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求之不得的歡愉

  他不明白子峋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在他眼中明明分外噁心。後來，他被發現了，那個女人用她長得嚇人的指甲在他白嫩的臉蛋上劃呀劃，隨後露出一個他此生都不會忘記的笑容，說：「我喜歡這個孩子，跟我進來吧。」

  他知道他小小的身軀在這個女人面前沒有反抗的能力，強作鎮定地走進屋子，然而多日不見的堂弟看見他卻露出了警惕的眼神，就好像他是專門來搶走他手裡的糖果似的。

  「你認識阿峋？」女人看向江子峋，又看向他，目光帶著令人不適的侵略，「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的聲音又尖又細，像是刻意捏住了嗓子，他握緊了拳頭，仰著腦袋回道：「我沒有名字。」

  女人捂著嘴發出午夜幽靈般的笑聲，說：「那以後，我就叫你阿原吧，我是喬月。」

  「喬月？」他翕了翕唇，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刻就被推到了一張軟榻上，他撲騰著雙腿試圖躲避著女人的靠近，從未有過的慌亂，搖椅上的江子峋敲著扶手發出聲音，吸引了喬月的注意力。

  她轉過頭看了江子峋一眼，對自己說：「你瞧，阿峋不高興了，你先等一會，我馬上就過來。」

  她從他身上離開的那一瞬，他仿佛瀕死的魚兒躍入了河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喬月回到堂弟身前繼續做著未完成的事，他轉過臉去捂住耳朵，那羞恥的聲音卻依舊源源不斷地鑽進他的耳內。

  他看見軟榻旁的案几上放著一根蛇紋皮鞭，一支燃著的蠟燭和一把長長的鐵鉗。他不知道那是用來做什麼的，只是本能的感覺到害怕，渾身都在顫抖。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喬月打算出去一趟，她解開了江子峋的繩索，卻把他綁了起來。她走後，他忙向江子峋呼救，可江子峋不但沒有同意，還對他說：「你為什麼要過來？你想來做什麼？」

  他愣住了，說：「我當然是來救你的，你快把我放開，我們一起逃出去。」

  江子峋撇過臉，堅定地說：「我不會走的，我也不會放你走，不然，一會她回來，會生我的氣的。」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子峋瘋了，懷疑那個女人是否給他下了什麼迷幻藥，讓他失去了心智，後來他才發現，喬月的確給子峋用過致幻劑，不過那只是為了提高玩耍的樂趣，真正讓子峋變成這樣的原因，是一種求而不得的歡愉，以至於很多年後，他格外的厭惡與之相關的東西，認為那十分的骯髒。

  後來，喬月一直試圖用各種羞辱他的方式去磨掉他的自尊心，讓他從此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不過還沒有成功，官府派來的人就搗毀了這裡。

  喬月提前得到了消息，匆匆逃走了，走前，還用粘了鮮紅口脂的嘴唇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唇印，說五日之後讓他回來找她。

  他剛用袖子擦掉臉上的紅印，江子峋就突然朝他撲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兇狠，「你為什麼要過來？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拼命地掰著他的手指，以求得一絲喘息的機會，他生下來的時候就營養不良，因為很少吃飽過飯，他生的很瘦弱，直到前段時間被送到大伯家裡來，才吃胖了那麼一點點，然而他的那一點力量，和子峋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他差點以為，他就要死在自己家人的手裡了，幸而官府的人及時踹門而入，救下了他。

  他們被救回家中的當晚，江子峋又變回了那個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好孩子，全家人都圍著他們坐在堂屋裡，大伯和伯母都誇他是個勇敢的孩子，要派人去把他母親接過來看他。他卻不敢抬頭去看江子峋一眼，害怕再次看到那樣兇狠的神情。

  江子峋鬱鬱寡歡地在屋裡躺了五天，家裡人以為他嚇壞了，沒有去打擾他。

  第五天的時候，他偷偷掀開江子峋房間的窗戶，看見屋裡空無一人，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江子峋才回到了家裡，神采飛揚，滿面紅光。家裡人以為他溜出去玩了，沒有多問，只有他知道他去了哪裡。

  從那以後，江子峋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一次，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候，還邀請他一同前往，他沒有答應，兩人的關係因此漸漸越來越差，越來越疏遠。

  沈洛醒來的時候，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四肢，睜開眼，就看見江仲景坐在她身邊，沉默思考著什麼，官服也沒有換下。

  她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的袖子，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江仲景轉過頭，說：「不早了，太陽都快下山了，還睡呢，小懶豬。」

  呀，一不小心，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孫嬤嬤怎麼也不叫她。

  她坐起身，推他去換身舒適的衣服，他順勢抱住她，從發間一股茶花香中嗅到了一絲藥味。「怎麼有股藥味？你生病了嗎？」

  「沒有。」沈洛想起中午的事，心情就不大好。

  江仲景問：「那你喝的什麼藥？」

  沈洛湊到他耳邊，輕飄飄地回道：「求子的藥。」

  江仲景一愣，以為她在和自己開玩笑，說：「你別胡鬧了。」

  沈洛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才沒有胡鬧，我可是女媧轉世，要什麼男人啊，我自個兒就能生一窩大胖小子出來，你信嗎？」

  江仲景是一頭霧水，溫和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又說起這事了？」

  沈洛抿了抿唇，見他一提起孩子的事就不大耐煩的樣子，有點生氣，掀開被褥從另一側下去了。

  江仲景忙追上去，一把從後頭把她抱住，不讓她逃，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擰著眉，一邊溫言哄著，一邊思考自己哪裡做錯了。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是母親讓你喝的藥嗎？」

  沈洛低頭絞著自己的雙手，撅著嘴委屈兮兮的，不想說話。身後的人頓了頓，放開了她，說：「我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