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醉酒

  「難道陸總對於自己押上全部身家的項目沒有一點信心？」

  霍曜霆從婉芝手裡接過茶杯，茶水的煙霧升騰，他看著陸江河，商人之間的利益紛爭，一句話一個眼神之間就能瞭然於胸。

  「我相信霍氏的實力，而且這個項目當初也是被霍總你看好的，我認為它的成功只是時間問題。」陸江河這一番話回答地十分聰明，可惜霍曜霆顯然並不買他的帳。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看好它了？」

  陸江河表情一窒，婉芝看得出來父親已經十分尷尬了，可在霍曜霆面前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霍總當初不是也通過了這個項目嗎？既然霍總能通過，就說明這個項目它具有很大的開發潛力。」

  他話剛說完，就見霍曜霆頻頻搖頭，他難得有耐心地糾正陸江河：「陸總，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從來沒有通過這個項目，當初霍啟迪用了什麼手法拿到這個項目的你比我清楚，有一句話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發布會上我不會親口否則這個項目，否則就是在給霍氏的股價挖坑。」

  言下之意顯而易見：這本就是霍啟迪和陸江河聯合起來自己做的主，跟他霍曜霆一點關係都沒有，日後項目是好是壞，也跟他無關。

  這可不是一個好信號，霍曜霆雖然自我，但他有著商人的本質，不可能有利不圖，他能這麼說，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他覺得這個項目，只賠不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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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副總說，RH的眼光一向精準，他們看過我們的詳細計劃書後馬上就表示出了很濃重的投資興趣，所以我相信這個項目一定會為霍氏帶來巨大收益。」

  「陸總，有時候一句我相信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RH之前沒有過失敗案例，並不代表他以後也不會有。既然陸總和我大哥對這個項目這麼有信心，那我就祝你們馬到成功。」

  陸江河勉強笑了笑，可這種所謂的祝福，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

  婉芝沒什麼胃口，席間坐在霍曜霆身邊幾度欲離席，可在場的商場人士一個個上趕著來向霍曜霆敬酒，著實讓她捏了一把冷汗。

  而霍曜霆呢，也不推辭，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完全不顧及自己身上有傷不能飲酒。

  在霍曜霆端起酒杯，準備喝時，婉芝猝然從他手裡搶過酒杯，無視他投來的深沉目光，對來者說道：「想必你們也聽說了霍總前陣子出了車禍，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不便喝酒，這酒我替他喝了。」

  原以為說了這句話，這些人或多或少會知趣一些，沒想到他們像是壓根沒聽懂她話里意思似的，仍舊上趕著往霍曜霆這邊來。

  幾杯酒下肚，婉芝臉上微醺，霍曜霆看著她也不阻止，俯身附在她耳邊悄悄說道：「這些人全部是酒鬼，酒量一個塞一個的好，你這酒恐怕得喝的沒完沒了了。」

  大約是喝多了的緣故這時候婉芝也少了平日裡的克制，埋怨似的瞥了他一眼：「都怪你，自己身上有傷不知道嗎？喝什麼酒，他們來敬酒你不會拒絕嗎？」

  「別人來敬酒，我卻推辭，這不禮貌。」

  「命重要還是禮貌重要。」她嬌嗔一句，陪著笑又是一杯酒下肚，卻冷不丁地聽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重要。」

  婉芝的心裡猛地一顫，拿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一抖，不敢去看霍曜霆的眼睛，他的聲音低低地在耳邊迴蕩，像有一種魔力似的，讓人慾罷不能。

  看已經有醉的跡象，霍曜霆立刻擋住前來敬酒的人，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低著頭問：「是不是不舒服了？」

  「胃難受，火辣辣的……」婉芝看上去真的有些醉了，在他懷裡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

  「看你以後還敢在這么喝。」他嘴上說著責怪，可臉上表情卻儘是不忍。

  周圍的人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一時之間竟不敢靠近半步。

  霍曜霆抱著婉芝起身，對遠處的陸江河告辭，陸江河看女兒醉成這個樣子，擔心道：「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不用，我開車來了。」

  他直截了當地拒絕，攬著婉芝走了。

  一出陸家的門，冷風立刻侵襲過來，吹得婉芝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往霍曜霆懷裡鑽了鑽，她喝醉了很不老實，小手在他身上不自覺地亂摸，上下其手。霍曜霆忍著體內的火，把她弄進車裡，彎腰替她系好安全帶，而後在車門外蹲下來，仔細地用濕巾擦了擦她的臉。

