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站在控制室，馬上拔打了葉華強的電話，但他沒有接聽，再次拔打時，電話已經關機。

  無奈之下，我重新回到宴會廳，那裡已經亂成一團，齊錦珠慘白的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但整個人看起來就仿佛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曲曉波沉著臉陪在母親身邊，莫凌雪上前想要安慰母子倆，卻被曲曉波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腳步不穩，差點就摔倒在地，幸好被她的姐姐莫凌月扶住。

  莫凌月本來就是暴脾氣，馬上就大罵：「曲曉波，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家小雪不過是好心想幫你們一把，你反而這樣對她。」

  曲曉波雙手摟住齊錦珠的肩膀，正要說話，他的父親，一向儒雅的曲教授卻搶先開口了，他指著屏膜上的畫面，怒聲問：「這是什麼回事，如果不是你們，我妻子會變成這樣，明知道她不能再受刺激，你們偏偏要把這事公之於眾，我倒是想問你們莫家，居心何在？」

  莫凌月被冤枉，火氣也更大了：「你懷疑屏膜上的視頻是我們做的？可能嗎？今天丟臉的不止是你們曲家，我莫家的臉也給你們給丟盡了，現在這樣子，對我們會有什麼好處！」

  曲曉波皺著眉，在思索著說：「這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不好說，但整個宴會，都是你們粵華的人在安排，還有當初如果不是你們母親用這件事作為要挾，把她逼到絕路，今天的訂宴就不會有，只是現在鬧成這樣，過去我們談過的條件，全都作廢了。」

  齊教授這時突然伸手拔掉了自己頭上盤發的簪，一頭花白銀絲馬上散落下來，她手舞腳動的，嘴裡在不停地喊著：「我沒有害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人……，那不是我本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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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那個優雅端莊的齊教授已經蕩然無存，現在只有一個精神病院的瘋婆子。

  對於這樣的情況，曉波也不驚慌，抓住了她的雙手，柔聲說：「媽，沒事的，沒有怪你，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只是齊錦珠已經失去理智，連自己的兒子也認不出來了，反手一推，就把曲曉波推開，驚恐地在大叫：「別過來，不要把我捉走，我沒有想過會害死陶敏，沒有……，不要捉我下地獄，我也是冤枉……」

  曉波沒有提防到齊錦珠這手，腳下站立不穩，整個人就往後摔去，只見撞在凌亂的椅子腳上，臉上馬上煞白一片。

  莫凌雪一看，頓時也是大驚失色，撲過去就要把曉波扶起來，她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曉波，你沒有事吧。」

  曲曉波還是甩開他的手，自己抬手按在椅背上，就要站起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是使不上力，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我看著他滿臉痛苦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走過去，蹲下來，把他的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看了我一眼，並沒有拒絕的意思。我又用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兩個人才緩緩地一起站起來。

  他緊緊地抿著嘴唇，沒有哼聲，但整個身體都已經痛得在顫抖，無論怎樣，也是無法掩飾他忍受著巨大的痛楚。

  我想起湯姆說過的話，在霧侖時，他的腰椎中彈了，所以留下後遺症，我的心裡起了波瀾，輕聲問：「是腰受傷了？」

  他緊緊地咬著牙，還是固執地搖頭說：「沒事，謝謝你！」

  齊錦珠還在那裡瘋鬧，曲教授想安撫她，卻無法靠前。這時李憶也過來了，站在一邊也是干焦急。

  曲曉波再次上前，手疾眼快地抓住齊錦珠亂舞的雙手，同時順勢把她再次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接著轉頭對著李憶大聲：「快，給她打一針安定。」

  李憶從急救箱裡拿出注射器，曲教授同時也在另一邊幫助曲曉波控制住齊錦珠。

  打針後的齊錦珠終於安靜下來，把頭靠在曲曉波的身上，沉沉地睡去。

  曲曉波把右手放在後面按著腰，再扭頭對李憶說：「麻煩你幫我把母親背到車上吧。」

  李憶看著他，也是一臉的擔憂：「你的腰剛才又傷到了？」

  曲曉波還是沒有承認，只是看著李憶把齊錦珠背起來，往外走去，曲教授也跟在後面扶著。

  我轉身也要離開，曲曉波叫住了我：「你等一下。」

  他傷得不輕，走路時一直用手扶著腰，腳步也變得有些蹣跚，我想去扶他一把，但看著他冰冷的神態，又讓我失去勇氣，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由他帶到大廳的另一頭。

  在沒人處，曲曉波開口問：「今天視頻的事，是你做的，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報復我媽，讓我和她一起出醜，是嗎？」

  我咬著唇，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沉默似乎肯定了他的想法，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果然，你是一直不會放下對我媽媽的仇恨的，無論我怎麼做，做多少事，你都覺得不能去彌補過去，對嗎？」

  他說話時，咬字很用力，更是帶著深深的憤怒。

  他的樣子，讓我感到害怕，緩緩地搖頭說：「不管你信不信，今天的事真不是我想看到的，雖然我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曲曉波對於我的回答顯得很愕然，問：「是誰？」

  「我的表哥，也是我姨媽的兒子，他回來了，我想過要阻止他，只是最後還是無能為力。」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曲曉波會不會相信，已經不是我能考慮的。

  「所以這是你來參加我的訂婚宴的原因？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提醒我去防備，非要等著這樣的結果發生，你知不知道，因為陶敏阿姨的事，這些年來我媽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前些日子，莫凌雪的母親不知道從哪裡知道這事，還拿這事來威脅我媽媽，我媽受不了這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的刺激，人就瘋了，為了不讓他們再刺激她，我答應了跟凌雪結婚，只是沒有想到，還是會這樣的結果！」

  曉波的質問讓我覺得很無辜，忍不住也衝著他說：「你媽受不了刺激瘋了，但我姨媽多年前就因為人言可畏，被迫自殺了，就算表哥他現在做些什麼，也不過還原事實的真相，你們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

  曉波這時也怒了，大聲說：「這件事過了這麼多年，就不能有個了結嗎？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和你的家人覺得委屈，犧牲了很多，你以為我們就沒有付出，你最好回去問清楚你爸跟你媽，他們又做過什麼事情，如果現在，非要大家都一起翻案，只怕誰也不好過！」

  曲曉波的話，讓他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