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此間事了

  雲期不知道崔氏是怎麼打算的，總之一直到第二天謝明媛回來了，她都沒有聽說崔氏那裡有什麼異動。

  「長安去見我父親了是嗎？」

  雲期點一點頭：「聽說是的，我還沒有去找他。」

  謝明媛說：「我父親在族長之位上許久，這次的事情是個契機，想必他會直接把族長之位讓給長安。你是怎麼想的？」

  雲期微笑：「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長安若是做了族長，可就是我們謝家多年來最年輕的一個族長了。你沒什麼想的？」

  雲期對著她禮貌地笑笑：「先前我就說過，我並不是很在乎謝家怎麼樣，謝長安就是做了謝家族長又如何？難道說他成了謝家族長，我見他就得先磕一個頭才行？」

  謝明媛一愣，然後吃吃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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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我的態度不重要，不是嗎？你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之前雲期以為，謝明媛出面把謝家作為交易籌碼跟他們談判，真的只是因為自小被教育忠於家族，可是自從聽了崔瑛的故事，雲期覺得這是多麼相似。

  謝明媛也沒有弟弟妹妹，謝琰夫婦未必不是對這個女兒寄予厚望。

  雖然謝琛夫婦仗著有個兒子，而將謝家視為自己囊中之物，覺得遲早能掌控謝家。

  可是崔瑛性格柔順，對崔家沒有什麼野心，謝明媛卻絕不是那樣的性子。

  她未必不想要在謝家的爭奪戰中占據一席之地。

  但是有崔瑛的前車之鑑，她又知道自己絕沒有上場的機會，任何一個人，即便初時願意做她的傀儡，能成為族長的那一天也要擺脫她的掌控。

  但是謝長安不同，他的根基在京城，對謝氏也沒有什麼感覺，而與他定下婚約的雲期更是身份高貴不把謝家放在眼裡。

  如果是這樣的兩個人上位，等到他們返回京城，加上唯一有一爭之力的謝琛一家已經一蹶不振，其餘旁支不過爾爾，到時謝家就是謝明媛的。

  謝明媛對著雲期笑起來：「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不管怎麼樣，長安還是謝家的族長，我想做的也不過是掌控謝家罷了，等到你們需要的時候，我定會完璧歸趙。」

  「你想問我什麼呢？」

  「你們什麼時候起程？」

  雲期笑起來：「很快了。」

  雲期說很快，確實是很快。

  兩人在陳郡繼續留下去也沒有什麼必要了，就再停了三五日，謝長安與謝琰交接了一下謝家事務，又將能夠委託的全部委託給謝明媛，兩人就上路了。

  臨行前，兩人又去跟安南王辭行。

  安南王似乎真的像是他說的那樣十分喜歡雲期，不僅再提了一次要收雲期當義女，還特意送出一支小隊護送二人回京。

  雖然知道是託了謝長安的福，但是雲期還是忍不住想，如果沒有發生露華的事情，安南王真的是一位非常可敬的長輩啊。

  大概七月初的時候，雲期和謝長安便起程返回京城了。

  這次謝家的馬車準備得十分寬敞，謝長安把自己騎的馬匹和拉車的馬匹拴在一起，與雲期一道在車裡坐著。

  反正這次的人多，不再需要他在外頭警戒是否有人想要對他們出手了。

  雲期見他進來，十分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你怎麼進來了？」

  「之前在謝家人多眼雜，又怕隔牆有耳，始終沒有問你。你的那個毒，毒發時如同假死，當日黑羽軍的追殺，你是這樣活下來的嗎？」

  雲期點了點頭：「實在是很巧，也是那天趕上了，否則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樣說起來，雲期想起那日躲在草叢裡聽見的：「後來有人折回去，發現我的屍體沒了，說要繼續追殺我們。之前一直在謝家，我就沒提。黑羽軍被徹底剿殺之前你出京城都小心些，我怕他們不知何時就會再次找上我們。」

  「黑羽軍覆滅？我記得是......」

  「明德十六年初，黑羽軍將軍阿瑟穆與其父反目，殺兄弟六人之後帶著部下敗走北疆，割據一城，擁兵自立。我們只要等到那個時候就行。」

  謝長安點點頭：「從今年冬天開始，黑羽軍就開始不太平了，內部分贓不均，阿瑟穆一人獨占太多，倒也不用等那麼久。」

  雲期閉著眼睛倚靠在軟枕上：「這一次陳郡之行，你覺得夠了嗎？」

  謝長安看著女孩秀麗的面容：「當然沒有，只是我們如今只能這樣，時機不成熟，日後還要再來一次的。」

  「等到回到京城，我恐怕就很難出門了，這次說實在的確實胡鬧，先是金源城，又是陳郡，我恐怕要被罵死。」雲期笑了一下，「你如果要找我的話還是讓謝懷玉給我請我，說不準還快一些。」

  謝長安也笑出來。

  雲期私心是不太想回京城的，在陳郡多好，她是地位超然的薛小姐，沒有人管得了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雖然總是碰上那個不太討喜的趙顏，但她是自由的。

  等到回了京城，她又成了定國公府的雲期小姐，雖然不用讀書，但是要關在國公府不能出門。

  雖然跟姐姐妹妹們玩也不是不快樂，只是見慣了天地又怎麼甘心回到籠中去。

  雲期閉著眼睛想。

  而且來陳郡一次，雖然收穫了謝家和安南王兩個助力，但是對於接下來該怎麼做仍舊是毫無頭緒。

  她已經意識到想要僅僅通過李常玉，進而影響鎮北王府來達成目的已經是不現實的了，但是如果說要通過別的辦法她又實在沒有主意。

  雖然雲期自信金源城守城之後她在顧思明心目中已經不是一般的姑娘了，但是顧思明只是鎮北王府的臣屬。如果說雲期想要結識鎮北王府的誰，由顧思明引薦再合適不過。可是想要讓鎮北王做出什麼決定，一來顧思明不會去做，二來現在的雲期還做不到。

  雲期頗有些頭痛。

  為今之計只能先繼續之前的計劃了。

  永昌聯姻之事已經近了，還是先取信於永昌，再接近現在的李常玉再說吧。

  雲期悠悠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