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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刺殺與撞破

2024-07-02 14:19:30 作者: 酈途

  赫連蒙越。

  雲期看著他:「真的?」

  赫連蒙越笑起來:「你為什麼如此不相信我,我都坦白了還覺得撒謊。」

  雲期抿了抿嘴唇。

  她是見過赫連蒙越的,那是北梁後來的國主,素有勇武之名。

  雖然眼前的赫連蒙越也不是不夠勇武,但是與前世的北梁王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赫連蒙越對著雲期笑:「今日那些人是沖我來的,不小心把你卷進來是我的過失,」他對著雲期抱拳,「算我欠你的,日後你來大梁,可以讓我替你辦一件事。」

  

  雲期也笑:「王子一諾,可逾千金,我先在此謝過了。」

  赫連蒙越又說:「我送你回家嗎?」

  雲期搖搖頭:「不勞煩了,我還得回去找左小姐。」

  是左青青帶著她出來的,最好也是跟左青青回去,不然雲期和左青青都難做。

  那場突如其來的刺殺仿佛只發生在雲期和赫連蒙越兩人身上,就連蹤跡也只有他們二人記得。

  左青青和隨從仍舊在前面休息,看見兩人的時候還大為驚異:「你們不是去供燈了嗎?怎麼從前面過來了。」

  「供完燈帶著薩滿巫師走了一會,巫師,」雲期笑著說,「我大周風光是不是美不勝收?」

  赫連蒙越點點頭:「是。」

  左青青敏銳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與方才有些不同,但是這與她並沒有關係,她本來也只是為了北梁使團辦事的。

  如今巫師見到人,心情也不錯,這就夠了。

  剩下的她才懶得管。

  接下來只要平平安安地把兩個人送回去,這件事就算是辦完了。

  這原本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偏偏有那麼一句話說得好:天不遂人願。

  左青青跟雲期坐在馬車裡面面相覷,外面的赫連蒙越因為身份暴露——還是他自己招了的原因悶悶不樂,總之氣氛十分沉悶。

  四人就這麼從相國寺返回,剛下了護國寺的山,還沒看見京城的影子,九亭赫連蒙越說:「你們的護國寺為什麼修得離京城這樣遠,不是要護國嗎?這樣遠怎麼護國?」

  左青青笑了一聲,就要解釋。

  就在此時,變故驟升。

  一個鐵球直接砸穿了馬車,從雲期和左青青的中間穿了過去。

  雲期已經見怪了這樣的場面,驚駭之下還能探頭去看扔鐵球的人。

  而左青青不一樣,她是嬌養的小女兒,這樣的場面還是頭一回。

  幾乎是那鐵球一砸進來,就嚇得坐在那裡不敢動彈。

  但是雲期探頭也沒看見什麼,仍舊是四下無人的農田。

  赫連蒙越策馬向前:「你們怎麼樣?」

  雲期擺擺手:「無妨,你看見扔鐵球的人了嗎?」

  赫連蒙越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雲期如有所感:「又是沖你來的?」

  赫連蒙越有些窘迫:「應該是吧。」

  左青青坐不住了:「是對使臣的刺客嗎?那應該趕緊回京城去,讓負責使團的禁軍處理才好。」

  左青青以為自己的主意並無問題,眼前四個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若是把雲期換成薛雲霓還好些,一個巫師,一個隨從。

  而那刺客甩一個鐵球都能砸穿馬車,一看就不是他們能與之相比的。

  雲期和赫連蒙越考慮的又不一樣。

  雲期好不容易說服了晚晴縣主,擺平了和親之事。如果北梁使臣遇刺的消息傳出去,誰知道晚晴縣主會不會心生疑慮。

  而赫連蒙越考慮的就更簡單些:他是隱瞞了身份來的,若是這刺客被禁軍抓到,他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暴露?

