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撞破

  「那個叫司城是不是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

  霍曜霆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淺灰色的真皮沙發與他身上的白色襯衫相得映彰，竟有種說不出的愜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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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齊聲將一杯威士忌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皺眉道：「你在我家裡還真不客氣。」

  霍曜霆挑了挑眉，挑釁似的看了他一眼。

  「他這會兒估計在想，我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是敵是友，還是刻意在你身邊隨時準備將你一軍。」傅齊聲喝了口酒，面無表情地說著，舒展了身體，往躺椅上一靠。

  「這個人的居心撥測，倒是個八面玲瓏的人，誰那裡都能討到好處，一點也不得罪人。」霍曜霆這話聽不出是褒義還是貶義，反正傅齊聲也從來懶得去深究他每一句話里的意思。

  「人家的本職是律師，當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傅齊聲開口提醒他。

  司城此人，從外表來看，儀表堂堂，像是個十分正派的人，但他左右逢源，就有些讓人覺得這個人不那麼著調，畢竟一個擅長左右逢源的人，心思不正的概率太大。

  「他跟陸婉芝走得很近，我猜他大約還對五年前的那件事放不下，很有可能拿陸婉芝開刀，當年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人雖然是霍啟迪，但陸婉芝也算是間接的幫手。」傅齊聲想提醒霍曜霆看緊些陸婉芝，沒想到霍曜霆卻一副並不在乎的模樣。

  霍曜霆晃了晃手裡的威士忌，冷硬的側臉弧線難得柔了一些：「你以為陸婉芝真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傻白甜大小姐？她若真的什麼都看不透，就不會這麼久了司城還沒從她身上討到任何好處。」

  「你倒是看得清醒，我還想問問你，你先現在把甄妮推到大眾面前究竟打的什麼如意算盤？甄妮的病情你是知道的，她不適合人太多的場合。」一說到甄妮，傅齊聲醫生的本能就全跑出來了。

  霍曜霆滿不在乎地說道：「是她自己要求的。」

  「所以你就大張旗鼓地為她開設了一間一人公司？請來娛樂圈最會造星的經紀團隊來打造她一個人？曜霆，有些人遲早會得到報應，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霍曜霆霍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打開從司城那裡得來的牛皮文件袋子，嘩啦一下往外一倒，一堆照片從裡面流出，都是陸晚霞和霍啟迪及林原一起的行跡，這些照片足以表明此三人關係匪淺，林原甚至還幫著霍啟迪做事。

  若按正常邏輯來講，這兩人可是情敵關係，竟然能做到和平相處，陸晚霞的手腕也不可謂不高。

  傅齊聲瞥了眼霍曜霆：「你說陸婉芝不是等閒之輩，我看陸晚霞才不是等閒之輩，手段比她姐姐高明多了，陸晚霞這幾次的賣慘中，陸婉芝都心軟過，要論心機城府，陸婉芝還差陸晚霞好幾個階層。」

  「賣慘的結果就是死的更慘。」霍曜霆玩笑似的說著，語氣里沒有一絲絲溫度。

  這話別有深意，傅齊聲淡漠一笑。

  「你現在跟甄妮每天頭條的上，就沒想過陸婉芝的感受？好歹你也是有妻子的人，跟甄妮這麼牽扯不清，我不認為是一個好兆頭。」

  「你想太多了，在吃瓜群眾眼裡，我和甄妮的關係充其量只是我是她的金主而已，況且……陸婉芝都沒有放在心上。」

  傅齊聲默不作聲地盯著霍曜霆，而後低低嘆了口氣。

  ……

  婉芝夜不能寐，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可腦子還是清醒地無法入睡。倒不是因為霍曜霆和甄妮的那攤子事兒，而是關於林原。

  按照法醫的鑑定結果來看，林原是自殺無疑。

  可林原為什麼要自殺？甚至在入獄前，他壓根也沒有任何自殺傾向，綁架她，希望從霍曜霆手裡逃脫，這麼強烈的求生欲望，說他自殺，婉芝根本不信。他的致死原因是被鈍器所傷，這所謂的鈍器又是從哪裡來的？她想了很久，想得腦袋都快要炸裂了，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局而已，偏偏好像她還是認真了。

  午後陽光肆虐，婉芝躺在屋裡半分不想動彈，安靜的時候，房門被轟轟烈烈地敲響了。

  她怔了一下，鮮少有人知道她的住所，果然，下一刻，白薇的聲音便響起在了門外：「婉芝我知道你在裡面，快給我開門。」

  門一開，白薇大大方方地躥進廚房拿了瓶礦泉水喝上，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那你怎麼從霍曜霆的公寓裡搬出來了？」

