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身份之謎
2024-07-02 14:17:49
作者: 酈途
李姑娘如遭雷劈,她跪伏在地上:「我求求你,看在我這些日子的照顧上,可憐我一下,帶我走吧,我留下沒有好日子的。」
兩人卻都視若無睹。
天地良心,若只是路邊遇見的一個尋常姑娘,他們兩個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未必不能伸手拉一把。但是這位李姑娘是明擺著有所圖謀的,就她這樣救了雲期就覺得雲期清譽已毀的甚至加以威脅,帶她走不論怎麼的最後恐怕都是麻煩上身。
李姑娘最後伏在地上抓住謝長安的袍角:「謝公子,求求你,我不要繼續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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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安對付這種苦苦哀求的姑娘,一貫的手段是裝作看不見。眼下這個繼續裝下去實在是不現實,於是直接用眼神向雲期求救。
雲期嘆了一口氣,把謝長安撥到一邊,然後跟李姑娘說:「你若是真的覺得留下來沒有好日子,大可以現在逃走。謝二哥撂倒了這裡的所有人,你現在逃走完全來得及,甚至能夠逃到任何地方。」
李姑娘垂淚:「可是那之後呢?我該怎麼樣謀生?又該往那裡去?」
「這就跟我們無關了,即便我們真是吃了姑娘幾日關照,也不是姑娘的爹娘,何況我們一身財物都被你們剝走了,我們才要問該如何謀生。」
李姑娘喃喃道:「可是......」
雲期的耐心本就不多,為數不多的一點也在她一會怎樣,一會可是的消磨中告罄了。她把手一擺:「我給你指了路,走不走是你的事,可你如今這樣瞻前顧後,可見也不是很堅定,是我多事了。承蒙姑娘照顧,告辭。」
謝長安本就不多話,聞言就扶著雲期坐上了驢車,更不會搭理她。
李姑娘哭著求他:「謝公子。」
謝長安嘆了口氣:「你現在就走,雖然比不過驢車,總比你在這哭號一同來的有用。」
然後他坐到了駕車的地方,一揚鞭子,驢車就「得得得」的走了起來。
驢車慢慢地離開了那座小院,雲期看著李姑娘的影子越來越小,然後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十分心狠。」
謝長安也躺在了驢車上,左右只有一條大道,雖說驢子蠢,也不至於蠢到一條路還能走偏。
他翹著腿問:「何出此言?」
雲期和他頭挨在一起:「李姑娘說她也不是李家的骨血,是李家以前從山上撿回來給李家大哥當媳婦的,說我若是走了她就得嫁給李家大哥。」
謝長安嗤笑一聲:「他們家是有什麼從山上撿人成婚的慣例嗎?」
「我觀她不像是在說謊,但是她心術不正,不想從正道走卻偏偏投機取巧,知道你我身份不凡,就想要借著那不知所謂的把柄一步登天。」
謝長安拍一拍她:「無須在意,世上過得遠不如她的大有人在,你若是每遇到一個都要這樣愧疚一番就沒意思了。」
雲期笑起來。
遠處,天漸漸的亮了。
......
離李家不遠就有一個小鎮子,雲期想,若是李姑娘真的鐵了心要走,李家是攔不住她的。可是她始終沒有走,不僅沒走,還助紂為虐想要把她留在那裡。
鎮子上有一個醫館,兩人進去望聞問切一番,開了幾服藥,又問了謝長安身上的瘡口該怎麼養護,就繼續上路了。
雲期仍舊坐在驢車上:「其實我們可以直接回京了,阿瑟穆的人沒有追來,我們已經安全了。」
而謝長安卻充耳不聞。
雲期樂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得不去南方的理由,你根本不是為了我,即使沒有我,你早晚也要去的。」
謝長安笑起來:「就當是借花獻佛,姑娘就讓我獻了吧。」
雲期就很得意地笑起來。
謝長安也看著她笑。
不論這位薛姑娘曾經是什麼人,現在看來都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小姑娘,即使深謀遠慮,也確實天真。
過了一會,他問:「我一直不曾問過,姑娘曾經究竟是什麼身份?」
雲期一怔,她還以為謝長安不會問呢。但是如今即使他問了,雲期也沒有如實回答的意思。她裝傻充愣:「我自然是薛雲期。」
謝長安仍舊面容溫和,但是神色卻十分強硬:「你我都知道,真正的薛姑娘根本沒有活到金源守城,她不該知道這些。」
雲期落了下風,但她仍舊不肯說。真正的身份是她最後的底牌,這麼早亮出去,並無益處。即使知道謝長安是友非敵,她也不能安心地告訴他。
於是她索性裝作沒聽見,在驢車上躺下裝睡。
謝長安含著笑意:「我知道你沒有睡著。」
雲期探身向前:「重要嗎?我是誰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一定要知道,你我如今不就很好嗎?知道了我是誰對如今的關係又能有什麼幫助嗎?」
謝長安將自己的披風蓋在她的身上:「你說的不錯,你是什麼身份確實不重要。只是你越是不說,我就越是要懷疑你是否仍舊不相信我。」
雲期縮在斗篷底下,悶悶地說:「隨你怎麼想,那你就等我什麼時候信任你到願意告訴你吧。」
謝長安笑著揮起鞭子,抽了驢一下。
她不願意說,他想,那就意味著她原本的身份對於她來說十分重要,是與現在的身份截然相反的一個人。而不告訴他,很有可能就是他認識的某個人。
但是是誰呢,又為什麼她分明重活一世卻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只能借薛雲期的身子還魂。
謝長安想,莫不是她如今的身子已經因為種種原因提前死去了?
可是不應該啊,所有的變數都是從薛雲期開始的,他認識的人里也並沒有提前死去的。
難道是他多想了?只是單純無法在自己的身體裡醒來?或者他其實根本不認識原本的她?
又或者......
謝長安為自己豐富的想像付出了整個路程的時間冥思苦想。
但是雲期不肯說,謝長安想的花樣再多也沒有用。更何況就像雲期說的,她的身份並不能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刨根問底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