毛愣也知道他們拉偏架理虧，「李經福媳婦，你也不是一隊戶口，摻和這些事噶哈！」

  雲桂芬說：「打頭的，我確實不是一隊的戶口，但我是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我有沒有義務同不良傾向作鬥爭？我可不可以主持正義見義勇為？」

  董大毛愣無言以對，只能說：

  「沒人說你不是公民，不能見義勇為！每個人都要學雷鋒做好事。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正常拉架，也是主持正義，你不要張嘴閉嘴，說我們拉偏架！」

  雲桂芬質問：

  「長個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來你們是不是拉偏架，你們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董大毛愣心虛，擺兩下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

  「做賊心虛！」雲桂芬指著董大毛愣和丁興虎，大聲說，「你們躲開，誰也別拉架，就讓他們三個打！」

  丁興虎罵道：

  「你算幹啥吃的！上這兒來指手畫腳！」

  雲桂芬警告道，「你們再不躲開，我就不客氣了！」

  丁興虎仗著他當過兵，有兩下子，怎能把一個小女子放在眼裡。

  儘管昨天雲桂芬撓了周友，又敢同魏寶珠對打。

  但是，這並不等於丁興虎也怕她。

  昨天，那是魏寶珠給趙志鵬面子，賠了雲桂芬錢，要是換個人，都調解不成。

  以魏寶珠以往的做法，會去老李家飯鍋里拉屎，躺在老李家炕頭當祖奶奶，還得好吃好喝供著，還得破口大罵，罵累了歇歇，歇好了再罵。

  全世界有幾個這樣的人呢。

  而雲桂芬一個年輕的小媳婦，怎麼也不至於像魏寶珠這樣的滾刀肉。

  丁興虎說：「來來來，我看你咋不客氣的！」

  雲桂芬發出最後通牒，「你們躲不躲吧？！」

  丁興虎哪肯讓步。

  再說，當著一百多人的面，被一個小媳婦給叫住了，也很丟民兵連長的面子。

  「你還威脅，我看你有多大能耐，使出來看看！」

  董大毛愣只想教訓趙志鵬，不想節外生枝。

  要是因為拉偏仗，再和一個女人打起來，顯得他們沒有風格。

  於是，他就想了個辦法，喊道：

  「李經福，過來！」

  李經福老老實實走過來，「打頭的，啥事兒？」

  董大毛愣說：

  「經福，你是明白人，把你媳婦整走，別讓她在這裡無理取鬧！這傢伙的，我們拉架還拉出錯了！」

  李經福不敢說個不字，只好說：

  「桂芬，回家吧！」

  李秀芳也跟過來，她強忍淚水，希望雲桂芬幫助趙志鵬。

  「大嫂！」

  雲桂芬高聲說：

  「李經福，給我滾犢子！別看我嫁到你們老李家，但我一直跟你們劃清界限！告訴你，惹急眼，我隨時都會跟你離婚。我做什麼，代表我自己，就是殺人放火，也與你們老李家無關！」

  李經福挨了媳婦罵，顯得左右為難，只能一聲不吭，低頭站著。

  雲桂芬又把李秀芳推開，「你也給我一邊呆著去！」

  趙志鵬吃了虧，就想報仇！

  杜天杜地占了上風，不時用嘲諷的語言和動作，氣趙志鵬。

  「狗學士，上啊！」

  「小逼崽子，你還想在一隊裝逼，是你那樣的嗎！來呀！」

  趙志鵬就又去打他們。

  杜天杜地就開始還擊。

  但趙志鵬十分勇猛，杜天杜地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