  兩人逼問對方，婉芝顯得無所謂，白薇又有些開玩笑，她攬住婉芝的肩膀：「不要去想那些根本跟自己毫不瓜葛的事情了，傷身體，走，我帶你看話劇去，這話劇演員全是大牌，很難買到票的。」

  婉芝本想拒絕，又不想掃了白薇的興，只得答應。

  如白薇所說，這話劇果然十分有名，就連平日裡冷冷清清，鮮少有人光顧的話劇院，今天都門庭若市，宛若一個大牌歌手的演唱會現場。

  進了門廳，白薇忙乎著找座位，婉芝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搭，她一回頭，就對上了甄妮全是笑意的雙眼。

  「婉芝姐姐，這麼巧，我也來看這個話劇，原來你也喜歡啊。」甄妮此刻這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完全不似面對記者面對媒體時的那般老成。

  婉芝微微一笑點點頭：「我陪朋友來的，你一個人？」

  甄妮聳了聳肩，說：「你也知道曜霆很忙，他哪裡有那麼多時間陪我浪費，不如我們一起坐？」

  她的話像跟刺似的直直刺向婉芝的心臟，仿佛甄妮才是霍曜霆身邊名正言順的妻子，而她不過是個玩物而已，一個霍曜霆隨時可以丟棄的玩具罷了。

  「不好意思，不方便。」婉芝還沒來得及婉拒，白薇的聲音從身後幽幽飄了過來，她一扯婉芝，「甄小姐，不要掃別人的興致，婉芝跟你也不算熟，沒必要偶然相遇還要坐到一起。」

  白薇早看甄妮不順眼，尤其是這幾日她和霍曜霆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這個年紀不大心機卻深的女孩子在她這裡的印象十分不好。

  她拉著婉芝就走，中途婉芝出去透氣的時候，剛巧看到甄妮鬼鬼祟祟地從後門出來，一步三回頭地朝二樓走去，她原本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可涉及到甄妮，雙腳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二樓的休息區很安靜，婉芝隨意走了一圈，沒見到甄妮的身影，剛想下樓，忽地，一陣低低地嬌聲傳來，震得她驀然止住腳步。

  聲音來源在二樓休息區的最里處，她慢慢朝那個方向走去，走得越近，女孩子的嬌吟聲越大，婉芝只覺得腳下猶如千斤重，終於到了那裡，才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難怪這聲音能夠傳出來。

  透過房門的縫隙看到裡面，她驚訝地捂住了嘴巴，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被裡面的人發現。

  甄妮居然坐在一個中年胖男人身上，這個男人婉芝認得，是霍氏財務部部長余浩，余浩的手從甄妮的衣擺處鑽進去，一手捏住了甄妮，甄妮不但沒有任何推拒的意思，仰著臉，仿佛一臉的享受，她的手解開了余浩的皮帶，調皮地伸了進去……

  婉芝心裡駭然，不想再看下去，猛地一轉身，逃離了那裡。

  她一路都在冒著冷汗，無法想像甄妮居然會是那樣的人，她不是跟霍曜霆一副互相愛慕的樣子嗎？那現在又算什麼？

  白薇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寧，話劇結束，出了劇院，才問婉芝：「你怎麼了？」

  婉芝驀地驚醒，臉色有些發白，看了眼白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最近事比較多，有些沒有頭緒。」

  「霍曜霆的事？還是林原的事？」

  婉芝低低一笑，忽而問白薇：「你知道霍氏財務部部長余浩嗎？」

  白薇一臉疑惑：「你怎麼問起他來了？」

  「突然有些好奇，你知道，我對霍氏里的構架不太熟，陸晚霞初進霍氏的時候不就被弄到了財務部嗎？所以財務部……不完全掌握在霍曜霆手裡對嗎？」

  「宋美戚人還在霍氏，雖然這些年被霍曜霆壓得厲害，但根基還在，別說財務部，整個霍氏里站宋美戚的高層也不在少數，哪是這麼容易就能斬草除根的？不過這些是霍曜霆該頭疼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就別瞎操這些心了。」

  她拽了拽婉芝，婉芝剛想上車，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她猛地拉住白薇的手穩住自己，險些站不穩。

  婉芝用力閉了閉眼，一睜開眼，頭暈的厲害，白薇擔憂地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上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大概是這些天沒有睡好，沒什麼問題。」

  但白薇堅持：「不行，你看看你自己瘦了多少？身上快沒肉了，你再看看那個甄妮的身材，要我是男人，我也選甄妮。」

  說著，不由分說地把婉芝推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