  天知道大周會不會覺得他這樣對大周不尊敬。雖說北梁如今國力強盛不懼這個,但是眼下他畢竟是在大周的地盤上,自己說了不算。

  總之無論如何,京中絕對不能因為北梁使團再生波折了。

  雲期捏緊了袖子裡的小竹筒:「不行,」她說,「來者不善,我們未必能撐到進京。」

  當然沒有那麼誇張,但是雲期故意誇大其詞就是為了左青青能夠相信,斬殺這些刺客是唯一的辦法。

  赫連蒙越看她一眼,馬上就明白了雲期的意思。

  她也想要把人都殺死在京城外。

  這倒是不謀而合了,他想,老師總說他看人不如姐姐,至少眼前這個他自己選的人就跟他很合拍啊。

  赫連蒙越給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立馬會意地抽打了幾下馬,加快了車速。

  剛才幾人是慢慢悠悠回京的車速,如今驟然加快,一直隱匿著的刺客也不得不現身追趕。

  那刺客的鐵球似乎就是武器,一邊追一邊不間斷地對著馬車甩出鐵球。

  不對勁,雲期想,赫連蒙越分明就在車外,他如果是衝著赫連蒙越來的話即使是打偏了也不可能甩到車上。

  除非,車裡原本就有他的目標。

  但是赫連蒙越又信誓旦旦認為來人是追殺他的,就說明這刺客應當是北梁人。

  左青青不像是能惹上這樣的人的,可是雲期與人結仇其實不多,有仇一般當場就報了。

  不對,還有一個仇家,陸平川。

  可是當年陸平川的父母先代秦國公就死在北疆戰場上,他怎麼會和北梁人勾結。

  眼下容不得雲期多想,既然確定了馬車也是那人的目標,雲期低聲說:「左小姐,蹲下,繼續這麼坐著遲早要被打中。」

  左青青依言蹲下,但是這麼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雲期看著兩邊一人高的雜草,說:「左小姐,等會在過草叢的時候,你就跳下去,下去也不要馬上出來,等我們都走遠了你就出來回京。」

  左青青問:「那你呢?」

  「兩個人都跳下去太顯眼了,也不好躲藏,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左青青聞言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她本來就怕得要死,剛才對雲期的幾句關懷已經是強撐著了,現在就是死盯著草叢,看哪裡適合跳下去。

  可是看著馬車下飛快變幻的草叢,她又覺得害怕:「若是......若是沒跳到草上可怎麼辦?」

  「那你就不要站起身,打個滾,滾進去。」

  「可是......」

  時間緊迫,雲期不耐煩繼續聽她猶豫,看準了時機就在她背上推了一把,讓她直直地墜進草叢裡。

  此時幾人與追兵已經繞過了離護國寺最近的那個城門。

  雲期說:「你能殺了他嗎?」

  赫連蒙越猶豫了一下:「這是我兄長麾下最英勇的戰士,我也不能確定。」

  「你兄長?」

  赫連蒙越點點頭。

  「你殺不了也沒關係,」雲期說,「我的暗器足夠強,你把他引到跟前來,我能殺他。」

  赫連蒙越是見識過她手上那暗器的威力的,幾乎是觸之即死。

  若是她手裡的暗器,即便是兄長手下的精銳,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好,我去把他引來。」

  「不用,你不用去引,你只要走開,讓他以為這馬車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他一定會上前的。」

  為什麼那刺客那麼厲害卻始終只是扔鐵球而不是直接上前?

  雲期自認為自己並沒有這樣的威懾力,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始終跟著她的車的赫連蒙越能夠威懾刺客。

  如果雲期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刺客是衝著雲期來的,那麼只要赫連蒙越一旦走開,這刺客就會毫不猶豫地上前來取走雲期的性命。

  赫連蒙越聽了之後卻有些擔心,但他並沒有質疑雲期的話:「好,你注意安全。」

  赫連蒙越驅馬走開。

  雲期所料不錯,赫連蒙越剛走開,那刺客就上前來了,甚至直接逼近雲期,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模樣。

