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公鹿，今年必須要見血

  青白相間的流雲山山腳，人群涌動，孫志文與四莊莊主走上祭台，一擺手，喧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都看向台上的五個人。

  

  「各位，今日乃是個好日子也，正是一年三度之一的流雲獵，為了這次的流雲獵能夠完美結束，我們現在開始祭我們流雲山神，先讓我們的七個使者，將這次的流雲祭品抬上來。」孫志文一改以前的文弱，大聲的吼道。

  在他說完之後，人群了走來了七個人，他們抬著的既然是一隻高大的公鹿。

  「天啊，這次的流雲祭品既然是公鹿。」

  「是啊，看來今年要見血。」

  人群中在看見公鹿之後，沸騰了起來，議論紛紛起來。

  許熙慧見狀不解的看向冷凌：「公鹿？有什麼不妥麼？」

  冷凌看了看周圍的人沒有注意到他們，才靠近許熙慧的身邊，小聲的說道：「郡主，這個是流雲祭的規矩，獵到公鹿證明山神微微發怒，要靠人血才能平息。」

  許熙慧聞言大驚：「天啊，難道還要用——活人祭祀？」如果是那樣，她該怎麼辦？是入鄉隨俗，還是打破陳規。

  冷凌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讓她冷靜下來，低聲說道：「郡主，輕聲說話，活人祭祀倒是不至於，不過今年的流雲獵，恐怕不太平了。」

  不用活人祭祀就好！許熙慧嘆了口氣，然後又問道：「這是為什麼呢？」

  冷凌感覺著與她依靠的身體，心中蕩漾，強壓下心裡的騷動，平穩的說道：「這個要從流雲祭的規定說起，流雲祭是每次流雲獵必做的事情，在流雲獵決定舉行的頭三天，要派使者進入流雲山中，獵殺流雲祭品。禮物以第一眼看見的為主，主要是獵殺公鹿和野豬。

  獵到野豬之時，表示這一年風調雨順，今年的流雲獵不能出現搶奪的情況，要以和平的方式圓滿結束流雲獵。而獵到公鹿，代表著山神微怒，要用獻血來平緩，又以公鹿之名解釋為逐鹿之意，所以在進入流雲山中之後，不限制爭奪打鬥，進去的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本事打殺獵物，也可以搶奪別人的，生死不計。而死去的人們的獻血，就是作為安撫山神憤怒的祭品。」

  許熙慧聽的愣住的：「還有這樣的規矩，不過，這樣是不是很不公平，要打到什麼，不是要那個什麼使者說的算麼？」

  冷凌聞言搖搖頭，說道：「這個雙城的人也想到了，所以流雲使者不是一個人，而是縣衙出一個，四莊各出一個人，散民之中再出二個德高望重的人，這幾方勢力，相互監督，只以第一個看見的獵物為準。」

  「原來是這樣。」許熙慧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又抬頭向看台看去。這個時候，七個人已經將公鹿抬上了祭台之上。

  孫志文看見公鹿的時候，神情也一驚，看向四莊莊主，見他們眼中也閃過詫異，就知道這公鹿之事，不是他們所為，又看向許熙慧那邊，擔心的想到：

  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叫郡主前來，她身邊雖然有高手，可惜畢竟對流雲山不熟悉，別在裡面出點什麼事情！

  使者七人已經將公鹿抬上了祭台，四莊莊主對視一眼，然後由肖莊主肖雲飛走了出來，對孫志文說道：「孫知縣，你乃是雙城父母官，這次的流雲祭還要你來主持呢。」

  孫志文聞言默默一笑，他知道自己推脫不了，於是點點頭：「多謝各位太愛，本官已經全力以赴。」說完走上幾步，來到公鹿的面前才停住腳步，一改平時書呆子模樣說道：「今次流雲祭品為公鹿，預示著流雲山神微怒，勢必要用鮮血洗刷，所以這次流雲獵為武獵，凡是進入流雲山者，就各憑本事，各安天命吧。」

  說完又低頭看了看這隻公鹿，目中寒光一閃，說道：「使者，開始血祭。」

  「是！」七個使者一起喊道，其中一個大漢走出來，一把拉住了公鹿的鹿角，而另一個露出了明晃晃的大刀，那刀光在初起的陽光下，照射在了公鹿的雙眼之上，公鹿像是有了預感一般，放出了滲人的悲鳴。

  這聲悲鳴，讓許熙慧渾身一顫，雙眼不經意間對上了那公鹿的雙目，裡面閃爍的無限的怨恨，悲傷和恐懼。許熙慧低下了頭，不忍心再看下去，都說畜生無心，它們只是不會說而已，其實在它們的心裡，什麼都懂。

  面對死亡的時候它們也會害怕，怨恨，悲傷，可是這也是一件多麼無奈的事情，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好比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一般，人類憑著自己的智商，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不能說是錯，只能說是生存的無奈而已。

