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出事
2024-07-02 13:17:22
作者: 南巷故人
就在柔嘉以為能平靜幾日後,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接去了皇宮,這讓琅玉很擔憂,無論如何也要跟上去。
甘泉宮又恢復到以往的平靜,柔嘉到的時候,景帝身邊只有德妃一人在照顧,皇后等人被打發了回去。
這次吐血讓景帝面色蒼白,鬢邊也染了一些霜白,看起來老了不少。
柔嘉看了他一眼便被帶到一旁取血,這次容器比以往大一些,想來景帝是認為喝的太少沒有效果。
「柔嘉,辛苦你了。」景帝隱藏在背光一面,用愧疚的語氣和柔嘉說著話。
「父皇說這些做什麼?只要父皇能好起來,這些都是兒臣應該做的。」柔嘉拿手怕擦著眼角,一臉的悲痛,當真是傷心至極。
「父皇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別讓兒臣擔憂。」
柔嘉心裡再不屑厭惡,這個時候也只能裝成一副孝順模樣,景帝現在這個時候一定很敏感,在時刻關注自己,要讓他發現端倪,自己瞬時都可能沒命。
景帝的確在觀察柔嘉,自己在朝堂上咳血的消息一定傳開了,那些大臣怕是已經在暗地裡預備投靠自己那些兒子。
父弱子強,這在皇家是大忌,可只要他活著,那些人就得收斂起來,柔嘉的血對自己必須有用。
「朕知道,不過你懷著身孕,天也熱起來了,這些日子你就搬回皇宮住吧!」
「回宮住!」柔嘉忍不住驚呼,這狗皇帝是懷疑忠義王府了嗎?居然想把自己看在眼皮子底下。
住在皇宮,這麼近,豈不是方便這傢伙隨時取自己血。
「怎麼?不願意。」景帝的聲音略帶沙啞,壓低後帶著兩分冷意。
「哪能啊!兒臣這不是有些驚訝嗎?要知道出嫁後的公主就沒讓回宮住的。」柔嘉連忙搖頭,表示自己很願意回來。
「皇宮就是你的家,想回來就回來,朕待會讓德妃把對面的小苑收拾出來讓你住。」
住在甘泉宮,柔嘉咬著下唇,這麼近的距離,自己就是耍手段也沒什麼辦法。
「當然可以,只是兒臣這幾日時有腹痛,恐怕是要生產了,到時候怕給宮裡添亂。」
「怎麼多人,你還怕沒人能照顧好。」景帝不為所動。
「當然不是,只是父皇您生病了,到時候怕吵到您休息。」
「這有什麼,朕女兒生孩子,朕豈能嫌吵。」
「既然父皇都這麼說了,那兒臣也不擔憂這些了,只是王府中老王妃他們對兒臣和孩子一向關照,兒臣想回去一趟和他們說說,以免他們擔憂。」沒辦法,柔嘉只能先想辦法回一趟王府。
「畢竟兒臣懷著他們骨肉,老王妃又是一天不見就擔心個不停,如今生病更是如此。」
柔嘉都這麼說了,景帝也不好再阻攔,更何況琅玉還在外間,就讓福如海派人送柔嘉回去一趟。
琅玉看著柔嘉嘴唇泛白,心中憤怒又多了一分,直接把人抱出宮,連步攆也不坐了,不管福如海在旁邊如何招呼也不理。
「公公別見怪,世子這是太擔憂公主了。」等琅玉和柔嘉上了馬車,青松湊到福如海面前告罪。
「無事,都明白,老奴能體諒。」福如海讓自己徒弟跟上去,自己轉身回去伺候景帝。
馬車上,柔嘉靠在琅玉身上忍不住笑。「世子你做出這種事,也不怕人笑話你。」
「嘴長別人身上,我顧忌那些人做什麼?」琅玉不以為意,拿過一旁的軟枕靠在柔嘉一旁,又把那些零碎果盤放到門口,遠離柔嘉和自己,似乎還覺得不夠,又把身後的軟枕放在柔嘉肚子上。
「待會可能有些顛簸,抱緊我不要撒手。」
「怎麼了,你要幹什麼?」柔嘉看他表情嚴肅,心不由提了起來,不過一想琅玉的性子,自己又懷著孩子,心又慢慢安定下來。
「讓你短時間不能入宮。」琅玉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再過一條街就是了。
「你之前打岔我都忘了要說了的事了,我和你說,景帝剛剛讓我進宮住。」柔嘉依言抱緊他,小聲說了一下景帝和自己在內室的對話。
「我害怕,我不想進宮,宮裡沒安全感。」
「到時候要是真要生了,我防備人都來不及。」
琅玉目光一沉,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讓開,快讓開!!」
