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致幻劑

  「除非，他給宇文肖下了致幻劑。」江仲景若有所思。

  沈洛心提了起來，問道：「什麼是致幻劑？」

  「就是一種服用下去後，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人產生強烈的幻覺，分不清真假的藥劑，這種藥劑若過量可以致人死亡，少量的話可以操控人的心智。」江仲景沉思了許久，將某種可怕的念頭壓在了心底，搖了搖頭，說：「不過，這種藥劑十分難尋，大哥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定是還有其他的辦法。」

  沈洛被他的描述嚇到了，深刻體會到了這世界的險惡和自己的無知，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呢？」

  江仲景頓了頓，腦袋中閃過江子峋痛苦地爬向那個女人的場景，斂下眸光，淺笑著對她說：「當然是從書里看來的，小傻瓜。」

  沈洛莫名被嫌棄了一通，就不想和他說話了，下去吩咐孫嬤嬤準備晚膳，然後去後院看看三妹妹書讀的怎麼樣了。

  沈洛在屋裡守著三妹妹背了一會書，孫嬤嬤進來說，大小姐來了。兩姐妹不約而同地喜出望外，三妹妹剛想放下書去迎接大姐姐，就被沈洛攔住了：「你接著背，一會兒大姐姐進來看到你認真讀書，定要誇你。」

  沈言有些失落，「哦」了一聲，其實比起被大姐姐夸，她更想出去接大姐姐。

  沈洛帶著孫嬤嬤走出竹意堂，便瞧見沈秋迎面走過來。

  「大姐姐，」沈洛走上前攬住她的胳膊，「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沈秋說：「下了值正要回家，路過這，就進來看看。三妹妹呢？怎麼沒見她出來？」

  沈洛瞬目道：「三妹妹在屋裡讀書呢，我帶姐姐去看看。」

  「你這個做姐姐的成日不學習，反倒監督別人上頭了。」父親生前對她的這個大姐管教的最為嚴厲，卻對底下兩個妹妹格外放縱溺愛，讓她意外的是，沈洛竟有一天，也開始意識到了讀書的重要性，只不過不是企圖改變自己，而是對著三妹妹下了狠手。

  沈洛被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辯解道：「三妹妹還小，不像我，已經沒得救了。」說完，又補充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江仲景說的。」

  沈秋知道她慣會找藉口，這會也不說她，「你知道，林蔚下個月要回京了嗎？」

  「你也知道了。」沈洛低下頭，躲避著大姐姐的眼神，提起林蔚，她總是莫名的心虛。

  沈秋凝視著沈洛，嚴肅道：「我以為，你把事情都告訴林蔚了，可我昨日收到他的信，他讓我好好照顧你，說他這次立了大功回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經成婚了。」

  沈洛的臉頰有些發燙，越埋越低，聲音細細小小地：「我哪知道，他會這麼快就回來，我原本想著，等他忙完了上任的事情，在雲州安定下來了，我再慢慢寫信告訴他事情的經過，他會理解的......」

  「你憑什麼認為他會理解呢？」沈秋皺著眉，打斷了沈洛的話。

  沈洛叫大姐姐嚇了一跳，她從來不這麼嚴肅的和她講話，今日是怎麼了？沈洛抬眸小心翼翼地看著沈秋，問道：「大姐姐，你那麼生氣做什麼？」

  「我沒有生氣。」沈秋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後，放輕了語氣，否認道，「姐姐只是覺得......父親從小就教育我們做人要誠實守信，你與林蔚曾許下過諾言，他待你一片真心，你不該這樣隨意欺瞞他。」

  沈洛撅了撅嘴，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你別和我說什麼這只是一個意外，你若有心處理好這件事，多的是機會和時間，」沈秋接著說道，「沈洛，你就是在逃避，你不敢直面他，是因為你心裡還有他。」

  「大姐姐！」沈洛緊張地拍了一下她的胳膊，「這話不能亂說，我心裡早就沒有他了。再說了，我和他當初的承諾，只是小孩子之間的喜歡罷了，哪能作數呢？如今我們都長大了，都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就不要再拘泥於過去了，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好好和他談談的，姐姐你就放心吧。」

  他會原諒她的......沈洛不停地自我催眠，似乎是在填補內心的愧疚。

  沈秋聽著沈洛口中說出來的話，眸光暗了暗，說不出的失落和氣憤，「洛洛，你變了。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了。」

  「我......」沈洛被噎的一愣，乾巴巴地擠出一絲笑容。她咋就變了？嫁給江仲景，原也不是她的本意呀，她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乾等著被二嬸嬸迷暈抬入淮陰侯府嗎？

  「大姐姐。」

  沈言突然出現在廡廊下，手裡拿著書，她在屋裡等了好一會都不見人，忍不住出來看看。兩位姐姐怎麼站在院子裡不動，臉色看上去都不大好的樣子。

  「言言，過來。」沈秋招手讓沈言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一臉慈愛，「最近都在家裡做什麼？可有想姐姐？」

  沈言說：「大姐姐，言言還有不到四個月就要考試了，每天都要早早起來讀書，可辛苦了。」

  沈秋撫慰道：「言言真乖，大姐姐今晚帶你去西市吃東西，好不好？」

  「好呀好呀。」沈言眼睛一亮，這可是意外之喜。

  「大姐。」沈洛皺了皺眉，「這會天色快暗了，改日再去吧。」

  沈秋說：「西市就是要晚上去才熱鬧，你別操心了，我會準時把三妹妹送回來的，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趕緊去陪你的首輔大人吃飯吧。」

  沈言躲在大姐姐身後，笑嘻嘻地朝二姐姐擺了擺小手，沈洛也實在不忍心打擊三妹妹的熱情，便答應了。

  晚膳布置在東次間，沈洛一個人踏進屋裡時，菜全都上齊了，江仲景卻坐在炕上看書，聽見她回來的腳步聲，抬起頭，問道：「怎麼才回來？」

  沈洛說：「大姐姐過來了，帶三妹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