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望

  「慧姐兒，這位是你二表嫂。」老夫人感受到了徐慧的敵意，也很是為難，擠出笑容一本正經地給徐慧介紹沈洛。

  徐慧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裡，不情不願地看向站在那的沈洛，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表姨，表哥呢？表哥怎麼不來看我？我不要見這個人，您讓表哥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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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洛抿了抿唇，移開視線，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看這位驕縱無理的表姐當著她的面覬覦她的丈夫，但瞧著老夫人的態度，想是十分重視這位徐姑娘的，或者說，還有一些愧疚，若不是江仲景這一病，沈洛意外進了府沖喜，老夫人原本是想撮合徐姑娘和江仲景的，不然也不會讓她在這住這樣久。

  徐慧喜歡江仲景，做夢都等著嫁給他，這沈洛老早就知道，如今在徐慧心裡，她大概就像個忽然闖入的第三者吧。

  老夫人把沈洛叫過來，無非就是想讓慧姐兒看看清楚，江仲景已經娶了這個女人，希望慧姐兒能早點認清現實，打消心思，誰知這慧姐兒竟這般固執，當著沈洛的面都敢不給她面子，想來是真對老二上了心。

  「仲景還在書房忙公務呢，你表嫂來看你也是一樣的，快把藥喝了，你看你都病了多少天了，聽話啊。」

  「我不喝我不喝，」徐慧把頭撇到一邊，下了決心要胡鬧到底，這個女人算個什麼玩意，憑什麼她一來連表嫂都不幫她了，「我辛辛苦苦照顧表哥三個月，連他半夜睡覺都守在他屋裡，現在為了他累病了，他為什麼都不來看我？」

  孫嬤嬤瞧見徐慧一面述說一面哽咽的矯情模樣，氣的都恨不得上去揍她，真真是從未見過哪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的不要臉面，敢當著主母的面光明正大的跪舔男人。

  江老夫人的心情也是很複雜，前個月和沈洛議親的時候，她就怕這姑娘不同意，特意瞞著她，一直到大婚的前兩天才告訴她真相，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累的，第二天就病倒了，大夫來看過幾趟，依舊是喝了藥就吐，醒來就吵著要見表哥。之前是她表哥病了見不了她，現在是有沈洛在，不方便見她。

  老夫人有點後悔，何不在還在議親的時候，就找機會把這丫頭送回去呢？

  「慧姐兒，你若再不肯吃藥，我可就要告訴你父親，讓你父親來把你接走了。」老夫人狠下心，在表外甥女和兒媳婦之間，還是選擇了兒媳婦，畢竟慧姐兒早晚是要嫁出去的，而兒媳婦卻是要和她兒子過一輩子的。

  徐慧一聽到父親二字，就撅著嘴要哭，沈洛趕在這姑娘哭出來之前，說道：「表姐想要見二爺，我親自過去請他過來就是了，表姐為了二爺的病日夜操勞，可別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老夫人有些意外沈洛能這樣大度，對於徐慧的瞎鬧，也沒有生氣，她好像聽說過，高門望族養出來的姑娘，都要求女兒家出嫁後不得善妒，要時刻在丈夫面前保持端莊恭順，體恤婆母，甚至主動給丈夫納妾，為家族開枝散葉，才能得到丈夫尊敬。如果是這樣的話......老夫人看了一會年紀已然不小的慧姐兒，搖搖頭嘆了口氣，主母再大度又如何，她那個兒子，就是個油鹽不進的，能接納沈洛一個都謝天謝地了。

  沈洛自然不會親自去請江仲景，而是打發了小廝去，自己則裝模作樣的在江仲景書房外的園子逛了兩圈。下過雪後的空氣很好，驅散了不少胸中的濁氣，沈洛覺得心裡沒那麼不舒服了，準備帶著孫嬤嬤回屋，卻瞧見江仲景披著灰鼠皮斗篷從踏雪閣走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愣。

  他真的要去看徐慧？沈洛以為他這種悶葫蘆，是不會理會一個小姑娘的，現在看來，也不盡如此。可他要去，那她身為妻子，是不是也應該一起去？

  江仲景神情古怪地看了沈洛一眼，不曉得這傢伙大晚上站在雪地里做什麼，嘆了口氣，自顧自走了。沈洛猶豫了那麼一瞬間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她還是得去看看好，誰曉得那徐姑娘又要整什麼妖蛾子。

  孫嬤嬤卻有些擔心，按照她過來人的經驗，男人都是受不住小姑娘撒嬌的，更別說，那徐慧還是因為照顧江二爺生病的，若是二爺一個心軟，聽進去徐慧的話，那將來她們後宅可不熱鬧了。

  「夫人，」孫嬤嬤拉了拉沈洛的袖子，忍不住勸道，「您要不要勸勸二爺？」

  沈洛好看的眉頭皺起，一臉端嚴，想了半天，冒出一句：「開不了口。」

  也是，孫嬤嬤曉得她們夫人臉皮一向薄，說不出這種話。

  江仲景在前面大步走著，不知道倆主僕在後面小聲嘰嘰喳喳說著什麼，沈洛走著走著，步子停了停，覺得有些不對勁，「二爺，您是不是走錯了？」

  江仲景停步轉身看向沈洛，頗有幾分教書先生的威嚴，「來過幾次了，還不認得路？」這傢伙從小讀書記性就不好，要她背一篇文章背得哭天喊地的，現在居然連自己住的地方的路都不認得了。

  唉，孺子不可教也。

  問完話，江仲景就接著走了。

  沈洛一愣，忽然反應過來，他是要回竹意堂，不是要去徐姑娘那，她忙踩著小碎步跟上江仲景，試探性地問道：「二爺不去看看徐表姐？」

  江仲景問：「為什麼要去？」

  「因為，因為......」是啊，為什麼要去？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啊，誰都知道徐慧對他的心思，若是他今晚去了，她這個正室的面子往哪擱？

  沈洛莫名有些小得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慶幸什麼，她又不喜歡江仲景，可能女人天生就喜歡這種和另一個女人較勁的感覺吧。

  回到竹意堂後，丫鬟小廝都候在了外頭，江仲景不喜歡有女人進他的屋子，沈洛只能自己沐浴，自己絞乾頭髮。

  江仲景沐浴的速度很快，出來後就坐在羅漢床上看書，全然當沈洛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