  雲期捏緊了手裡的竹筒,赫連蒙越自認為無法擊敗這人,那她就是三人活著回去的希望,不成功便成仁。

  刺客的面容慢慢地露了出來,對著雲期露出一個獰笑。

  說時遲那時快,雲期迅速舉起竹筒,對著刺客的眼睛射出毒針。

  如果說射在手臂上還能斷臂求生的話,那麼射進眼中的毒針,一定能夠置他於死地。

  刺客捂住眼睛從馬上掉了下來,他並沒有馬上死去,而是捂住眼睛瘋狂地打滾

  這時候剛才離開的赫連蒙越回來了,驅使著自己的馬踩到了刺客的身上。

  活生生把他踩斷了氣。

  馬車這才停住。

  雲期從車上下來,從赫連蒙越手裡拿了佩劍,去撥弄被踩得不成樣子的刺客的屍身。

  「你幹什麼?」

  雲期睨他一眼:「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我認識他啊。」

  雲期用跟使臣如出一轍的眼神瞪他:「又不是為了知道他是誰,是為了別人不知道他是誰,否則若是身份被查出來,你我就是引火上身。」

  赫連蒙越有些羞愧:「哦。」

  然後從雲期手裡奪過佩劍:「我來我來,你歇著就行。」

  然後自己去那攤漿糊里翻撿。

  雲期樂得不用自己去做這麼噁心的事情,伸了個懶腰,一回頭卻看見一輛畫著定國公府徽記的馬車。

  國公府現在的少爺都不在家,剩下的四個女兒里薛雲霓出門騎馬,薛雲霜剛定了親連院子都不讓出更別說出府了,雲期出來也是坐的左青青的車。

  她的心臟狂跳起來,想起來薛雲霜與她說過的,薛雲嬈與沈洺私會。

  按理不該這麼去猜度,但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論怎麼都說不通定國公府的馬車為何在此。

  雲期小心地上前幾步,剛接近馬車就聽見一聲:「別動!」

  馬車裡剛才細碎的說話聲忽然一停,裡面伸出一隻手撩開帘子,露出沈洺的臉:「是你。」

  三朝回門的時候,他是見過雲期的。

  薛雲嬈在他身後出聲:「誰呀。」

  雲期抿了抿嘴唇,她的所料不錯,果然是薛雲嬈與沈洺在這裡私會。

  還挺隱蔽的,若不是今日被人追殺誤打誤撞來此,恐怕還發現不了。

  八成是上次被薛雲霜撞見,特意換的地方。

  沈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妹妹。」

  薛雲嬈一邊嘀咕「我哪有什么妹妹」一邊湊了過來,正對上雲期的眼神。

  她:!!!

  雲期一臉無辜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雲嬈姐姐,你和沈姐夫在幹什麼呀?」

  不指望眼前這兩個人能信她的裝傻,只要放過她就行,她對這倆人的恩恩怨怨真的不敢興趣。

  薛雲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還是強撐著說:「啊,我......我今日出門,正好遇上姐夫也要出門,順路。」

  「哦,這樣啊,順路,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雲期剛轉過身,就聽見沈洺說:「站住。」

  她的身子一僵,這時就看見赫連蒙越興沖沖地朝著她過來了。

  「哦?」沈洺說,「這不是北梁的那位薩滿巫師嗎?」

  雲期的身子更僵了:「我與這位薩滿巫師相談甚歡,這不是帶他在京城附近轉轉嘛。」

  沈洺不知道信沒信,笑起來:「瞧你嚇得,真是小孩子心性,去玩吧。」

  雲期笑著說:「那我走了。」

  然後看了一眼仍舊坐在車裡的薛雲嬈一眼,轉身拽著赫連蒙越就跑;「走!」

  赫連蒙越一頭霧水:「怎麼了?那是你認識的人嗎?打完招呼了?我需要去打個招呼嗎?」

  雲期艱難地笑了一下:「先送我回家吧。」

  趕緊走,省得待會沈洺覺得她不對勁再把她抓回去。

  赫連蒙越不明所以,只當是雲期受到刺客的驚嚇,所以想要快些回家。

  一時之間,不小心把雲期捲入他的紛爭的愧疚席捲了赫連蒙越的心,趕緊招呼著隨從駕車,送雲期回家。

  雲期看了他一眼,猶豫著問:「我聽說你們北梁使團來大周,是來選和親公主的?」

  原本她並不打算這麼早就展露目的,但是眼下只有他們和一個隨從,赫連蒙越又因為剛才的事情心有愧疚,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時候了。

  赫連蒙越「嗯」了一聲,說:「你想要做和親公主嗎?」

  雲期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問一問,你們選好了嗎?選的是誰?」

  隨從的耳朵悄悄地豎起來了。

  赫連蒙越卻不曾察覺,說:「在大梁時候就選好了的,說是......」他回憶了一下,然後以失敗告終,「是你們大周的一位郡主。」

  雲期抿了抿唇:「我有個朋友,一直十分仰慕大梁,想要嫁去大梁,你能幫幫她嗎?」

  事關和親,就是赫連蒙越再天真無邪,也知道這不是能輕易變卦的事情,猶豫著說:「我......我說了不算的。」

  雲期看著他:「真的不行嗎?」

  赫連蒙越閉上眼睛搖頭:「我老師說了才算,你不要找我啊。」

  雲期看著他,沒有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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