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玫瑰

  有些事情，明知沒有結果我們還是要去做。就像我明知來公司不會有好收場，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因為我不想讓自己走的不明不白，更不想在公司成為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話談資。

  我本以為我會對景旭動手，或者忍不住嘲諷一番，但我並沒有這麼做。相反，我很平靜的離開了公司，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走了，走的乾脆利落。

  作為一個失敗者，我不想在做無謂的垂死掙扎了，感情的事本沒有對錯，個人價值觀不同相應就會做出各異的選擇。我怪林沫，但我並不恨她，這個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女人，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烙印在了我的生命里，並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釋懷淡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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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大廈的玻璃旋轉門，金黃色的陽光灑在門前，沐浴在陽光下，我再次點燃了一支白將煙，眯著眼睛看著車隊馬龍的街道，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該去哪，我很累，偌大的城市仿佛一下沒有了我的容身之所。一支煙吸完，我終於做好了決定。

  開著胡凡的別克，我直奔畫室而去，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該把車給他還回去了。穿梭在濟南擁堵的街道上，行駛了30分鐘，我終於趕到了印象畫室。

  一走進畫室，胡凡就看到了我，快步向我走來，他笑著拍著我的肩膀笑道：「辛苦了。」

  「沒事。事情解決了就好。」我不在意的說道。

  「你公司的事情完事了？」胡凡問道。

  「嗯，剛從那邊趕回來。你這邊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語氣疲憊的說道，內心情緒並不高漲。

  「好。你明天沒事就過來吧，近期畫室要舉辦一個畫展，會很忙的。」

  「行。那我走了。」放下車鑰匙，我就這樣離開了胡凡的畫室。近期我也不打算找工作了，就這樣在胡凡的畫室里工作，換換心情也是不錯的。

  乘著102公交車，我在泉城廣場下了車，此刻天色已然變暗了許多，天邊僅存著一絲落日的餘暉。走在泉城廣場，看著絡繹不絕地人群，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衝著音樂噴泉來的，以前我和林沫在一起沒事時，也經常來泉城廣場這邊玩，她喜歡站在噴泉下讓我為她拍照，這樣的照片我手機里有幾百張。

  傍晚的涼風吹拂著我的臉龐，我並沒有在泉城廣場過多停留。穿過泉城廣場，來到黑虎泉路。其實我更喜歡這條路，一到晚上，街道兩邊的柳樹下就會有很多民謠歌手來歌唱，我喜歡聽他們的聲音，我也幻想過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在這裡歌唱。

  「陪我在成都的街道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此刻已經有歌手在唱歌了，周邊駐足聽歌的人也不少。昏黃的路燈下，一張張面孔中透露出的是安靜與祥和，在這個浮躁的時代找尋著屬於自己內心的安寧。

  我停在了一個流浪歌手面前，這個流浪歌手留著長發，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天然的滄桑感與穿透力，很吸引人，圍著他聽歌的人也是最多的。

  一曲完畢，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也有不少人向吉他盒裡放了一些錢。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鬼使神差的，我不斷向著最裡面走去，直到前面再也沒有人群擋住我的視線，我終於來到了這位歌手面前。

  男人抱著吉他，不卑不亢地看著我。

  「不好意思。我可以唱一首嗎？」沉默片刻，我說道。此刻的我特別想唱歌。

  流浪歌手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把吉他遞給了我。

  我點頭致謝，彎腰接過了吉他。

  站在話筒前，看著一張張注視著我的陌生面孔，我並沒有害羞，調試著吉他弦，閉上雙眼，回憶著關於我和林沫的從前，我撥動吉他弦，開口唱道：「你說你想在海邊買一所房子，和你可愛的松獅一起住在那裡；你會當一個心情雜貨鋪的老闆娘，隨著心情賣著自己喜歡的東西。生活越來越壓抑，你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一個人站在悲催的風裡。玫瑰你在哪裡，你說你愛過的人都已經離去，不要欺騙自己，你只是隱藏的比較深而已；玫瑰你在哪裡，你總是喜歡抓不住的東西，請你不要哭泣，我們都只剩下一堆用青春編織成的回憶。」

  一段唱完，我完全沉浸在了這首歌所營造的氛圍里，這是民謠歌手貳佰的一首《玫瑰》，這首民謠我一直都很喜歡，尤其是他的詞。

  睜開眼睛，我看著現場依然安靜的人們，內心忽然感到特別滿足。音樂有時候就是這麼有魔力，陌生的隔閡有時只需要一首能夠引起共鳴的歌就可以抵消。

  抬頭看著濟南夜晚的天空，我繼續唱道：「轉眼兩年時間已過去，該忘記的你有沒有忘記。你說你最近愛上了旅行。我知道你也只是想逃避，逃避現實和過去，逃避一個最不真實的你。一個人的路上只是在找尋。玫瑰你在哪裡，你說你愛過的人都已經離去，不要欺騙自己，你只是隱藏的比較深而已；玫瑰你在哪裡，你總是喜歡抓不住的東西，請你不要哭泣，我們都只剩下一堆用青春編織成的回憶，用青春編織成的回憶……」

  一曲完畢，我閉著眼睛久久沒有回過神，耳邊響徹著熱烈的掌聲，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將吉他還給流浪歌手，穿過人群，快步離開了這裡。

  迎著微風點燃了一支白將煙，深吸了一口，我的眼角卻是已然濕潤了，這首歌讓我想到了很多，點點滴滴的事情在我的內心匯聚成回憶的浪濤，一下就把我衝垮了。

  很多時候，我應該算是一個感性大於理性的人，至此，林沫才總會說我幼稚；她選擇離開我，這也應該占了其中一個原因吧……

  懷著極度糟糕低沉的情緒，穿過布滿花香的巷子，我終於走到了家門口，看著敞開的大門，屋子裡亮著的燈，我不禁呆愣在了原地。

  是誰打開的門？房東？林沫？還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