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無題

  關於秦老將軍是否還活著的這件事，忠義王和琅玉打算自己先調查一番。

  柔嘉這些天被限制的窩在床上，雖有琅玉陪在一旁，但柔嘉還在生琅玉的氣，這兩天可勁的作，可琅玉是什麼人，面不改色的全盤接收，漸漸的柔嘉也失去了興致。整個人無聊的都快發霉了。

  這天，秦子妍一個人跑了過來，決定和柔嘉好好談談。

  「柔嘉表姐，秦老將軍死了。」秦子妍也不和她繞圈子，反正柔嘉都已經認定自己不是原本的秦子妍了。

  可是看到床上的柔嘉，秦子妍還是大吃了一驚，才多久時間，柔嘉居然又瘦了，那透著死氣的蒼白小臉，目光倦怠，怎麼看都將不久於人世。

  而且屋裡已經燃起了炭火，秦子妍都熱的脫了一件外衣。

  「嗯哼！」柔嘉挑眉，秦子妍難不成是來責問自己的。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秦子妍見她興致缺缺，一點也不高興的模樣，暗自納悶。

  「說什麼？」琅玉可是說了，死的人不一定是那老不死的，到頭來自己都要死了，而害自己的人一個都沒殺成。

  燕子也在柔嘉昏迷那兩天被忠義王妃送走，柔嘉想扯睿婕的計劃也落空了。

  「那柔嘉表姐你現在最想幹什麼？」

  柔嘉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俯耳過來。

  「殺睿婕。」

  ……

  「維護者，我不想救她了。」秦子妍一臉便秘的模樣，秦老將軍死了還不夠嗎？直接兇手都死了。

  「大大，你要明白，你不是在救女配，你是在救自己。」維護者讓她不要在意女配的話。

  「而且她被琅玉看的牢，怎麼去對女主出手。」

  秦子妍想了想進忠義王府的布置，好像的確是哦！「柔嘉表姐，你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嗎？」

  「別說的就你們知道，我自己是傻子。」柔嘉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她這幾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看琅玉愁眉不展，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

  柔嘉低頭摸了摸自己已經隆起的腹部，她穿的裡衣都已經改大了兩次。

  秦子妍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可憐，這孩子太不容易了。

  「你那什麼眼神。」柔嘉不滿秦子妍的眼神，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也會死去，有自己這個親生母親陪著一去上路，這孩子有什麼可憐的。

  反正這孩子的父親也不歡迎他的到來。

  「沒什麼。」秦子妍連忙賠笑。

  「我就是想知道，要是有東西能治好表姐你，表姐你會放下仇恨嗎？」

  柔嘉看著秦子妍好笑，琅玉和玄明子都想不到辦法，秦子妍能有什麼法子。

  她不過是和自己一樣多了上輩子的記憶罷了。

  「不。」

  這天沒法聊了！秦子妍無言，她真的搞不懂柔嘉幹嘛這麼一根筋。

  剛好琅玉端著藥進來，臉上依舊神情平淡，但眉宇間透著幾分疲憊。

  「公主，喝藥了。」

  柔嘉聞著藥味皺起了眉頭，拿被子捂住口鼻。「我不是剛剛早飯後才喝了，怎麼又來？」

  「剛剛是安胎藥，現在是補身體的藥。」琅玉知道她的抗拒，可他也沒有辦法，柔嘉這兩天孕吐吃不下飯，半夜還常常腿腳抽筋疼醒，腹部也時不時發疼，有小產的跡象。

  而且……琅玉看著柔嘉的肚子，眼中帶著擔憂，一個孩子已經是柔嘉的極限了，可師傅說，柔嘉的脈搏有雙胎之相，除了讓柔嘉多喝些補藥拖延時間，他沒有任何辦法。

  「等喝了這藥，公主待會再吃一顆養生丸……」

  「我不吃。」柔嘉兩輩子都在藥堆里長大，既厭惡湯藥，卻又要靠它續命，可是一頓幾碗藥，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反正這孩子生不下來，我也活不長，我何必要遭這麼多罪！」

  「端下去，給我端下去！」

  柔嘉命令銀杏把藥端出去。

  事關柔嘉的命，銀杏哪裡敢聽從，嚇的跪在地上。

  「公主，請您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什麼開玩笑？我使喚不動你了是不是。」柔嘉生氣，叫嚷著要把銀杏發賣，讓金枝進來伺候。

