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丑一樣的我

  「老爺子回去了？」走近林沫，我下意識的問道。

  「嗯……」林沫語氣低沉的應道。

  「他對我一定很失望吧。呵……記憶中從小到大，他對我從來沒有滿意過。」我自嘲道，外露的情緒何嘗不是對自己的痛恨。

  「你不要多想，叔叔其實很掛念你。只是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林沫低聲對我勸慰道。

  「走吧。」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熟悉的大廈，我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言語，邁著步子，率先向大廈裡面走去……

  站在電梯口，電梯門折射出我們兩人相鄰而立的身影，表面看上去，我們沒有改變，一切正如往日時光一樣美好，然而那卻是再也回不去的從前模樣。

  「這手鐲……我……」沉默了片刻，林沫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鐲，好似要向我解釋什麼。

  「老爺子送給你的，我無權過問。」我盯著電梯顯示的26層數字，並沒有去看林沫。

  「龐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恨我沒關係……我理解。」林沫用手摩挲著手鐲，緩了一會繼續說道。

  「電梯來了，走吧。」我並沒有選擇去接林沫的話，眼看電梯到了一層，率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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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16……23，站在電梯內，眼睛盯著電梯的樓層數字，我第一次感覺公司的電梯變慢了，甚至裡面的空氣都是憋悶的，這讓我很不舒服，身子都變的僵硬了很多。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接下來將要面臨什麼未知事情導致的，還是因為我和林沫現在的關係，又或者是一些其他什麼道不明的原因，總之，再次回到這個我工作了三年的地方，我內心翻湧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叮的一聲，26層到了，電梯門一開，我率先走了出來，林沫緊隨其後。盯著正前方的星旭傳媒，我深吸了口氣，信步向著公司走去。林沫跟在我身後，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咔咔聲，渲染出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進了公司，林沫踩著高跟鞋就快步離開了，好似有什麼要緊事要忙，我索然無味的向著自己的辦公區走去。

  一路走來，前台姑娘、客戶經理、部門同事，整個公司的人看我的樣子都很是奇怪，完全是一副驚詫、意料之外的樣子，大家大概沒想到我會再次出現吧。

  我意識到事情可能並沒有如此簡單，或許我已經被景旭完全黑化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是這樣。

  在公司同事異樣的目光下，我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看著眼前熟悉的文件物品，才離開兩天，我卻感覺像是離開了一年之久，往常看起來熟悉親切的東西在此刻都像是隔了一層薄紗，變得陌生疏遠了許多。

  「吆，這不是白哥嘛。你這兩天也是夠厲害的啊，人不在公司關於你的消息卻是一點不少啊，真是風頭無兩啊。」

  聽著陳良的話，我頭都沒抬，更是懶得回應他。陳良和我一樣，都是公司的老員工。最近我們兩人在競爭企劃部主管的位置，現在我的出局正好成全了他，他得意也實屬正常。畢竟，他就是一副小人嘴臉。

  「不過嘛，說實話，白哥，我挺佩服你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還有心情來公司收拾東西，我真不知道該誇你大度還是淡定。」陳良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我，他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人，這不禁引燃了我壓抑的怒火。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陳良，你再說一句我不介意讓你在公司出醜。」抬起頭，我面無表情的盯著陳良說道。

  「怎麼，昨天剛撒完野，今天又想要耍瘋啊？我請你搞清楚一點，這裡是公司不是外面更不是你家，不是你該撒野的地方。自己深愛的女人都選擇離開你，你活的真他媽夠失敗的。你不感覺你今天來就是個笑話嘛？還是你看不出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話？」

  我的話非但沒有令陳良閉嘴，反而讓他的氣焰愈發囂張，在全公司同事面前嘲笑著我，好似讓陳良找到了足夠的成就感。

  我扔下手裡的文件，起身走向陳良，這場鬧劇該結束了。我這次來公司只是想交一個完美的答卷，陳良破壞了我的原則，更是打破了我平復的心情。

  一步一步，我終於走到了陳良面前，此時現場的氣氛很靜，只有我皮鞋摩擦地面的嗒嗒聲，盯著陳良看了片刻，我毫無預兆的伸手拳頭對著他的臉就打了上去，這一記重拳直接把整個公司的人都驚到了，陳良更是沒有反應過來，被我直接打懵在了原地。

  「我說過叫你安靜，現在出醜不要怪我。」打完一拳，我冷冷的看著陳良說道，卻是沒有再動手的打算。

  「你他媽竟敢在這撒野？保安！保安快過來！把這瘋子給我趕出去！」捂著被我打的右臉，陳良怒吼著，面部猙獰，已然不復剛才勝利者的姿態。

  「都在幹什麼？還上不上班！一個個的還想不想幹了！」恰在此時，會議室的門打開，景旭當先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著現場的情景，他訓斥道。

  我看著站在景旭旁邊的林沫，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女人，再一次的，我淪為了小丑……眾人眼中的小丑……這是一種很糟糕的狀態，而我卻在兩天內經歷了很多次。

  「景總，這個人是你公司的員工嗎？」此時開口的正是這個意想不到的女人，看著她一副厭惡我的樣子，腦海里很自然的我就想起了我們第一次的衝突，因為油畫破了一個角，我們兩人就這樣在辦公室吵了起來，而那次爭吵也讓我知道了蘇清的真實身份。沒錯，這個女人就是蘇清公司的經理，蘇清的直屬下屬。

  「哦，你說他啊。現在已經不是了，秦總。你放心，這種人我們星旭傳媒是不會留的，我們的合作你就儘管放心吧。」景旭微笑著對女人說道，絲毫沒有因為這場鬧劇影響了心情。

  「那就好。這種沒有素質的人確實不適合留在公司。我對景總的管理能力一直都是很信賴的，我們公司蘇總更是很看好我們這次的合作。」女人笑著點了點頭，嘲諷的瞥了我一眼。

  「代我向蘇總問好，此次合作，相信我們會交給貴公司一份滿意的答卷，祝我們合作愉快。」景旭伸出手對女人示意道。

  「合作愉快。」女人輕握了一下景旭的手，隨後把目光看向林沫繼續說道，「景總的女朋友很漂亮，相信林小姐會是你將來很好的工作賢內助，想想都令人羨慕。」

  「秦總過獎了，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作為業界晚輩，我應該多向您學習。」林沫面帶笑容的說道，看起來並沒有異樣。

  姓秦的女人不知是不是故意刺激報復我，刻意說著這些敏感的話題，仿佛一把刺刀一樣在狠狠的剮刺著我的骨肉心臟。

  我凝視著對面的三人，抿嘴不語的林沫，儒雅溫和的景旭，笑意滿面的秦總，片刻後，我不禁笑了，一邊笑我一邊迎面向著三人走去，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更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下意識的就向著三人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