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了不得的計算能力

  一直站在旁邊的寧四牛震驚了。

  就那兩背簍東西，就賣了二十兩七百二十文錢？

  真多！

  寧四牛有些暈乎，看寧語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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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小語真的是太厲害了。

  「不對！」

  始終不曾開口的蕭千曄說話了。

  其話音方落，在場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掌柜蹙眉。

  店小二不悅。

  帳房先生憤怒。

  寧四牛震驚。

  寧語則是笑了。

  她在心中早就算出來了答案。

  而且，她無比堅信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倒沒想到，蕭千曄也發現了不對。

  寧語的算術法，是在曾去過的一個叫華國的地方學來的。

  那裡，有一種專門計數的數字，特別好用，叫阿拉伯數字。

  還有專門的算術方法。

  加減乘除，是最基礎的。

  寧語是有自己的簡便算法。

  蕭千曄呢？

  他用的是這個時代的算法吧？

  竟也不用算盤，就給算清楚了？

  寧語還沒來得及問，那邊的帳房先生已經不陰不陽地問了。

  「不對？哪裡不對了？老夫在這臨安堂當帳房也有十幾個年頭了，算過的帳目無數，還甚少出錯的。你一個毛頭小子，知道怎麼算術嗎？就算知道，算盤你都不曾碰一下，如何敢質疑老夫？」

  蕭千曄說：「我沒有質疑老先生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事實？你所說的事實，就是老夫算錯了？」帳房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現在的小年輕，毛都沒長齊，字也不知認識幾個，就敢出來大放厥詞了？好笑！」

  蕭千曄也不生氣，而是看向掌柜，很認真地說：「掌柜，天麻有十八斤六兩六錢，一斤一兩銀子，合計十八兩六百六十文。

  猴頭菌有十二斤三兩五錢，兩百文一斤，合計二兩四百七十文。

  兩樣東西加起來就該是二十一兩一百三十文錢。

  老先生算出來僅有二十兩七百二十文錢。

  相差四百一十文錢。

  這點錢，對掌柜來說，或許不多。

  但，對我們這些土裡刨食的農家人來說，一年都未必能賺這麼多。」

  現在的物價，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

  一斤緊俏的肥豬肉，九文左右一斤，但一斤瘦肉只需要六文，豬心、豬肺、豬肚、豬大腸這些，都沒人買，幾文錢能買一堆。

  一斤最貴的細長精選大米八文一斤，這種米，只有不差錢的貴人會買。

  一般的米，就那種含著碎米，還有穀殼的那種五文一斤。

  帶殼的穀子，三文一斤。

  一斤精磨白面六文一斤，挑選過的全麥麵粉是五文，含大塊麩皮的那種粗麵粉則是三文，整顆的麥子是兩文一斤。

  一尺好的布料，七文錢。

  一尺普通的布，只需要三文。

  四百一十文錢，可以買很多東西了。

  別說農家人，便是對於城裡人來說，都是不小的數目。

  畢竟，農家人平日都看顧地里，只有得閒，才會出去找些活做。

  一天下來，多的時候掙個二三十文，少的時候只能幾文。

  一個月下來，也就兩三百文收入，少的時候只有一百多文。

  掌柜震驚，看蕭千曄的眼神多了幾分嚴肅。

  「年輕人，你可知，若然你說得不對，是什麼後果？」

  這事，說小了，就是蕭千曄質疑帳房先生。

  說大了，就是蕭千曄在質疑他們臨安堂。

  可大可小。

  蕭千曄也不畏懼，他說：「對不對，讓老先生再算一次便知。」

  帳房先生心中本就憤怒。

  聽蕭千曄那麼一說，火氣更甚。

  「很好！老夫就再算一次，讓你這黃毛小兒好好看個清楚。」

  說話的同時，帳房先生已經將算盤撥得噼哩啪啦作響了。

  蕭千曄一直在盯著帳房先生的動作。

  很快，他說指著算盤，提醒：「老先生，這一步錯了，應該七百四十。」

  寧語也是一直在看著帳房老先生算帳。

  懂算盤的她，也看出來了問題所在。

  聽到蕭千曄說起，她立刻崇拜地看了過去。

  「曄哥哥真厲害！」

  蕭千曄頓時臉紅了。

  有些害羞，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他家小語，怎麼就這麼可愛，這麼討人喜歡呢？

  寧四牛：「……」

  小白菜和豬……

  真是夠了啊！

  能不能考慮一下他這單身的心情。

  掌柜的視線也是一直在帳房先生這裡的。

  帳房先生聽到掌柜的話，面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不過，有蕭千曄指出了問題，他還是壓著性子，又再算了一遍。

  這一次，帳房先生是邊撥算盤，蕭千曄邊提醒。

  哪裡錯了，該怎麼去算。

  一一道出。

  開始的時候，帳房先生還是憤怒至極。

  可當思緒不自覺地跟著蕭千曄走，還算出了不一樣的答案，且，他又一次計算，得出的結果，與蕭千曄最初說出的銀錢一樣的時候。

  帳房先生就沒法淡定了。

  再看蕭千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晚生，你這算術，真是好。」

  「嗯。」蕭千曄不知道帳房先生說的話，到底是出於真心的誇獎，還是諷刺，也不好說太多。

  帳房先生的面色又不好看了。

  這個臭小子，真以為一次算對了，就比他厲害了？

  誇他一句，還真傲上了？

  若然蕭千曄知道帳房先生是這樣的想法，必然會大呼冤枉。

  他根本就沒有傲啊！

  他更沒有說自己就比帳房先生厲害。

  掌柜也算是看出了些門道。

  他看向帳房先生，問：「陸先生，能確定是多少錢了嗎？」

  「掌柜，確定了，跟這位小兄弟算出來的一樣，二十一兩一百三十文錢。」帳房先生說：「之前，是我算錯了。」

  「算清楚了就好。」掌柜道。

  他也不懂得算術，平日裡，都是帳房先生算的。

  十幾年了，都是陸先生在算。

  以前，很少出現問題，他也就相信陸先生很是厲害。

  再者，用習慣的人，了解其為人，知道對方是一個好的。

  沒有對比的時候，就很難看出東西。

  今天，有了對比，還是如此大的對比，掌柜心裡就免不得生出了一些心思。

  相較來說，眼前這一位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少年，比他這店裡用了十幾年的帳房先生更是厲害呀。

  如果，能夠將這位少年留在店裡當個帳房，且不說能給店裡省下多少算帳時間，便是這正確率，也能大幅度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