還不等琅玉回話,一陣嘈雜聲就在外間響起,伴隨著馬蹄的急促聲,直向柔嘉他們馬車衝過來。
那是一輛載滿蔬菜的木板車,拉車的馬受驚,侍衛連忙上前阻攔,馬夫吆喝著馬匹快些走動,想躲過這個衝擊。
柔嘉不知道外間什麼情況,但聽到這動靜還是嚇了一跳,被琅玉死死抱住護著,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車廂劇烈搖晃起來,隨時都要側翻過去。
伴著無數人的尖叫聲,柔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倒在琅玉身上來不及思考,便覺得肚子疼痛難忍,隨即感覺下身一濕,聞到一股血腥味,不由尖叫起來,加上在皇宮失血,被這麼一刺激,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柔嘉看著熟悉的帳頂,知道自己是在王府里,腦海中也漸漸回想起一些事情。
肚子痛!流血!
柔嘉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肚子,脹鼓鼓的讓人很安心,孩子似乎知道母親擔心,調皮的回了她一下,讓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公主,你醒了。」金枝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柔嘉被她小心的攙扶起來。
喝了一口溫水潤喉,柔嘉並沒有看到琅玉,而金枝額頭上還有一些青印,想來是撞到的。
「世子在王爺書房,婢子已經讓人去喚了。」
「發生了什麼?」柔嘉肚子還有些隱隱作疼,她不敢亂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一匹拉板車的馬突然發瘋向我們撞過來,多虧馬夫反應快,駕車躲過,只是馬車尾部被撞的狠,差點發生側翻,多虧世子護著公主你,不然就出大事了。」金枝給她介紹了一下情況,當時金枝在馬車外,並不知道琅玉和柔嘉的對話。
不過當時她嚇的夠嗆,要知道柔嘉這個月份發生一點什麼,那就是一屍兩命的事。
「不過公主你受到驚嚇,還流了不少血,不能隨意走動,所以要臥床修養半個月。」
「臥床修養!」柔嘉聽出了兇險,不過發生了這種事,景帝怕是不會強求自己入宮了吧!
「宮中有來人嗎?」
「有,不過被世子他們打發回去了,說公主胎象不穩,不適合移動,那邊還派了御醫過來查看才罷休。」金枝一向不愛情緒外露,說起這事也皺起眉頭。
當時發生這種事,那小太監還讓琅玉把柔嘉往皇宮送,要不是忠義王趕到解圍,柔嘉就真在皇宮住下了。
柔嘉點頭,只要不進宮,別說半個月了,就是兩個月她也願意。
因為琅玉抱柔嘉回王府時,柔嘉裙擺都是血,老王妃當場嚇暈過去,所以忠義王妃並沒有過來,她在福壽堂照顧嚇昏的老王妃,得知柔嘉醒了,讓江嬤嬤送來補湯代為探望。
「醒了。」琅玉掀開門帘進來,手裡還端著一些吃食。
「醒了,一睜眼沒看到你,怪不習慣的。」柔嘉讓金枝先出去,自己和琅玉有話說。
「你也受傷了!」琅玉臉上也有些血痕。
「不礙事,都是小傷。」
「今天的事是你安排的。」
「嗯,沒有事先和你說,讓你嚇到了。」琅玉有些愧疚的探了探她脈搏。
他沒有提前和柔嘉說,也是怕柔嘉害怕,畢竟柔嘉要入宮去見景帝,景帝老謀深算,萬一被提前發現就麻煩了。
在馬車上會提一句,也是因為柔嘉已經見過景帝,到時候太過害怕會出事情,但顯然自己想的有些容易,害的柔嘉差點小產。
「不過你之前說景帝要你入宮,現在你到不用擔心了。」
「萬一他懷疑怎麼辦?」柔嘉想到自己回來也費了一番口舌,加上景帝剛剛提出自己進宮,自己隨後就出事了,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我今日見他時感覺他有些嚇人,而且他也反對我回王府一趟。」
「聽說出事時那小太監要你帶我回皇宮,你沒有理他。」
「就算他懷疑也拿不定是我們做的。」琅玉讓柔嘉不用去想那些,現在好好安胎才是。
