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鼻涕眼淚糊一身

  「回府！」

  銀杏剛準備跟著進去，就見自己公主一臉陰沉的跑出來，後面跟著世子。

  柔嘉直接上馬車吩咐回府，琅玉眼疾手快的跳上馬車。

  「柔嘉，我師姑她……」琅玉想告訴她，自己師姑只是脾氣直，沒有什麼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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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我什麼事，我再也不想看見她，我現在也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下去。」柔嘉指著馬車外面，見琅玉不動，氣的上手去推他。

  「我是死是活，又關你們什麼事……」

  琅玉怕把她激動把自己傷著，反手點了她的睡穴。

  「世子，公主她……」銀杏見人昏了過去，擔憂的開口。

  「無事，我點了她睡穴，讓她睡一會兒，回府吧！」

  面對琅玉的話，銀杏百分之百信任，吩咐車夫趕回了公主府。

  柔嘉突然感到一陣寒冷，費力的睜開眼睛。

  這是一處陰暗的牢房，老鼠吱吱喳喳的聲音格外刺耳，身穿破舊囚服的女人躺在枯草上一動不動，大膽的老鼠餓的上前啃咬她血肉模糊的手指，她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罪人柔嘉，生前作惡多端，犯下弒父殺母的重罪，因罪大惡極，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兇惡的鬼差手拿鐵鏈便要來鎖她。

  「我不要，我不要。」是了，那個女人是自己，她被人毒死了，憑什麼她要下地獄。

  柔嘉掙扎的遠離鬼差，慌亂間她闖入了一處華麗奢靡的地方，這是一座青　樓。

  一個穿著得體的小女孩正跪在地板上用帕子認真擦拭地面，旁邊的老鴇卻不耐的抬腳踹了踹她，讓她快一點。

  可小女孩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餓的她渾身無力，被老鴇這一踹倒地的瞬間打翻了水盆，弄髒了幾位姑娘的新衣裳，身上又被踹了幾腳。

  這時，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出現在她身邊，他給了她吃的，還慈祥的摸了摸她腦袋。

  「我是你外祖父，丫頭和外祖父一起走好不好，外祖父一定會對你好的。」

  小女孩開心極了，拉著老爺爺就離開。

  「騙子，他是騙子。」柔嘉衝上前去阻止，老爺爺突然轉過身掐住她的脖子。

  面目不在仁慈，憎惡的看著柔嘉。

  「一個不該出現的賤種，我救了你，你就應該替我外孫女去死。」

  「憑，憑什…麼？」柔嘉抓起匕首刺向老頭。

  「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殺害我外祖父。」元嘉昕心痛的質問她。

  隨著匕首插入身體，柔嘉又回到了牢房，她被綁在木樁上，唐昭一臉溫柔的抱著傷心的元嘉昕。

  還不等柔嘉反駁，眨眼間她有來到了低矮的房屋內。

  「我怎麼會生了你，當初就該一副藥把你流了。」

  「你母親我是妓　女，你母親的母親也是妓　女　，你走這條路有什麼不對嗎？」瘋癲而猙獰的母親抓著她，把她推向一個油膩壯碩的男人。

  下一個畫面里，一所著火的房子外面，一個衣服破舊的小女孩無助哭泣的站在原地。

  柔嘉想走上前抓住她，下一秒她就來到了一個山洞。

  「我錯了，不要不要殺我。」幽暗的碧水洞裡，漂浮著一具腫脹的屍體，突然，她睜開眼抓住柔嘉。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我是你父親，你就該像你那瘋狗母親一樣聽我話。」矮小猥瑣的男人獰笑著撲向她。

  「你就是病秧子，狠毒又骯髒的殺人兇手，我們在地獄等著你。」

  「對，我們在地獄等你，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所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會聚而來，不斷鑽入柔嘉的耳中，任她如何掙扎也無用。

