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河神娶親
2024-07-02 14:56:18
作者: 湯圓很甜
河神娶親儀式繁多,吹拉彈唱大擺宴席這種流程自然少不了。
反倒是江姜這個「新娘」,除了被人看管起來,幾乎沒什麼事情可做。
沒人逼著做事,江姜倒樂得自在。
她窩在屋子裡不是吃東西,就是不時朝門外看看沐江有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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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江像是知道江姜的疑慮那般,不時裝作好奇的模樣,來萱家門口看一看,只是為了讓江姜安心。
不知道為何,分明是素昧平生的人,可當江姜觸及沐江的眼神後,心裡竟產生了一絲莫名的安穩。
她也說不清楚這種安穩的感覺來自哪裡,可看著那雙眼睛,江姜總覺得無論什麼大事,她都能逢凶化吉。
於是便也不再糾結沐江會不會騙她,又或者沐江的符壓根沒有效果。
江姜眉心微蹙,她很討厭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的感覺,可現在這種情況,她只能選擇信任沐江。
但願沐江是個靠譜的人吧.......
黃昏時分,一群人披著暖橘色的夕照進了萱家大門。
江姜晃著二郎腿,正悠哉悠哉地嗑著手中的瓜子兒。
抬眸一看,呀,好多人.......
不大的屋子裡,硬生生擠下了十餘人,這些人雖然衣著不一樣,腰間卻扎著條顯眼的紅色腰帶,倒是有幾分辦喜事的樣子。
這群人中,為首的是村長王軒。
王軒個頭不高,但在這群人里卻分外出挑。
唇紅齒白氣質儒雅,壓根不像個山野村夫,倒像是個趕考的秀才。
王軒這幅尊容放到大一點的地方只能算個中等偏上,可若是放到無名村里對比,王軒簡直是村草。
再加上身上還擔著村長的位置,王軒便毫無疑問地成了無名村所有已婚未婚女子的夢中情郎。
王軒看了眼面前一臉無畏的少女。
原本以為萱宜蘭會反抗,可她如今的模樣卻像是認了命般不哭不鬧,只是不停吃著東西。
或許萱宜蘭真的磕壞了頭,把那些事情全部忘記了。
想到這裡,王軒微微鬆了口氣,當真是祖宗庇佑,萱宜蘭失憶得正是時候。
「吉時已到!把她綁了!」
王軒語氣多了幾分威嚴。
瞧瞧王軒這頤指氣使的模樣,明明只是無名村的村長,卻儼然一副帝王架勢。
江姜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罵王軒窩裡橫的同時,身形一閃,躲過了旁邊要對她動手的村民,
「等等.......」
江姜朝著眾人嫣然笑道:「既然是成親,哪裡有綁新娘的道理,我要自己上花轎。」
如果新娘不跑,那綁她便沒有意義了,眾人點點頭,覺得江姜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紛紛轉頭看向王軒。
王軒瞅著萱宜蘭似乎不打算鬧事,便點點頭,反正進了花轎還得綁。
花轎就停在萱家院子裡。
看著那雕了百子千孫像的花轎,江姜不由得疑惑道:「所有河神新娘都坐的這樣的轎子麼?」
「那是當然。」
站在江姜旁邊的漢子,一臉鄙夷地看著江姜:「別看俺們村窮,可這神仙娶親該有的牌面,俺們都給足了,年年都是這樣的配置。」
「是麼?」
江姜淡淡道,這轎子用的是上好的黃花梨木,轎子的雕工細膩線條流暢,就是大戶人家也不一定用得起。
前世的時候,她也見過一頂這樣轎子,是縣主出嫁時專門打造的。
無名村雖然不算窮困潦倒,但絕對不富裕。
昨日那紅木妝檯和鳳冠霞帔已經讓江姜十分震驚了,沒想到今日這花轎比那鳳冠霞帔還離譜。
「該進花轎了!」
江姜被蓋上蓋頭,送進了花轎,屁股剛觸到軟墊,忽然手腕一涼。
她心一緊,這是要綁她啊。
「你幹嘛!」
話音剛落,蓋頭外便傳來了清冷的聲音。
「村長說了,得綁住你,才能萬無一失。」
是沐江!