  大約是酒精的作用，她滿臉通紅，又紅又燙，還時不時地傻笑。

  「不會喝酒還這麼逞能，看來以後要禁止你在公共場合碰任何含有酒精的東西了。」

  婉芝呵呵地傻笑，在霍曜霆起身的時候拽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你、你身上那麼多傷，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休息休息呢，我那麼過意不去，可我說的話你又不會聽……」

  她低低的，又哭又笑，情緒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霍曜霆實在拿她有些沒有辦法，強行扯開她的手，繞到駕駛座的位置。

  剛坐定，再去看旁邊的婉芝，發現她頭一歪，已經睡著了，剛才還哭哭笑笑的女人，此時緋紅著臉，閉著眼睛，臉上還掛著淚漬。

  他把她往床上一扔，她舒舒服服地滾到了床中央，霍曜霆拍拍她的臉，讓她洗完澡再睡，婉芝不開心的排掉他的手，嘟噥道：「我就睡一會兒，就一會兒會兒……」

  霍曜霆看了她一會兒，只得親自動手，扯開她的衣服，沒一會兒，她就被他扒了個精光。她白皙的胴體在燈光下越發的迷人，因酒精而緋紅的皮膚充滿了誘惑。

  他眸子一沉，替她擦拭完身體，想替她蓋好被子去書房，這個小女人卻纏住了他的手臂不肯讓他走。

  「不要走，一起睡嘛。」

  她顯然還沒有清醒，他從未見過如此主動的她，平日裡的漠然一掃而空，她迷離著雙眼，眼裡卻是迷幻和期待。

  霍曜霆喉頭一緊，低頭抵著她的額頭：「我不喜歡跟醉女人睡覺。」

  婉芝立刻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我沒醉，沒醉……」說完還打了個酒嗝，霍曜霆嫌棄地推開她。

  她嘟著嘴不開心地抓了抓他的手臂，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霍曜霆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安慰道：「快睡，否則明天又要頭痛了。」

  她總算是鬧夠了，又趴回了被窩裡。

  等安頓好她，霍曜霆才有空給韓俊去電。

  「今天霍啟迪從項目處回來之後一直鐵青著臉，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我一查才知道是原來動工的外包公司得知有RH投資後，獅子大開口，要求比原先擬定的價格多出一倍才肯動工，否則就不干。」

  「還沒簽合同，為自己要高價是應該的。」

  「這個外包公司之前一直是霍啟迪親自聯繫的，這會兒出了這個么蛾子，霍啟迪恐怕有些進退兩難，想愛你在你這個關口，遲開工一天都是在燒錢，但霍啟迪跟那個老闆又有些私交……」

  霍曜霆點了根煙，走到窗口，眯著眼：「不是跟那個老闆私交好，而是被知道了太多東西，就沒有了別的選擇。」

  韓俊沉默了一會兒，轉移了話題：「霍先生，機票時間是明天一早的，我大約七點左右來你家裡接你。」

  「把航班推遲到下午。」霍曜霆不假思索地說道。

  韓俊愣了一下，但立刻答應。

  他又回到臥室，婉芝只睡了床上一小塊地方，大床上空出了三分之二，她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這個睡覺姿勢表示她是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霍曜霆洗漱完後，在她身側躺下，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翻了個身，迷茫地怔了怔眼看他，他沖她淡淡一笑，伸開長臂，穿過她的脖子，把她攬向自己，讓她靠著自己，婉芝覺得這個姿勢舒服多了，滿足地往他懷裡蹭了蹭。

  她像個貓咪似的，柔順地窩在他懷裡。

  第二天清晨，婉芝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頭疼欲裂，一睜眼，整個時間好像是倒著的，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她猛地又閉上了眼睛，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現在知道頭疼了？昨晚喝得倒挺生猛。」

  霍曜霆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在一大早的臥室里，這對婉芝無疑是個衝擊。

  婉芝呆呆地看著已經穿戴齊整的霍曜霆，有一瞬間好像斷片兒了似的，完全無法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

  「我們睡過這麼多次，你好像還是很不習慣和我有身體接觸。」霍曜霆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逗弄著婉芝。

  婉芝立刻紅了臉，剛想掀開被子下床，可手猝然頓在被角上，她……她身上一絲不掛，她好像不記得自己昨天還脫了衣服啊……

  「我替你脫的。」

  霍曜霆漫不經心地倚在門口，悠悠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婉芝的臉一瞬間紅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