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破局！

  朦朧的黑霧之中，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緊緊相擁，冰冷的殺意逐漸相近，就連氣息都漸漸相融。

  「很好，就讓你我再度相融，化作人間的厲鬼，去獵殺那些本就該死之人。」

  

  黑影在凌蕭耳畔不斷輕言，呢喃的話語陰沉嘶啞。

  而此時，凌蕭渾身的戾氣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寂。

  就連身上的黑霧都逐漸消散，心態更是趨於平和，凌蕭伸出右臂，緩緩的將黑影推開，意念微動，漆黑的鐵劍浮於掌心，凌然的劍威令凌蕭整個人的氣質驟變。

  「呵……」

  見狀，黑影冷笑，卻並未喚出劍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仿佛凌蕭的氣場與內心黑暗的壓制是意料之中。

  「我就是我，哪怕現在還是將來，即使有一天阿娘離世、穆兒離開，我終究會變成你的樣子，可我依舊是我，我的宿命也由我親手抉擇！」

  凌蕭的話語不帶絲毫情感波動，手中的玄闕更是直指黑影。

  一時間劍意盎然，無數劍芒在黑暗之中隱現。

  黑影有些厭煩地扶了扶額前，靜靜的走至凌蕭身前，修長的指尖輕觸劍身，玄闕竟在此時發出了鏗鏘的低鳴。

  旋即，掌心微動，將玄闕緩緩地推至一旁。

  「有趣有趣，只是在這黑暗之中，你又怎能戰勝我？」

  黑影視若無睹，意念微動間，一柄修長的靈劍出現在掌心。

  滔天的劍意在一息之間將黑暗覆蓋，冰冷的殺意使周圍的劍鋒更為凌冽，凌蕭的劍意更是在黑暗中不斷掙扎，三息過後，凌蕭的劍意竟是完全破碎。

  黑影靜默地抬起右臂，劍鋒森然，修長的靈劍竟是在黑暗之中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銀光。

  「呼……」

  凌蕭輕嘆一聲，靜靜地走向黑影，手中的玄闕更是在此時，擴散出無比深邃的昏暗劍鋒，可凌蕭卻並未出手，甚至連最基本的敵對情緒都不曾出現。

  黑影詫異，可下一息卻露出了森然的笑意，靈劍揮動，一瞬間便狠狠的貫穿凌蕭的肩頭。

  呲！

  利刃刺入血肉之聲響起，黑暗之中更是濺起了一道猩紅的血花。

  凌蕭吃痛，卻並未後撤，而是繼續上前，讓利刃整個貫穿自己的肩膀，直至劍鋒末端。

  「呵，天真，你以為在這黑暗之中，我就殺不了你嗎？我可以折磨你，摧殘你的意志，蹂躪你的靈魂，讓你永遠都陷入被殘殺肢解的噩夢，直至最後，我會將你徹底吞噬，讓你永遠消失！」

  黑影清冷一笑，雙眸的殺意更盛，右臂後抬，長劍靈動，從凌蕭的肩頭抽出。

  森冷的劍鋒爭相匯聚於凌蕭周身，更是在空中隱隱顫動，好似下一息就要將凌蕭徹底碾碎。

  「我沒必要戰勝你，我也承認，你是我，無論是氣息還是外貌，甚至是性格，你都把持得很好。」

  「甚至於說，若我經歷阿娘離世，我確實會墜身黑暗，甚至會比你更加凶戾陰冷，可你忽略了一件事。」

  面對黑影的侵襲，凌蕭絲毫不避，冷冷的盯著他的雙眸。

  凌蕭靜默的眼神，一時間，竟讓黑影有些害怕，雙腿不自覺的後撤一步，甚至就連手中的靈劍都險些跌落。

  「你放屁！老子就是你！神息的探查是沒有錯的，我就是你！你不能否認，你也無法避免，化身惡魔，將這混亂的世間帶入永恆的血腥之夢的人，就是你！這就是你的宿命！」

  黑影竟在此時不斷咆哮，黑暗的空間都出現了接連顫悚，四周閃動的劍鋒更是在這一刻，變得混亂不堪。

  「不錯，你是我，但你又不是我，你不過只是神息將我整個靈魂分離出的一部分，甚至來說，你是另一個我，而且，現在的你我並不完整。」

  面對險些失控的黑影，凌蕭竟出奇地平靜，似乎在震怒和陰暗中沉寂之後，凌蕭的心性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胡言亂語，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黑影竭力咆哮，聲音嘶啞陰鬱，心魂之中更是出現了一絲顫動。