  公鹿又發出一聲悲憤悽慘的悲鳴，然後安靜的場地中就聽見了流水的聲音，許熙慧知道，這聲音是在那公鹿放血。

  「冷大哥，他們在做什麼？」耳邊響起了秋霞顫抖的聲音。

  「他們，在放鹿血。」冷凌清冷的說道。

  「為什麼，不直接讓它死，而是要這樣放血。」秋霞的聲音里有些不忍。

  許熙慧有些好奇，抬眼看去，這一看之下，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那公鹿現在沒有死，只是被兩個大漢給固定住了，而另一個人在它的咽喉處放著血，而後用三個大碗在哪裡裝。

  這也太殘忍了吧，許熙慧的臉蒼白了起來，冷凌一直注視這她，見她變了臉色，神情一冷：「郡主，不要看了。」

  許熙慧點點頭，這種事情，既然阻止不了，她也沒有必要虐待自己，低頭不在看那裡的一切。

  「好野蠻。」秋霞也看不下去，低聲的說到。

  「也不全是。」冷凌聞言，在一邊輕聲的解釋道：「這是雙城流雲祭傳下來的規矩，如果祭品為野豬，那麼就割下野豬的頭顱，配上米酒和黑米饅頭，來祭奠山神。可是如果是公鹿，就代表著殺戮，必須要用活著的鹿血三碗來代替米酒，然後割下鹿頭，卸掉鹿的四個蹄子作為祭品，來祭奠山神。」

  許熙慧聞言無力的搖搖頭，她能說什麼呢，說這是迷信，可是她自己卻是穿越而來的，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是自己看不慣，卻管不了的，遇見這樣事情，能做的，只是無視而已。

  這殘忍的酷刑終於結束了，那鹿頭被利落的割了下來，連帶著鹿血和鹿蹄子放在祭台之上，孫志文焚香三柱，帶著眾人跪下，磕頭三個，以是對山神的尊敬。然後眾人起身，孫志文將三碗鹿血灑在地上，這樣，整個流雲祭就結束了。

  那七個使者將死鹿收拾乾淨，孫志文站在中間喊道：「這次的流雲祭已經結束，下來開始的是奪帥旗，看見那邊的木架了麼？不論男女老少，想要論英雄的，等待何時，現在就是你們展現雄風的時候了。」

  孫志文說完，抬手拿出一條彩色的布條，在眾人的面前撕開了兩片。之後，人群里如同炸窩一般，紛紛跑向那木架。

  「郡主，流雲獵規定，彩布兩斷，奪旗開始，我先去了。」冷凌輕聲的說完，人一晃，身影已經出現在不遠處。

  許熙慧收斂了剛才悲傷的心情，看向涌動的人群。

  「郡主，好熱鬧啊，我也想去湊湊熱鬧，好不好。」秋霞就是一個假小子的性子，看到這樣熱鬧的場面，將剛才的事情也忘的一乾二淨，興奮的說到。

  「你去？人家去奪旗，你去能幹嗎？」許熙慧還沒有說話，在她身邊的雨青就不客氣的說，剛才祭祀的時候，她與許熙慧一樣，低下頭沒有看那個場面，所以臉色還不錯。

  「雨青，你不要瞧不起人，說不定，今天的第一名，就是我的呢。」秋霞不服氣的說道。

  看著她傲嬌的樣子，許熙慧攔住了還有說話的雨青，對她說道：「你要去就去吧，不過雙城之內藏龍臥虎，你去湊湊熱鬧還好，萬事不可強求，可懂？」

  「我知道了，謝謝郡主。」秋霞忙點頭道，然後一轉身，歡快的跑進了人群里，一起奔向木架。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雨青無奈的嘆口氣：「郡主，你就寵她吧，你看看，那有一點丫頭的樣子。」

  許熙慧無所謂的笑了笑，這樣的本性不是挺好的麼！「行了，看看你這張小臉的臉色，是不是也被我寵的呢。」伸手拍拍雨青的臉，逗弄的說到。

  「郡主……」雨青無奈的拉長了聲音，然後轉頭不看她。

  許熙慧見狀壞心的笑了笑，也轉頭看向奪帥旗。在人群了，她看見了冷凌，李家莊李木恩，孟家莊孟琉璃，肖家莊肖依然和白家莊蕭竹音五個人已經來到了木架下，他們相視一眼，一起飛身而起，各自站了一邊，然後掃除身邊的人，一路向上。

  還真是五隻猛虎，就是不知道帥旗流落誰家呢！許熙慧暗中想到。

  「郡主，你看秋霞啊。」耳邊傳來了雨青歡快的聲音，許熙慧回過神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就見秋霞也到了木架下，身輕體盈的上了木架，靈巧的得過一個人的攻擊，就勢大力的一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