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被窩裡的小火爐

  晚上歇息的時候，沈洛一想到明天的事，就興奮的有點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一旁的江仲景閉著眼感覺到旁邊的人悉悉索索的，側過身伸臂一把按住她，說：「別動了。」

  沈洛不動了，偏過頭去看著他，他下巴上長了一點小鬍渣，勾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撓，撓得指腹痒痒的，又莫名很舒服。

  「別鬧了。」江仲景睜開眼，抓過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裡，「你明天還有『大事』要干呢，快點睡。」

  沈洛問：「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有他在，她底氣會足一些，萬一大哥生氣了，她還有個墊背的，雖然說大哥不大可能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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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仲景說：「明天有事要處理，應該趕不上了。我讓人跟著你。」

  「好吧。」沈洛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靠了靠，閉上了眼。

  他卻睡不著了，懷裡柔軟的人兒帶著清甜的氣息，撩撥著他身體的每一處，小腹中好像燒了一把火，還越燃越旺，偏偏他什麼都不能做。

  睡夢中的沈洛忽然感覺被窩裡好像燒了個小火爐，有些熱，就往裡側挪了挪，沒涼快一會，那「小火爐」便又追了上來，還抵在了她的腰側，有點咯人。

  她朦朧間以為什麼東西跑進了被窩裡，抬腳往下就是一踹，一聲沉悶的痛呼很快就把她驚醒了。

  沈洛揉了揉眼睛轉過身去看身側的人，見他臉色有些痛苦，忙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江仲景忍著痛，從唇間溢出這兩個字，到底都是自己惹的禍，還是忍著吧。

  沈洛抓著腦袋回憶了一會，說：「我好像做夢了，是不是踢到你了？」

  江仲景無奈地看著她，點點頭。

  「沒事吧？踢到哪了？疼嗎？」沈洛說著，就要去掀被窩，他看上去姿勢不太自然。江仲景卻眼疾手快地攔住她，把她一把抱到了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說：「我沒事，快睡吧。」

  沈洛有點想告訴他他下巴的鬍渣扎到她額頭了，但因方才的事，自己心裡還有些愧疚，就任由他抵著了。

  沈洛和永安約的時間是酉正，她提前半個時辰，就帶著三妹妹和大哥到了鳴翠樓，定好了包間，沈言就藉口說剛才在樓下看見從前的同窗了，想去打個招呼，沈洛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就跟著出去了。

  江仲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叮囑她們注意安全，便由她們去了。沈洛帶著三妹妹到對面開了個新的包間，叫了一桌子菜給三妹妹吃，自己則守在窗戶旁，往窗紙上搓了個洞，心焦的等待著。

  還好不到一刻鐘，永安便到了。她今晚穿了一件淡藍色繡白梅枝的長身褙子，戴了一對宮粉梅流珠步搖，一對珍珠耳墜，妝容精緻，尤其是那一抹紅唇，增添了她的嫵媚，有著一種成熟女人的獨特魅力，是沈洛這等小丫頭學不來的氣質。

  原來永安這樣重視她呀。

  沈洛忽覺得有點可惜，不過，為了大哥的幸福生活，也算值了。

  永安進了包間，沈洛啥都瞧不見了，就出去把耳朵偷偷貼在門上查探情況。

  江仲允坐在窗邊，悠閒地喝了一會茶，忽瞧見一雙淡黃色的繡花鞋停在了自己面前，他怔了怔，旋即抬起頭，心道，原來沈洛那丫頭擱這和他玩這齣呢。

  「抱歉，我好像走錯了。」永安垂眸不去看他，轉身便要走。

  「殿下沒走錯。」江仲允開口道，「是洛洛帶臣過來的。」

  永安訝然，有些氣惱又有些無措，緊張地絞著自己的手背，喃喃道：「這孩子。」

  江仲允倒了杯熱茶，移到自己對面的座位前，說：「坐吧，她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永安侷促的站著，猶豫了一會，才走過去坐下了，拿起茶杯握在手中低頭喝著，眼神飄忽就是不去看他。

  江仲允感覺到她的不自在，說：「殿下為何忽然約洛洛出來吃飯？」

  「許久沒見，見個面說說話罷了。」永安不停地喝著茶，以此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卻很快喝了個空。

  江仲允拿起茶壺看著她，她躊躇了片刻，才雙手遞了過去。

  「臣聽袁七說的，他的表妹和殿下乳母的孫子半年前結了親，一家人住在宣平，前陣子，袁七回去探親，聽說他表妹都有身孕了，他還是光棍一個。」江仲允說著，想起袁七後來接連見了幾個女孩都被嫌棄的頹廢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又說：「殿下可曾去蘇州探望過您的乳母？」

  他記得，她小時候和她的乳母感情很深。

  永安扯了扯嘴角，說：「蒼梧離蘇州的距離，比帝京還要遠，我如何去的了。」

  「臣差點忘了。」江仲允望著她的眼眸深邃，她今晚很美，美得他都不捨得挪開眼，可是他又覺得，她再美，總歸都不屬於他，這樣一直看著，容易讓自己心猿意馬，但願這個夜晚能停留的長一些。「不過，蘇州的天氣很好，不像帝京這樣寒冷，殿下若有空，倒是可以過去走走，曬曬太陽，對身體好。長期處於這種嚴寒之地，總是容易讓人感到壓抑煩悶。」

  「你真的希望我走？」

  江仲允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回道：「臣當然希望，殿下能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永安聽到他平靜的坐在她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忽覺得有些諷刺。他總是這樣冷靜理智，對她自始自終除了關懷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感情。「若是我當年走的時候，大人也能給予我這樣的祝願，是不是，我這些年，就不會過的這樣苦了？」

  江仲允放在桌下的拳頭拽得緊緊的，心如刀割，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會令自己奔潰沉淪。

  永安覺得有些累了，又有些不甘心，輕聲問道：「仲允，你喜歡過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我想聽實話。」

  江仲允一怔，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沉默良久。他多想告訴她，其實那天和她吵架過後，他就後悔了，後來他去林里找她，原本是想答應她的告白的，可卻出了那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