「再說了,當時王府近,不去王府還跑遠處的皇宮嗎?」
雖然是他安排的,他在事故發生時也盡力保護柔嘉,但柔嘉畢竟懷著孩子,還是受到了一些傷害,來的御醫不可能發現不了,御醫到時候一定會如實和景帝匯報,也算是增加可信度?。
「母妃他們知道嗎?」
「我們先不要告訴他們。」琅玉想到自己抱柔嘉回來時,老王妃被嚇暈的場面,下意識覺得應該隱瞞下來。
「好。」柔嘉見他很冷靜,想來後續的事他也有計劃,便不再過問。
馬車被撞的事傳到景帝耳朵里,氣的他當場打翻藥碗,將護送的人先打一頓再叫到面前審問。
但無論怎麼問都是那一番說辭,去查後也沒什麼疑問,一切發生都很偶然。
就是拉板車的馬路過一個陶器攤位時,一個孩子不小心打破了陶器,碎瓷片扎進馬蹄,馬受驚後又吃疼,亂跑下衝撞了忠義王府的馬車。
「柔嘉公主因為馬車衝撞胎象不穩,現在不適合移動,最少也要修養半個月。」嚴院首去了王府回來和景帝稟報,不過他只站在外間,沒有進入裡間與景帝面對面。
景帝沒有說話,還是福如海把嚴院首請出去的。
「聖上不用生氣,大不了多走幾步路就是了。」福如海回來安慰景帝,玄明子反覆交代,景帝不能情緒波動太大。
「那是幾步路的事嗎?」景帝眼神陰沉,一生氣又不停咳嗽起來。
「聖上是說有人策劃這件事的。」福如海趕緊給他順氣。
「可是去探查的人不是說沒問題嗎?」
「朕從不相信巧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自己吐血後出事。
「朕需要柔嘉血的事,一定被他人知道了。」那些人對柔嘉下手,是為了斷自己的希望。
「聖上這事瞞的緊,知道的人又都安排人監視著,應該不會泄露出去。」福如海想起之前那伙刺客,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人,而且那伙人對忠義王府出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很難說這次的事不是他們做的。
「依老奴看,很有可能是之前那群刺客乾的。」
景帝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但邊境戰事已經開始了,忠義王並沒有去前線領兵打仗,還針對忠義王府有什麼用;要是秦老將軍的話,他知道自己在喝柔嘉的血,這番舉動是不是表明,他也在擔心柔嘉的血對自己有用。
太子和四皇子也有可能,不過他們估計沒這麼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怒忠義王。
其實景帝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忠義王府的人幹的,他們害怕柔嘉肚子裡的孩子出事,不想自己取血,故意演了這麼一出苦肉計,柔嘉不用進宮,自己因為這事還要推辭取血的時間。
「柔嘉當真傷的嚴重?」
「傷到沒傷,只是驚嚇了胎兒,差點流產。」福如海去看過,他剛開始第一個反應也是忠義王府自己人,可看到柔嘉的狀況後,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聽人說老王妃當場暈了過去。」要說忠義王府做的一切是為了孩子,可現場那慘樣看起來,要不是車夫手藝好,孩子都可能保不住。
景帝聞言不在說什麼,閉目養神。
德妃端著吃食進來,放下又出去了。
「朕記得,有一道奏摺上寫著,有一座大壩似乎有潰爛的跡象。」
「是的,聖上,是距離京都十公里外的胡陽大壩。」
「那便讓忠義王帶兵去看看,不需要修繕便罷,若是需要便安排人手加固,以免到時候夏雨來臨出現災情。」不確定這事和忠義王府有無關係,但景帝心氣不順,還是把這筆帳算在了忠義王頭上。
要知道這個節骨眼把忠義王派出去,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告訴一些人,他不信任忠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