  「柔嘉，柔嘉，醒過來！」一道如山中清泉的聲音帶著關懷在柔嘉耳邊響起，那些惡毒的詛咒瞬間安靜了下來。

  「琅玉，琅玉，救我，你快救我！」柔嘉哭著叫喊。

  「我不要，我不要下地獄，憑什麼就我一個人，憑什麼就我一個人做錯事要被懲罰。」

  「琅玉，救我！」

  琅玉把柔嘉抱回公主府，金枝等人將她髮釵除去，讓她睡的舒服些。

  誰知原本安靜的柔嘉突然面色蒼白，虛汗直流，手腳亂動不斷的在空中揮舞，嘴裡叫喊著，好似有怪物追著她一樣。

  金枝連忙招呼人按住她，她大聲叫喊見柔嘉毫無反應，讓銀杏對柔嘉潑了一杯茶水也沒用，連忙把外間的琅玉喊了進來。

  琅玉一見她，就知道她又被身上的怨氣入夢，這次怨氣兇狠，若不及時阻止，柔嘉極有可能在夢中死去。

  「把另一隻玉鐲拿來給她帶上。」琅玉說完讓柔嘉背靠自己，他以靈氣為引，把她喚醒。

  金枝把另一隻玉鐲帶在她手上，原本躁動的柔嘉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眉目依舊皺起，還不斷流淚，嘴裡呢喃著，聽不見她說些什麼。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柔嘉才慢慢睜開眼，眼裡滿是驚恐和不甘。

