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陸小姐，不用太擔心，你這只是懷孕初期營養跟不上再加上疲勞過度心思太重導致的頭暈，回去吃點滋補的東西，好好休息，不會有大礙的，胎兒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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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婉芝和白薇聽著醫生的話，同時愣住，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婉芝已經呈呆滯狀態，下意識地緩慢地搖搖頭，她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懷孕，怎麼可能？每次她都有吃藥啊，怎麼可能懷孕？

  醫生一臉不贊同地搖著頭說：「胎兒已經七周左右，將近兩個月了，你是怎麼做母親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會……會不會弄錯啊？我完全……完全沒有任何懷孕的感覺啊……」婉芝這下才總算反應過來，帶著哭腔似的問醫生。

  醫生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弄錯，不過你這個情況，還是再做一下詳細檢查比較好。」

  結果白薇陪著婉芝前前後後做了不少檢查，得出的結論正是剛才那位醫生的結論，懷孕將近兩個月，而她居然沒有任何感覺？

  「是霍曜霆的？」白薇好死不死地問出這句，而後自打嘴巴，「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自從跟他扯上關係後也沒見你跟其他男人有接觸。」

  婉芝死死抓著白薇的手臂，苦著一張臉說：「每次過後我都吃了藥，不可能懷孕的啊……」

  白薇也皺起了眉頭：「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即使吃藥了也會有我萬分之一的機會，而你剛好中彩了，第二種就是，你吃的是假藥。」

  婉芝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沒有像剛才那麼無所適從，她鬆開白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肚子，懷孕了？她的肚子裡就這麼突然地多出來一條小生命？在她自己都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要負擔起另一條小生命了？

  白薇的反應卻恰恰跟婉芝相反：「我都不懂哭喪著一張臉是為什麼。有了小寶寶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何況以你現在這個情況，有了寶寶就等於有了一張護身符，看霍曜霆身邊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還敢怎麼樣，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太恰當，但這孩子是你手裡的超級王牌啊，你應該高興才對。」

  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這孩子現在就像是個燙手山芋一般，婉芝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拿他是好。

  「阿薇，麻煩你暫時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還沒有做好迎接這個孩子的準備。」

  「不管你做沒有做好迎接他的準備，他都已經在你的肚子裡了，婉芝，不管你對霍曜霆究竟是什麼感情，但是孩子是沒有錯的，他是無辜的，你不能剝奪他生存的權利。」白薇像是意識到了婉芝的態度，立刻義正言辭地想要她打消那些不好的念頭。

  道理婉芝又何嘗不懂，可懂與真正面對，終究是兩回事。

  見婉芝不吭聲，有著自己的堅持，白薇只得暫時同意替她保守秘密：「但是霍曜霆早晚都會知道的，你的肚子也遲早會大起來，藏不了多久的。」

  這一天註定不太平，白薇帶婉芝去吃東西充飢，又一次見到了甄妮。

  「今天是什麼鬼日子？到哪兒都能碰到她，這是陰魂不散。」白薇兀自譏諷道，剛想對婉芝說換個餐廳，婉芝人已經向那桌走去，她想攔都來不及。

  這家日料是西城最有名也最正宗的，據聞老闆就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所有食材都把控嚴格，力求做到原汁原味。

  那一桌霍曜霆正與客戶應酬，往日裡這樣的應酬多只有他一個人，自從甄妮能夠出來面對眾人之後，這樣的場合就常常能看到她跟在霍曜霆身邊，其實應酬場合，帶一個女人調節氣氛十分常見，婉芝不懂，霍曜霆究竟對甄妮是一種什麼感情，如果愛，他不可能讓喜歡的女人在這種場合被人肆無忌憚地窺探，可如果不愛，他又為何要將她帶在身邊，造成一種她才是他真愛的假象。

  婉芝往那桌邊上一站，在場的其他人立刻都禁了聲，佯裝什麼都沒看到一般，自顧自地夾菜喝酒，霍曜霆抬頭，視線對上她，她眼裡還含著笑，對他說道：「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說話這麼客氣又疏離，哪裡像是一般正常夫妻之間該有的樣子。

