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爭吵

  江老夫人連續問了幾句話，兒子都敷衍著回答了，她也有些心虛，看向呆呆的沈洛，朝她招手道：「洛洛，過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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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洛乖巧地走上前，搬了張圓凳坐在老夫人身邊。江仲景看著這個一覺醒來，突然出現的「妻子」，腦殼都要炸了。

  「這簡直就是胡來！」江仲景指著沈洛說道。

  江老夫人叫兒子吼這一嗓子，一臉委屈，若不是為了他，她會去做這種逼人沖喜的事情嗎？

  「兒子和您說了多少次，什麼高僧，什麼命數，都是騙人的，您怎麼就是不聽呢？」

  江老夫人反駁道：「你當時病成那樣，太醫都說不準了，你不知道我這當娘的心裡有多慌，你看你看，咱洛洛一嫁過來，你不就醒了不是？這說明，那高僧沒有胡言亂語。」

  江仲景說：「我那是被她嚇醒的！」

  沈洛抿了抿嘴，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只好望向房中央的八角暖爐，想她沈洛從小到大何曾有過被嫌棄的時候，可今時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江老夫人見兒子這般不給面子，表情有些掛不住了，抓過沈洛的手握在手心，「你怎麼說話呢？不管你同不同意，洛洛已經是我們江家的媳婦了，你這一把年紀也該成家了，咱洛洛小小年紀嫁給你都還沒說委屈呢，你生什麼氣？」

  江仲景登時氣上心頭，先不說家人瞞著他私自安排了他的婚事，就說選的這個媳婦吧......江仲景還記得，一年前他罰她抄了三百遍《岳陽樓記》，把她氣得哇哇直哭，這會兒竟就稀里糊塗的成了他的媳婦？

  這兩人今後要如何相處？江仲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不喜歡生活中忽然多出一個女人。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江仲景覺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反了，喉中好似被什麼堵住了似的，難受極了，老夫人發覺兒子有些不對勁，給他拍了拍背，他捂著嘴一陣悶咳，竟咳出血來。

  江老夫人大驚失色，正巧江仲允帶著徐太醫趕來，她慌忙道：「太醫快來瞧瞧，怎麼突然咳血了？」

  這該如何是好......

  徐太醫淡定地放下藥箱，開始給江仲景搭脈，眉頭微微蹙起。

  一屋子的人，除了沈洛，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徐太醫的表情，企圖從中看出什麼。沈洛卻還在思考方才的事，如果說，先前江仲景並沒有向江老夫人說的那樣，答應與她的婚事，那她還能從這場婚姻中，求得她想要的庇護嗎？

  沈洛正出著神，卻無意與江仲允對上了目光，很快又不約而同地各自移開。

  徐太醫摸了大約有一刻鐘的脈，期間老夫人至少問了不下十次：「太醫，我兒子怎麼樣了？」

  徐太醫說：「首輔大人氣血淤阻多時，如今一口淤血吐出來，氣通了，這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老夫人不必過度擔心了。」

  江老夫人鬆了口氣，驚喜交集，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沈洛的手背，「就說我們洛洛是有福之人。」回頭得空，她得再去拜訪一下那位高僧，捐幾百兩香火錢。

  江仲景扶額，表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