  「琅玉呢！琅玉在哪裡？」

  「我在。」琅玉緊跟著她睜開雙眼，感覺她害怕的發抖，連忙出聲。

  柔嘉轉過身，毫不猶豫的撲進他的懷裡，開始低聲哭泣起來。

  琅玉身體一僵，雖然之前也抱過柔嘉，但那都是有原因，而且也沒有像現在一樣親近。

  琅玉聽她哭的傷心，最終輕嘆了口氣，一手扶著她肩膀，一手輕拍她背部。

  「沒事了！」

  金枝帶著人悄悄退出內室，獨留兩人親近。

  柔嘉哭著哭著就在琅玉的懷裡睡了過去，琅玉後來想把她放回床上，才發現柔嘉死死的拽著他的衣袖，怎麼都不鬆手。

  最後琅玉沒法子，只能把外袍脫下留給她。

  回到王府的時候剛好遇到忠義王妃與琅玉師姑兩人在他小院前的涼亭里聊天。

  忠義王妃有些吃驚的看著他，自己一向守禮的兒子居然沒穿外袍，還有那胸前的一團什麼東西？

  琅玉也注意到柔嘉哭的時候，把鼻涕眼淚都弄到自己衣服，和兩人打了招呼就回院子洗漱去了。

  跟著去的青松被忠義王妃一把提溜到跟前，只能老老實實的匯報主子外袍的事。

  等聽到柔嘉抱著兒子哭，自己兒子還細心安慰時，忠義王妃簡直後悔死自己沒跟著出門，親眼看看那畫面。

  還有那因為柔嘉抓住衣袖，不忍叫醒，只能脫下衣袍的行為，聽的忠義王妃是熱血沸騰，自家兒子終於要開竅了。

  「瞧你那一臉高興的模樣！」

  道姑在一旁聽著沒什麼反應，她自己早就聽師兄說了琅玉下山的緣由。

  這次跑到京都來，也是想看看這位能讓師侄成仙的人物。

  只是她沒想到琅玉居然沒告訴自己父母，忠義王夫婦居然還認為琅玉喜歡柔嘉。

  「我能不高興嗎？」忠義王妃都已經在想像未來孫兒孫女的樣子了。

  「柔嘉長相也是頂好的，這兩人孩子以後一定很好看。」

  「算了吧！就柔嘉公主那個病怏怏的模樣，能不能懷上都是問題。」既然師侄沒說這事，她也難得做這個壞人，只是提前給好友打打預防針。

  念慈小時候和忠義王妃是好友，後來隨師傅上山，兩人依然寫書信問候彼此。

  「也對。」忠義王妃這才想起柔嘉那身體，不由愁從心起。「你……」

  「哎――我懂你意思，這事我無能為力，全看你兒子，柔嘉公主身子虧損厲害，就算以後懷上了，估計也是一屍兩命。」

  「呸，你個烏鴉嘴，我孫兒還沒懷上呢，你就出口詛咒。」忠義王妃不滿的盯著她。

  「你咋就這麼確定兩人會在一起。」念慈道歉，見她臉色好些才開口追問。

  「從小我這兒子就沒對女人上過心，突然對柔嘉這麼好，我能不多想嗎？」忠義王妃也知道兒子有事瞞著自己。

  但兒子嘴硬，他不願意說，誰也逼不了他。

  「那你們家老太太知道嗎？」念慈想起好友那位一直念叨要絕戶的老太太。

  忠義王妃一聽到老太太就有些頭疼。「眉頭都沒有，誰敢和她說這事，雲歌那丫頭是個好的，可惜兒子不爭氣。」

  「只能說雲歌和我師侄註定是兄妹。」念慈把話題拐到一邊，繼續和她說自己這些年遊歷各處的見聞。

  「小嘉，今天很多的病人都是來找你的，你快來看看。」周可雲一大早跑到吳家商鋪里，希望辛嘉能快點去藥堂。

  「你等一下，我給我二舅舅把信寫完，我就過來。」辛嘉從窗戶探出頭和她說道。

  「好吧，你快點啊。」周可雲說完就轉身回了藥堂。

  辛嘉把這些天的見聞都寫進信里告訴秦勵，特別是秦子嫣要出嫁的消息寫的格外的詳細，在打聽了秦子嫣的結婚對象是程明遠後，她還特地把自己對程明遠的看法寫了進去。

  寫完信後，辛嘉把信交給要回并州吳家的總管，自己連忙去周氏藥堂那邊。

  要說辛嘉和周可雲怎麼會認識，還要從一個病人說起。

  那天周可雲的父母都出診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在藥堂，這時來了一個喘不上氣的病人，她剛準備按照父親教導的方法施救，路過看熱鬧的辛嘉就出言阻止她。如果不是辛嘉出口，那個病人自己可能就治死了。

  周可雲後來把這件事和自己父母說了之後，她父母覺得辛嘉醫術高明，還挽救了藥堂的生意，特地帶了禮物上門感謝，周父還特地邀請辛嘉到藥堂去給病人看病。

  辛嘉也沒有打算放棄自己的一身修為，在周父的再三邀請下答應去藥堂，但也和周父說了自己可能不會每天都去，周父對此沒什麼意見，於是周氏藥堂就多了一位女大夫。

  「辛姑娘你來了，你快看看我！」

  「我先來的，辛姑娘你該先看我！」

  辛嘉醫術高明，開的藥方見效快，而且周氏藥堂價格公道，很多人聽說後都願意過來找她看。

  加上今天周父周母又出去了，人不由都擠到了辛嘉面前。

  周可雲眼中有些嫉妒，但也沒說什麼跟在她後面打下手，誰讓自己醫術不如辛嘉呢！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周可雲累的趴在桌子上不想動，辛嘉也因為看病耗費了不少精神，閉目養神中漸漸睡了過去，最後還是餓醒的。

  「剛好，我點了醉香居的外賣剛剛送到，你們快過來吃。」周可雲把飯盒裡面的飯菜端出來，招呼辛嘉和另外兩個人一起吃。

  那兩個人是周父和周母收的徒弟。一個叫天冬，是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子；一個叫半夏，是一個九歲的女娃娃。

  「也只有可雲姐姐能改善伙食了。」半夏一臉滿足的吃著香噴噴的飯菜。「真希望師傅他們天天外出出診。」

  「得了吧！師傅他們天天外出出診，可雲姐才不會天天點呢！」天冬打擊半夏的幻想。

  「你們兩個說的我爹娘剋扣你們伙食一樣。」周可雲佯裝生氣的敲了敲半夏的小腦袋。

  「師傅他們沒剋扣，就是，手藝沒醉仙居的好吃。」半夏連忙否認。

  「不過很有家的味道，半夏也喜歡。」

  半夏超強的求生欲，惹得桌上的三人不由發笑。

  「可雲姐，我剛剛去濟世藥堂聽那邊的人說，世子好像又要舉辦義診。」天冬把剛剛知道的消息告訴周可雲。

  周可雲一聽連忙抬起頭來追問。「可打聽到具體日期了？」

  「打聽到了，就三天後，還是在老地方。」

  「世子？」辛嘉不明白周可云為什麼這麼激動。

  「對啊！忠義王世子，可雲姐姐可喜歡世子了……」半夏還要再說，被周可雲一個雞腿塞住了嘴巴。

  「別聽她瞎說，我只是覺得忠義王世子他與一般權貴不同，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人，所以他每次義診我都會去幫忙。」周可雲紅著一張臉解釋，只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不對。

  琅玉。

  辛嘉心中一咯噔，想起在明珠苑時柔嘉公主那表情，要是讓她看見周可雲這樣子，估計的拖下去亂棍打死。

  「可我聽說，世子不是喜歡柔嘉公主嗎？」

  「世子才不喜歡那個嬌蠻的公主，一直是她纏著世子，世子要不是看她病弱，才不會理她呢！」周可雲下意識反駁。

  她看到柔嘉的第一眼就不喜歡她，希望她這次不要厚著臉皮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