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親吻

  孫嬤嬤瞧見夫人屁股上那一塊淤青，雖不是很嚴重，但還是嚇了一跳，問道：「夫人昨夜可是和二爺起爭執了？二爺該不會把您踹下床了吧？」

  沈洛無奈道：「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傷的。」

  「那就好。」孫嬤嬤這便放下心來，取了藥膏給夫人抹藥。

  用完早膳後，外頭的人忽然通報說，沈秋過來了。江仲景換了一身鶴紋大氅，正準備去書房，聽見沈秋要來，便拿了本書在太師椅上坐下了。

  沈洛曉得他是想做什麼，倒也沒有阻攔，讓人請大姐姐進來了。

  小竹帶著沈秋走了進來，她的臉色很不好，似乎一夜未眠，沈洛擔憂地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沈秋見江仲景也在，給他行過禮，說：「江首輔也在。」

  「姐姐，過來坐。」沈洛知道大姐姐對江仲景沒什麼好印象，擔心她說一些什麼不好的話，忙招手讓她過來。

  沈秋卻沒有過去，而是對江仲景說：「我一早過來，是有事想請江首輔幫忙。」

  江仲景這才抬起頭，看見沈秋一臉憔悴，想起昨日下午林蔚忽然昏倒，這位沈大姑娘的反應著實有些值得玩味。他說：「沈大姑娘請講。」

  

  沈秋說：「江首輔前天下午也看到了，我義兄他忽然昏厥，至今神志還不大清醒，我聽聞江首輔與徐太醫的關係素來要好，能否拜託江首輔，請徐太醫到我家中為我義兄診治？」

  「義兄又暈過去了？」沈洛驚訝不已，下意識看向江仲景，他怎麼也沒告訴過她？她還以為林蔚只是普通的傷寒呢。

  江仲景對沈秋說：「區區小事，還讓沈姑娘專門跑一趟，一會我便讓江臨帶徐太醫過去，沈姑娘不必憂心。」

  沈秋拱手道：「多謝江首輔。」

  本來打算就要回去了，江仲景又說：「沈大姑娘太見外了，我也算是你的妹夫，這點小事，還是該幫的。」

  言外之意，就是讓她不要再叫江首輔了。

  江仲景覺得，這沈大姑娘同老侯爺比起來，還是不夠圓滑，固執了些，不知道說什麼樣的話，才能討他開心，都已經入朝為官的人了，這樣並不好。

  沈秋何嘗聽不懂他的意思，彎了彎唇角，說：「妹夫說的是。」

  「二爺，我送大姐姐出去。」沈洛站起身，挽過大姐姐的手臂說道。

  江仲景還會看不清她那點心思，說：「去吧。」

  待出了院子，沈秋才開口說：「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沈洛給姐姐捏了捏肩膀，說：「大姐姐，你照顧林蔚，也別累著自己，家裡又不是沒有下人，你瞧你這兩眼圈黑的，跟食鐵獸似的。」

  「你就沒有其他的話要問我？」比如江仲景都和林蔚說了什麼，比如林蔚為什麼忽然昏厥，她難道就一點也不想知道？還是說如今在她眼裡，林蔚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沈秋心想。

  沈洛沉默了半響，說：「沒有。」

  沈秋拿下沈洛搭在她肩上的手，說：「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大姐姐，」沈洛神色遲疑，「在你心裡，到底是林蔚重要還是我重要呀？」

  沈秋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了，說：「當然是你重要了，你是我親妹妹。」

  「可我怎麼總覺得，你這些天，一直為了林蔚在生我的氣呢？自從林蔚要回來，你每次見到我，也不對我笑了......」

  沈秋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因為姐姐和林蔚一樣，都不認為江仲景會是你最好的歸宿，更無法接受你為了他傷害了和你一起長大的義兄，林蔚一心一意的愛著你，你卻選擇了一個不該選的人，姐姐無法理解，所以需要時間去慢慢接受這個事實，知道嗎？」

  沈洛有些迷惑，問道：「你們怎麼知道二爺不是我最好的歸宿呢？再說了，當初若不是有他，你們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我呢，是，我是背信棄義，可我要能有其他的辦法，我至於這麼做嗎？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來怪我？」

  「洛洛，你糊不糊塗？」沈秋反駁道，「他們江家兩兄弟什麼出身？早些年要不是父親賞識他，他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來？我告訴你，他江仲景怎麼幫你都是應該的，你更無需用這種以身相許的方式去報答他。」

  沈洛簡直不敢相信會從大姐姐口中聽到這種話，她深吸了一口氣，篤定道：「那我也告訴你們，我就是喜歡他，我沈洛這輩子都跟定他了，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你......」

  沈洛說完就轉身一溜煙地跑了，跑到一半，便碰上了從竹意堂出來的江仲景，她放緩了腳步，平復了一下心情，朝他走去。

  「你跑什麼？慢點走。」江仲景說道。

  「你要去書房嗎？」沈洛走到他身前，勾著他的腰帶，問。

  江仲景看了一眼她曲起的小手指，「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沈洛想了想，說：「林蔚是怎麼暈倒的？你前天回來怎麼也沒告訴我？」

  「你姐姐沒告訴你？」

  沈洛說：「我想問你不行嗎？」

  江仲景說：「我和你說過我會去找他談談的，他生了病，還非要光著腳在雪地里走，談到一半，就突然暈倒了。這絕對不關我的事，我可沒故意氣他。我怕你不相信我，以為我欺負他，就沒告訴你。」他更怕的是她聽到消息，會跑去看林蔚。

  沈洛聽了他的解釋，甚至覺得有些好笑，說：「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江仲景心下一動，目光都變得柔和了起來，沈洛望進他俊朗的眉眼中，連帶著也有些躁動了，輕輕踮起腳尖，就親了上去。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一下就分開了，四周也沒有下人，但沈洛的臉還是有些熱熱的，低著頭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神格外熾熱，落在她的身上。

  「哎呦。」

  不遠處忽傳來一聲驚嘆，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聲源處望去，竟瞧見老夫人等人就站在一座涼亭後，神色各異，顯然是已經看見了適才這頭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