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真相的背後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曲曉波已經轉身離開，他的動作很急促，只是他的身體顯然是承受不住了，只見他腳下一滑，險些就要摔倒在地上。

  他連忙用手扶牆，穩住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成拳，緊緊地抵在腰椎上，因為過於用力，他指間的關節泛白，臉色如霜，那樣子真的是嚇人。

  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住他，輕聲問：「你沒事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抿著嘴唇，閉眼適應了剛才瞬間的劇痛後，才緩緩地說：「沒事！」

  他說完，挺直腰背緩緩地向前走去，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整個身體都繃得緊緊的，仿佛一折就要斷。

  我的淚水沒有預兆地突然滾落而下，啞著聲音喊了一聲：「曉波……」

  

  他的腳步停了一下，轉頭問：「還有事？」

  「謝謝你在霧侖救了我，你的腰傷……，是那時落下的？」

  曉波看著我，冷冷地哼了一聲：「湯姆還是把這事告訴你了，那時我也是被綁架的，都是為了脫困。」

  他說完，重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突然間覺得無比地難過，眼眶裡的淚水，更是不可抑制地洶湧而出。

  那天我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看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大腦里一片空白的，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力量，我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為難。

  最後是父親來電話催我回家，同時還問我知不知道葉華強在哪？

  我找到南大附院給他安排的單身宿舍，他安靜地坐在那裡，拿著手機正在看今天訂婚宴上的視頻。

  現在是網絡飛速傳播的時代，齊家跟莫家又是穗城裡有名的豪門世家，今天的賓客里，難免會混入狗仔記者，然後又突然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作為爆炸性新聞被爆出，肯定是在所難免的，當然不排除隨後兩家公關合力，讓這些消息消聲匿跡。

  葉華強看到是我，還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我可沒有為難你的心上人，我真沒有想到，齊錦珠居然自己就瘋掉了，真的是報應……」

  我想起父親的話，緩緩地對他說：「我爸讓你馬上到我家去，說是有要事要商量。」

  葉華強馬上皺起眉頭，「你爸？那我姨呢，她在家嗎？你姨丈他好像是不大讚成我去報復齊錦珠的，要找我回去訓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父親急著讓我們回去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一向急性子的他，鮮有這樣懇求地說話，他一定要把我葉華強帶回去。

  我想了想對葉華強說：「應該是有大事要說，我媽也在家，而且現在你要做什麼，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他回去見他一面又如何。」

  葉華強最後還是跟我走了，我們剛進家門，就看到父母親都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神色凝重。

  我們在他們對面坐下後，父親率先開口：「強子，你真的不打算放過齊錦珠？」

  「我媽是因為他自殺的，我決不能放過她。」葉華強咬牙切齒地說。

  「但她現在已經受到了良心的譴責，人都已經精神失常，你覺得還不夠？」父親繼續問。

  「我要以命還命，除非她也自己從南大附院的住院部大樓跳下去，否則我不會罷休。」葉華強說這話時，充滿了戾氣。

  母親這時也皺眉：「這樣有點過份了，其實當年，你媽也是也算是有意替齊錦珠頂罪，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人言可畏的後果這樣嚴重，她那樣優秀的一個人，突然間成為眾人指責的對象，心裡就拐不過彎，後來你又突然出事，她就完全承受不了，當時我也是有錯，忽略了她……」

  母親說著，也忍不住哭了，父親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說：「這事你也自責了二十多年了，當年的事情，是誰也沒能預料到的……」

  葉華強還在皺眉，不解地問：「小姨，你說我媽是自願替齊錦珠頂罪？」

  母親點點頭，「算是吧，但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代價會這樣大，當年南大附院剛剛在心臟移植手術的研究上有了突破，而這項手術研究的領頭人就是齊錦珠，如果認定她是事故的第一責任人，那心臟移植這個項目就必須停止，當時你外公有著嚴重的心臟病，齊家提出給你外公做第一例手術為條件，讓你媽去頂罪，但是你外公最後也沒能長壽，你媽出事後，他傷心過度，突發心梗，還是離開了人世。所以到了最後，算是白白便宜了齊錦珠了！」

  聽了母親的話，我不得不說是震驚，怪不得今天曲曉波會這樣質問我，當年的事情現在看來，犧牲最大的確實是姨媽，只是這裡面更多的都是意外，真不能都怪齊錦珠的責任。

  父親這時嘆了一口氣，也開口了：「阿敏，其實當年的事情不止這些，我說過齊錦珠是受到報應了，如果不是齊家，可能我也有牢獄之災。」

  他的話又是讓眾人一驚，母親驚訝地問：「你怎麼又會牽涉在其中呢，就算該入獄，也是齊錦珠，關你什麼事？」

  父親還是在搖頭：「那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只是今天，齊錦珠已經變成這樣，我也不得不說，你還記得我在電梯廠工作時，南大附院門診大樓的電梯是我們單位維護的吧。」

  母親點點頭：「是，你說過這事，之前還是你負責的，後來才調到技術部，專做設計。」

  接著父親說了一件塵封已久的往事，那天他去給南大附院的電梯做維護，已經完成了，電梯也恢復了正常運行，他在電梯房，通過監控看到齊錦珠和一個女人走進電梯，兩人有說有笑的，一看就知道是認識。

  電梯裡並沒有其它人，父親就萌生了要教訓齊錦珠的想法，按下了設備的加速按鈕，電梯馬上開始急速下滑。

  由於下降的速度太快，電梯裡的兩個人自然是無法站穩，先後摔倒在地上，她們摔倒後，臉上都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父親當時也怕了，讓電梯恢復了正常的速度，最後電梯在一樓才停下來。

  但電梯裡的兩人女人卻沒能再站起來，趴在地上最後是被醫院的擔架抬走的，因為出了事故，那天晚上父親沒能回家，在醫院辦公室見到了齊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