  整個黑暗空間極具顫悚，無數劍鋒鏗鏘低鳴，周圍的溫度更是不斷降低。

  黑影提刃，修長的靈劍橫於身前，漫天的殺意在一息之內擴散而出，將前方的凌蕭死死鎖定，雙手持劍之下，周圍的劍鋒更是猶如實質的利刃一般，狠狠地刺穿凌蕭的身軀。

  「呃，啊啊啊！」

  怒斥之下，一劍揮出，整個黑暗世界仿佛都被這一劍切裂，周身劍鋒爭相奔涌，殺意也在此時匯聚到極致，幻作刺骨的冰寒。

  一瞬之內，劍鋒便已臨近凌蕭身側。

  可凌蕭卻並未後撤，只是靜默地站在原地，面對身旁駛來的劍鋒也毫不在意，就連那沖天的殺意也並未讓凌蕭後退半步。

  劍鋒無比犀利的從凌蕭半身斬過，劍鋒駛然，無數鋒芒也在此時瞬間炸裂，在黑影身前形成了一股足有百丈的劍刃風暴！

  風暴持續了足有二十息的時間，黑影大口的喘著粗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可下一息，他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凌蕭站在原地，身軀更是微動分毫，甚至就連衣衫都沒有被吹起，全身更是毫無傷痕。

  「你！你是。」

  黑影接連後撤，更是在此時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恐！

  黑影的身體險些癱倒，他雙手抖動，手中的靈劍更是不自覺的跌落在地。

  凌蕭緩步上前，在即將靠近黑影之時，雙臂伸出，竟是主動將黑影擁入懷中。

  「你……」

  黑影一聲驚呼，身體更是不斷地掙扎，甚至向著凌蕭的下肚捶上幾拳。

  可凌蕭卻絲毫不動，甚至將他摟得更緊。

  「你為殺念，你也是我靈魂深處最為邪惡，甚至是最殘忍，最凶戾，最難讓人接受的一面，可你終究是我。」

  凌蕭陣陣輕喃，竟是讓懷中的黑影安靜了下來。

  黑暗之中，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再次重疊在一起，只是這一次，兩人身旁都無黑霧縈繞，更無殺意劍鋒，有的只是一片寂靜。

  「我知道，在黑暗之中很辛苦，終有一天我會去找你，只是你不懂，你究竟為何會出現。」

  「你若是我，你在讓我看到阿娘離世之時，你為何，沒有一絲悲傷。」

  凌蕭平靜的說道，因為他太過了解自己，阿娘對自己的重要，要遠遠超過自己的生命，甚至靈魂。

  如果阿娘離世，僅是意念微想，那麼極致的傷魂之痛和悲涼之意，是絕對沒有辦法隱藏的。

  聞言，黑影也是一愣，嘴角竟是露出了無比坦率的笑意，逐漸，黑影的身體在黑暗之中變得模糊。

  直至最後，在凌蕭的懷中化作了絲絲星光，不斷點綴在凌蕭的靈識之中。

  直至完全兼容，再度化身凌蕭靈魂深處的一部分。

  周圍，無比深邃的黑暗世界開始出現如蜘蛛網般的裂痕，裂痕之中一抹刺目的白晝之光湧現。

  旋即，裂痕不斷擴散，直到填滿整個世界，周圍的黑暗也被白晝照亮，隨後這些龜裂帶著漫無邊際的黑暗，在一息之間猛然破碎。

  ……

  ……

  綺光閃爍的世界，虛影面前的黑白光球，明明原本微弱如星粒般的白晝之光，竟是猛然反撲，很快便與黑暗持平。

  旋即，黑白之光並未相互吞噬，而是相互兼容，化作了一抹無比純粹的灰明！

  虛影先是一愣，隨後便饒有興致地撇了撇薄唇。

  黑暗破碎，凌蕭靜默地站在純白的白晝之中，臉上更是沒有任何表情。

  自己能通過這關，並察覺到黑影的異樣，這所有的一切都要歸功於自己對阿娘，絕對熾熱深邃的情感。

  白晝的空中，一抹神識掠過凌蕭，一雙碩大的眼眸瞬間睜開，熟悉的蒼茫之音再度響起。

  「不錯，年輕人，說實話，你很讓我驚訝，甚至我都已經被你的意志和絕對澄明的情感折服，你是這漫長歲月中第一個通過三關災神試煉的人，恭喜你。」

  聞言，凌蕭靜默地點頭，隨後又緩緩的看向了四周，尋找無果之後，又抬眸看向了天穹之上無比深邃的眼眸。

  「穆兒和陸嬛惜在哪？我只要他們平安。」凌蕭靜靜的說道。

  聞言，災神殘魂先是一愣，旋即便再度開口，「呵呵，你放心，等你完成與災神靈脈和災神神魂的契合，你自然能見到她們。」

  聞言，凌蕭靜默地點頭，此時，另一抹神識湧現，如孩童般大小的身體出現。

  虛影浮於凌蕭的側肩，對於他隨時出現又隨時消失的作風，凌蕭已經見怪不怪，

  「呵，小子，可以啊，最後一關，你是如何通過的？」

  虛影雖一直守在試煉之地身側，卻並不能看到裡面的情況，只能通過兩抹靈魂的交融情況，從而看出相應的結果。

  「其實剛開始我也沒意識到，甚至險些被他反噬，可我清楚，在我夢魘之中出現的那個人，他確實是我，即使再不堪再骯髒，他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