  霍曜霆撇開甄妮，起身隨婉芝走了，甄妮臉上的笑有那麼一刻凝固了，很快又恢復過來，舉起酒杯與其他人敬酒，仰頭一杯乾了的架勢就像一個女中豪傑。

  摒開了裡面的喧囂，外面分外安靜，霍曜霆高出她許多，微微低著頭玩味似的望著她。

  婉芝嘆了口氣，抬頭問他：「你和甄妮，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們只是朋友。」他不痛不癢地說著，目光始終留在婉芝的臉上。

  她的臉色很白，是蒼白，唇間也沒什麼血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霍曜霆不禁眯了眯眼，問她：「你有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婉芝沒接他的話茬，卻問：「甄妮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你在背後指使，還是一切都是她自己自願的？」

  「你向來不關心這件事，也對她毫不在意，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疑問，這不是你的風格。」霍曜霆唇角勾著笑，那種冷漠中不待溫度的笑，最令婉芝無話可說。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嬌笑出聲：「霍曜霆，我好歹也是你老婆，你身邊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沒有知道的權利嗎？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你和她身上，若萬一哪天走在街上被人突然抓住問個類似問題，我也好知道我該怎麼應對不是？」

  霍曜霆微一俯身，英俊的臉龐徒然在她面前放大，嚇得婉芝下意識地要往後退，被霍曜霆伸手一把攬住，他大手緊緊錮著她的腰身，嘴角的笑意漸濃：「甄妮和我是什麼樣的關係，別人都看出來了，怎麼單單就你看不出來？」

  「我眼神不好使，不是你親口說的，我還真不知道該信哪一方，不如請霍先生你給我指條明路？」跟在他身邊的時間長了，也學到了一些，霍曜霆這個人，說話雖然常常陰陽怪氣的，卻從不說謊。

  霍曜霆目光如炬，直直地望進她眼裡，她完全沒有任何怯意，仰著頭，似非要等到他的一個說法似的。

  他沉默不語，她索性又說：「還是……甄妮只是手裡的一顆棋子，一個籌碼，跟其他人在你眼裡也沒有什麼分別？」

  霍曜霆驀地直起身子，面上微微露出笑意：「傅齊聲說你差陸晚霞差的有些遠，我倒覺得你比陸晚霞睿智很多，陸晚霞不是你的對手。」

  「多謝誇讚。」

  高跟鞋蹬蹬蹬的聲音猝然之間響起，甄妮的臉蛋緋紅，看上去已經有些微醺，她在婉芝面前毫不掩飾地上前抱住霍曜霆的手臂，撒嬌說：「你快進去啦，我要頂不住了，我的酒量你知道的。」

  霍曜霆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主動與她親近，只說了一個好字，再看婉芝一眼，眼神里的情緒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想說明書很麼呢？

  她根本來不及問清楚一些什麼，那兩個人已經又回到了應酬場。

  白薇氣得摔門而出，看婉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都把霍曜霆叫出來了，還讓那個女人把他帶回去？陸婉芝你想想你自己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幹嘛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婉芝立刻捋捋白薇氣炸了的毛，笑呵呵道：「或許他有他自己的用意和打算。」

  「他的用意就是把自己妻子放在這麼難堪的境地？他的打算就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我都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婉芝回頭看了眼裡面的霍曜霆，他在人群里有著屬於自己的光芒，那光芒一眼就能吸住投過去的視線，甄妮的目光正巧從裡面投過來，與她四目相對，忽而挑釁似的，甄妮把頭往霍曜霆的肩上一靠，婉芝驀然移開視線，拉住白薇就走。

  白薇把婉芝送到公寓樓下，驅車離開。

  婉芝站在原地沒有動，天已經黑了下來，路燈拉長了她的身影，她低著頭看了一會兒自己的影子，而後才舒了口氣，抬頭望向不遠處停在邊上的那輛黑色轎車。

  其實早在下車之前她就已經看到了，她等了一會兒，那輛車裡的人似乎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她思忖片刻，提步走了過去。

  她為什麼會認識這輛車呢？相似的車何其之多，但車牌號卻是獨一無二的，她恰巧記住了車尾的這一串數字罷了。

  車窗緩緩向下，果然露出了宋美戚的側臉，婉芝見到她並不覺得驚訝，反而有一種早就料到了的感覺。

  「你見到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宋美戚淡漠著一張臉，高高的髮髻顯露出威嚴。

  「宋董找我有何貴幹？」

  宋美戚卻問：「你和霍曜霆分居了？因為甄妮？」

  「如果我因為任何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跟他分居，那我恐怕很難再和他住到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