  「柔嘉，你別鬧。」琅玉皺著眉頭按住她肩頭，柔嘉最近稍微有一點不順心就喜歡打罵人，自己也被她罵了很多次。

  「別鬧，我就要鬧，你又能拿我怎樣。」柔嘉最討厭琅玉整天一副我為你好的模樣。

  明明不喜歡自己，還要裝出這副模樣，也是夠難為他的了。

  柔嘉心裡想著，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氣的琅玉只能幹瞪眼。

  秦子妍在一邊看著柔嘉氣琅玉，心裡有些幸災樂禍，活該！

  「柔嘉！」琅玉重重喊了她一聲，可柔嘉無動於衷，鼓起眼睛和他唱反調。

  突然，柔嘉面色痛苦，抓著胸口，皺眉猛烈的咳了起來。

  琅玉心頭一跳，把藥放下上前抱住她。

  柔嘉來不及細想怎麼回事，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一抹血紅從嘴裡飛出，沾染了琅玉的衣袖，柔嘉仿佛脫力一般，癱軟在琅玉懷裡喘著粗氣。

  顧不上咳出的眼淚，口裡漸漸瀰漫著一股腥甜味，讓柔嘉知道她又開始咳血了。

  琅玉看著衣袖的血跡，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摟緊了懷裡的柔嘉，輕撫她背部安慰她。

  「沒事的，公主不會有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柔嘉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就是怕我恨你，讓你背上孽債，所以才想我活著。」柔嘉諷刺的勾了勾嘴角，虛弱的說話氣琅玉。

  上輩子是咳三次血就死，這輩子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沒有等來琅玉的回答，柔嘉疲憊的閉上眼睛休息。

  琅玉不是不回答，就算回答不是，柔嘉也不會相信。

  確定柔嘉昏睡了過去，琅玉把她放回床上休息，領著秦子妍出門。

  「秦小姐過來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來看看柔嘉。」秦子妍並不打算告訴琅玉自己能夠救柔嘉，她得趁機做些什麼。

  比如，讓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開。

  琅玉點頭，讓人送秦子妍離開，他去澹雅院。

  「琅玉，我們聊聊。」秦子妍見琅玉看到柔嘉吐血後有些心神不寧，想來現在正是套話的好時機。

  琅玉不想浪費時間，但秦子妍明顯是不聊不罷休，只能帶秦子妍去相對僻靜一點的涼亭。「秦小姐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你很擔心柔嘉！」

  「是。」琅玉沒有否認，很擔心，特別擔心。

  「那你是喜歡上柔嘉了？還是擔心你自己修道的事？」

  琅玉握緊雙手，想了想有些遲疑的開口。「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表現？」

  「那可多了。」這可是她最拿手的，秦子妍決定好好和琅玉上一課。

  「就拿你和柔嘉說，你會因為柔嘉做了那麼多惡事而討厭她嗎？」

  「不會。」他會在後期督促柔嘉改正，做事彌補。

  「如果柔嘉不恨你，你還會為救她這麼努力嗎？」

  「會，無論她恨不恨我，我都想讓她活著。」

  「那你是不是天天想看到她，和她說話，和她分享你所經歷的事。」秦子妍一聽琅玉的話，就知道這木頭總算要開竅了。

  「是。」

  琅玉想了想，又道：「可是這個我也會想和師傅做。」

  ……

  「那你會和你師傅做對柔嘉做的事嗎？」

  「不會。」琅玉這句話異常果斷，眼神中還透著幾分嫌棄。

  「那願意和其他女子做嗎？」

  「不可能。」琅玉這下語氣都帶著厭惡。

  就像寇丹給自己下藥，他可以憤怒無視柔嘉對寇丹的懲罰，而得知柔嘉也給自己下藥後，他除了有些憤怒，更多的是無力和縱容，隨後是擔心，從來沒考慮過要處罰柔嘉。

  「這就是喜歡嗎？」

  「嗯嗯，對啊！」秦子妍見琅玉還有些茫然，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

  「那要是別的男子對柔嘉做你所做過的事……」

  「她是我的妻子。」琅玉不等秦子妍說完就開口打斷她。

  「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你看，你是不是緊張了。」秦子妍沒生氣，她就希望琅玉開竅，帶著柔嘉去搞愛情，不要搞什麼事業。

