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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試探宋太傅

2024-07-02 02:14:06 作者: 忘羨

  「想要那藥?」孟昭衍見宋畫祠似乎對這未知的藥十分感興趣。

  「殿下可能恩准?」

  「方才不是已然准了,本王自然不能食言而肥。這藥本王便著人替你找找,只是自己研究時千萬小心。」

  方才宋畫祠以茶暗示孟昭衍,孟廉楓身上有藥物。而孟昭衍讓她喜歡便拿些回去。原來,「拿些回去」指的同樣是毒。所以,他早就知道宋畫祠一定會想要。

  宋畫祠欣喜的點頭謝恩。想了想,她決定自作主張提醒孟昭衍一句話,以作贈藥的報答:「殿下,臣女近來已然不止一次發現各類藥物,品類都不常見,藥效卻十分好。這些藥,非一般人而不可制。」

  何止近來,孟廉楓那裡很早之前便有稀有藥品。他一直以為是他搜羅而來,畢竟孟昭衍從未發現他身邊還有這等奇人異士。今日看來,事實未必如此。孟昭衍神色暗了暗,將此事記在心裡,只等回去後重新安排。

  「此事,本王在這裡謝過祠兒提醒,倒是本王疏忽了。」

  見孟昭衍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顯然是聽進去了,宋畫祠舒了口氣,語氣帶著股清脆的笑意:「術業有專攻,臣女對此道有興趣,感覺自然敏銳一些。殿下不怪罪已是臣女之幸,何謝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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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昭衍自孟廉楓來後便斂了神色的眉終於漸漸舒展,第一次說起那枚「王簽」的事:「本王還是那句話,有些事,你不願意說,本王便不逼你。若願意說,本王隨時聽著,你自己決斷。再者,就算沒有那簽子,本王就不娶你了嗎?旁人若問,自隨意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就是了,沒的給自己添麻煩。」

  宋畫祠沉默片刻,抬頭看孟昭衍,鄭重道:「若有必要,臣女不會向殿下隱瞞。」

  孟昭衍點頭表示同意。

  下午,孟昭衍送宋畫祠回宋府。臨走時,孟昭衍又叫住宋畫祠。

  「殿下還有何吩咐?」宋畫祠疑惑的回頭。

  孟昭衍看著她光潔細膩的面龐,漆黑如瀑的長髮,略顯消瘦的身形,一張恍若天人的臉笑的十足攝人心魄。宋畫祠覺得,自己呼吸好像都加快了幾分。

  「你姐姐的事,可用本王派慈恩前去與宋太傅說?」

  宋畫祠垂首想了一下,搖搖頭:「這等小事也要麻煩殿下,臣女豈非太過無用。殿下只需允許,臣女借殿下名頭一用便可。」

  宋畫祠馬上要嫁離宋府,借著此事,宋畫祠還想試探一事,要讓慈恩跟著,便失了機會。

  「好,依你就是。這幾日好好在府里待著,不會有旁人生事。成親那日,等本王來迎。」

  孟昭衍緩緩開口,眸子裡有宋畫祠的倒影,看起來燦若星辰。宋畫祠愣了一下,方才胡亂點點頭,行了禮匆忙下車。而孟昭衍將她一眾反應看在眼裡,但笑不語。

  回院子的路上,宋畫祠將自己罵了個半死,覺得自己真是太不爭氣了。

  宋畫祠已快回到院子,但又想起一事。她讓倌娉先回去告訴宋喬淑她已回來,然後帶著蕙芳往宋太傅的書房走去。

  宋太傅聽人稟報宋畫祠請見,手中描摹丹青的畫筆驟然停住。好好的美人山行圖,硬生生的多了一個墨點,再不能看。

  放下手中的筆,讓人收了這畫,凝神沉思片刻,方才讓人喚宋畫祠進來。

  「祠兒此來所為何事?」宋太傅若無其事的問她,仿佛只是一尋常父親對待有求於他的女兒一般。

  「為了與爹爹商議一件事。」

  「何事?」

  「大婚之後,女兒欲將倌娉留在宋府,帶著姐姐去三皇子府。」宋畫祠直接說到。

  宋太傅驟然抬起頭,覺得宋畫祠荒唐至極,訓斥道:「說的什麼混帳話,這成何體統!」

  宋畫祠絲毫不懼,答話有禮而堅定:「爹爹不必擔憂,三皇子已然同意此事。而女兒將倌娉換成姐姐,旁人也只會以為倌娉隨我出嫁,不會知道姐姐已然不在宋府,故而不損宋府的名聲。」

  「你做夢!自古以來,哪有妹妹出嫁帶著姐姐的道理?你不知羞恥我還怕丟人現眼!淑兒是宋家的姑娘,就得給我安安分分住在宋府,哪裡也不准去!」宋太傅覺得宋畫祠的話羞辱了他,怒不可遏。

  「姐姐是宋家的姑娘,那女兒便不是了嗎?爹爹口口聲聲要姐姐好好待在家裡,那為何要置女兒於死地?」宋畫祠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倔強而苦楚的看著宋太傅聲聲質問。

  「一派胡言。」宋太傅轉過身,背對宋畫祠。

  「女兒是否胡言爹爹明白。昨日是我僥倖,可是我決不允許讓姐姐再承擔這樣的風險。姐姐身上那些被爹爹打的傷還沒有好,至今臥床不起,若再有一次,哪裡還有性命在?我真的不明白,爹爹可以對大姐姐那般好,為何對我們姐妹如此狠心?」

  宋畫祠的話就像一把把刀插入宋太傅的心臟,刺痛卻不敢拔出來。他並非毫無感情,並非不曾矛盾,只是於他來說感情永遠敵不過自身的利益。

  他惱羞成怒,他無從反駁。

  刀鋒挑起他內心中最矛盾之處,把陳年的傷疤與他如今所犯下罪過一併暴露在陽光下,讓他不得不面對,可他敢面對嗎?

  他不敢。所以,他只能妥協。妥協之後,往鮮血淋漓的肉不動聲色的撒上藥,包紮好,然後繼續過他的人生,任那塊肉在體內代謝或是腐朽。

  宋太傅本可繼續反駁,可是他沒有。宋畫祠那般不敬的話語,他都不再如初時那般呵斥。

  他只是背對著宋畫祠沉默。

  「罷了,既然三皇子已然同意,那便帶上吧。只是,此事絕不可聲張,若傳出去,別怪為父不留情面。」宋太傅突然的沉寂,妥協與退讓來的猝不及防。

  宋畫祠呼出一口氣,也沉靜下來,眼中閃爍著瞭然的光芒。她恭敬退安:「謝爹爹體諒,女兒告退。」

  只剩下宋太傅一人的書房裡,宋太傅不復在外人面前的強硬。他緩緩的走向一個裝滿了書冊的書架,取出一摞書,按下格子裡的開關。

  書架向兩邊退開,露出背後的暗房。說是暗房,其實燈火通明,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可以清晰的被站在其外的人清楚看到。

  那牆壁上,掛滿了關於一個有著傾國之姿的女子的畫像。那女子看起來十分年輕,十餘歲的樣子,卻美艷不可方物。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啊。」宋太傅看著那女子,嘴中喃喃,卻不知對誰而說。

  過了很久很久,他上前再次按動開關,書架合攏。對著已只有書卷的書架,宋太傅突然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感情?如何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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