江姜微微抿唇,忽然袖口一涼,廣袖裡被人塞了一包東西。
她只交代了沐江為她準備黃符,為何沐江會塞一包東西進來。
雖然心生疑惑,可江姜並未多言。
轎子外面都是王軒的人,多說多錯,這個節骨眼上,萬不能讓人發現異樣。
眾人抬著花轎,敲鑼打鼓地朝著鳴月湖方向緩緩前進。
等到了鳴月湖時,天已經黑了。
夜深,花轎被綁在竹筏上,朝著湖心緩緩飄去。
嗩吶聲越來越遠,江姜稍微用力,手上的麻繩便斷了。
看著麻繩上被刀子割過的缺口,江姜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沐江沒有騙她。
視線透過轎簾的縫隙,鳴月湖畔早已沒了人,只剩下黑色的叢林。
叢林中,站著一個老者和一個黑衣青年。
老者啞著嗓子道:「你搞這麼多符,她用得完麼?」
沐江的視線緊緊鎖定在朝湖心飄去的那抹艷紅上。
「有備無患。」
今日他塞到江姜袖子裡的那個包裹里全是符紙。
他承認確實多了點,可他既然不能在江姜身邊,那便要多替她考慮些。
「你這樣子,不像郎婿,倒像是個瞎操心的老父親。」
「你不說話,我也不會把你當啞巴的。」
沐江掃了眼旁邊的老者,若這人不是墨非白,他已經動手了。
唇瓣緊繃抿成一條細線,沐江轉而看著湖中的花轎,可千萬別出意外啊。
花轎里的江姜早已褪去了繁複的嫁衣,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腿上整整一包裹的符紙。
巴掌大的符紙,沐江整整裝了一個包裹這麼多。
雖然心裡感激,她還是不由得吐槽起來,她拿符紙是用的,又不是拿來當飯吃......
罷了,算沐江夠意思,符紙這種東西多多益善,沐江做的沒毛病。
「嘎吱、嘎吱.......」
輕微的細響從腳下傳來,江姜手一滯,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隨著那細微的響聲,花轎開始晃動,這種晃動和之前在水中漂浮時的晃動不一樣,花轎的重心像是在往下移。
江姜心頭一緊,把包裹往胸前一掛,挑開轎簾,抬步出了轎子。
剛一出轎,腳下便傳來一陣涼意。
江姜低頭,就見冷如冰的湖水浸濕了繡鞋.......竹筏要散架了。
無名村在祭祀河神這件事上,玩得很花哨,他們會將花轎綁在竹筏上,然後在竹筏上做手腳,等竹筏飄到湖心時,剛好散開。
隨著竹筏散架,竹筏上的花轎,自然也沉到了湖底。
江姜連忙將濕透的繡鞋脫往一旁,她抬頭深吸一口氣,直接扎到了湖底。
湖水包裹了江姜,涼意穿透皮肉,像刀子般一刀刀刮著江姜的骨頭。
真涼啊.......
江姜咬牙朝著水底游,一手划水,一手死死按住胸前的包裹。
不成功便成仁,反正按照原本的事件走向萱宜蘭不會死。
而江姜要賭的,是能不能解決湖底的東西。
大概因為今日是祭祀的原因,湖底那堆髮絲似乎格外興奮。
江姜才游到一半,那髮絲便卷著暗流,直直朝著江姜衝來。
她眼睛眯了眯,好傢夥,她和這怪物也算是雙向奔赴了。
江姜快速地游著,默默從包袱里掏出一張黃符捏在手中。
近了!只差不到五尺的距離接觸到那東西了!
忽然,黑色的髮絲中飄起一抹血紅色,直直朝著江姜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