  「這就叫做占有欲，你喜歡柔嘉，所以你想把她占為己有，不允許任何人窺探。」

  琅玉聞言沉默了，占有欲嗎？

  因為他喜歡柔嘉，所以他才會對叫嚷著要做柔嘉男寵的南疆小王子看不過眼。

  因為喜歡柔嘉，所以才會在景帝要把柔嘉賜婚給他人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原來自己在那麼早之前就喜歡柔嘉了，琅玉後知後覺。

  秦子妍見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轉身離開，打算先讓琅玉患得患失一晚，自己明天把復活丸兌換拿過來。給琅玉和柔嘉一個驚喜。

  也許是明白了自己心意，琅玉對治癒柔嘉更加執著。

  澹雅院裡，琅玉埋首與在醫書堆里，玄明子在一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勸也勸了，說也說了，琅玉不聽，他也沒有辦法。

  繁忙中時間過的很快，靈犀院已經點上了燭火。

  柔嘉喝了藥躺在床上，側頭看向剛剛洗漱完睡在地上的琅玉。

  琅玉今天連飯也沒有吃，一直把自己關在澹雅院裡，到了晚上才回來吃了一碗麵。

  「琅玉。」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琅玉正閉目養神，聽到柔嘉的話爬了起來，來到她床邊看著她。

  「我冷，你上來抱著我睡吧！」面對琅玉關切的語氣，柔嘉鼻子有些發酸，不自然的扭過頭。

  琅玉一愣，他以為柔嘉會一直排斥自己。

  「好。」

  琅玉上床後，猶豫了一下，伸手把柔嘉抱進懷裡，手繞過柔嘉的腰肢，搭在她的肚子上。

  相較於飽滿圓滑的肚子，柔嘉其他地方就太瘦了，琅玉想著，但柔嘉好像就沒胖過。

  柔嘉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聞著熟悉的味道心裡安生不少。

  「琅玉，你是不是恨我。」

  「沒有。」

  「可是我在酒里下藥，算計了你。」柔嘉提醒他那晚的事。

  「我知道。」就算知道，也沒有理由去恨柔嘉。

  「知道你還不恨我？」柔嘉仰起頭和他對視，她已經不會再傻傻的問琅玉是不是喜歡自己了。

  琅玉這個角度看柔嘉表情呆呆傻傻的，他沒有避開她的目光，這些天他想了很多，加上和秦子妍聊了一下，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柔嘉活下來了。

  「因為我喜歡公主！」所以才想讓她活著，讓她陪在自己身邊。

  柔嘉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曾經她期待已久的答案，可她現在聽到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不用騙我，我知道，你怕我恨你，琅玉，我們做個交易吧！」柔嘉笑著說道。

  「柔嘉！」琅玉很想說自己沒有騙她。

  「你幫我殺了睿婕，我就不恨你。」柔嘉可以不恨琅玉，但睿婕是她兩輩子的執念，她一定要她死。

  「你只要答應我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妨礙你，所以，你沒必要說這些話騙我。」

  「柔嘉，我沒有騙你。」琅玉不明白她為什麼不相信自己。

  「我想你活著，我想你陪在我身邊。」

  柔嘉被琅玉的話說的發呆，他說他沒騙自己，可她不敢相信啊！

  她被琅玉的行為騙了兩次，她真的不想再被騙一次了。

  柔嘉回過神，看著琅玉認真的表情，突然撐起身子，在琅玉不解的目光中湊上去親他。

  琅玉雖然接受了自己喜歡柔嘉的事實，可柔嘉的舉動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但他克制自己想要閃躲的動作，僵硬著身體和柔嘉對視。

  柔嘉已經做好他躲開的準備了，因為琅玉不喜歡自己，所以他會排斥自己，而他的舉動，剛好能說明他剛剛的話是假的。

  可是，直到兩人親到一塊，呼吸相交，琅玉也沒有躲開。

  柔嘉有些不可置信的後退。

  「為什麼不躲開？」自己動作那麼慢，琅玉沒理由躲不開。

  「我為什麼要躲開，公主剛剛的動作，是不是想證明，我在騙你。」

  「不是嗎？」

  琅玉有些無奈，更多的是無力。

  他看了柔嘉幾秒，捧起她的臉，學著她的動作，在柔嘉驚恐不安的眼神中親了她，希望藉此告訴她，自己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