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妥協？

  「哎呀，怎麼就說了呢？」陸語晴笑眯眯的，此前初來乍到，她不太適應，如今既然適應，自是用著原本的性子。

  「這可是我給相爺的大禮，你這人真晦氣。」

  「陸語晴！」

  陸憲臣聽得明白，也知曉門房沒有騙他的膽子。

  最重要的是，陸憲臣將門房那慘白的臉色看得明白，心宛若被一隻手緊緊的捏住，讓他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老爺，快，快讓人打死這個孽障！」

  大夫人此時只覺得腹中絞痛，說話也不大利索，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開口讓陸憲臣要了陸語晴的性命。

  在她這等身份『尊貴』的人眼中，自然不覺得陸語晴這個賤婢所生的『陸家三小姐』是個動不得的人物。

  「我死了也沒什麼，總歸你們都得給我陪葬。」陸語晴依舊笑眯眯的，因著她方才那一手，原本聽見動靜圍過來的陸府家丁也不敢靠前。

  雖說是為陸憲臣辦事，但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沒了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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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相若死了，你也沒法活著走出去。」陸憲臣到底在朝為官多年，雖被陸語晴這一手鎮住，卻也憂心自己的性命，腹中絞痛之餘，依舊能夠殘存幾分冷靜。

  「這是自然。」陸語晴笑笑，神色越發淡定，「我要的對於相爺來說只是動動口的小事，就看相爺願是不願了。」

  陸憲臣心中清楚，但不著急開口。

  一則因為不知陸語晴說的真假，二則覺著自己當朝相國，若是被人就這樣威脅，還是自己這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威脅，如何都會讓人瞧他不起。

  這個臉面，陸憲臣不願丟。

  「給你母親給位分，不是不可。」陸憲臣語速緩慢，面色也隱隱泛白，額頭有浮現細密的汗水，瞧著是在隱忍痛苦，「你先解毒。」

  「這可不成。」陸語晴搖了搖頭，「我解毒之後你便不認答應的事情，那我能怎麼著？」

  「三妹當真是天真的很。」

  陸傾言的聲音驟然響起，這時候陸語晴才發覺她一直在大夫人的身後，只是其身子嬌小，陸語晴的注意力又一直在陸憲臣的身上，若她不出聲，還真是沒注意有這麼一號人。

  「縱然你如今本事過人，可歷來沒有婢子為妾的道理，若是旁的府邸也就罷了，這是相國府，三妹莫不是想讓父親臉上蒙羞？」

  「若是父親面上無光，三妹出門在外，自也會被人戳著脊樑。」

  「倘使妹妹不嫌棄，我可做主，讓你入了母親名下，冠上相國府嫡女的名頭。」

  陸傾言的聲音輕輕柔柔的，縱然也中了陸語晴的毒，此時依舊維持著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面容也是平靜的很，看向陸語晴的眼神還帶著絲絲擔憂。

  像極了一個為自己妹妹憂心的嫡姐。

  也難怪外頭對陸傾言的評價極高。

  「我只是洗腳婢所生之女，擔不得正室夫人之女的名頭。」若換了原本的陸語晴，陸傾言此言一出，就已經是極為動人的籌碼，「為人子女，無非只是想讓父母過的好幾分，生父位高權重，自然不需我這期盼，只餘下我的生母，依舊在受苦難。」

  「大小姐既然這般明事理，當是能理解我的想法。」

  陸語晴說的客氣，並非是覺著眼前的陸傾言是什麼好人，而是因為她向來是對什麼人就什麼態度。

  陸傾言既然要和她玩兒軟刀子，她也不是沒法應對。

  「相爺，這時間也過去了許久，可想好了？」

  「三妹，你——」

  陸傾言眉頭微蹙，眼中的無奈似乎又深了幾許。

  「給柳氏換身新衣再帶過來。」陸憲臣聲音微沉，側眸看了眼自己最為寵愛的大女兒，「陸語晴，你最好言而有信。」

  「本該如此。」

  得了陸語晴的答覆，陸憲臣的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

  稍許之後，就見著柳氏被人領了過來。

  雖說身上是一件新衣，但她的手上還沾著白色泡沫，額頭冒著虛汗，臉色慘白，雙腿還在微微打顫，一瞧就知此前受了不少磋磨。

  陸語晴眼眶有些發澀，原身往日對柳氏兇惡，無非是覺著她不成器又逆來順受。

  此時多少也覺著心疼。

  用著旁人的身子就是這點不好。

  只望柳氏事了之後，原身殘存的意志能夠徹底消散。

  「原來相府的下人便是這樣對待相爺的枕邊人的。」

  「縱然身份卑微，可也是相爺的枕邊人，被下人如此蹉跎，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掉誰的臉面，又是受了誰的意。」

  陸語晴只看了柳氏一眼，之後便扭頭直勾勾的盯著陸憲臣。

  「相爺，您當真能夠容忍這些人以下犯上，為虎作倀？」見陸憲臣不語，陸語晴便又笑道：「看來相爺還是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毒藥，是會要人命的。」

  「不巧，我也不稀罕自己這條命。」

  話音落下，陸憲臣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

  他此時已經是忍著劇痛，這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一旁的陸夫人與陸傾言，已是被人扶著才能堪堪站立了。

  「寫柳氏名諱入族譜，抬為姨娘，賜落梅苑！」陸憲臣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這麼一句話，「如此，你可滿意？」

  「自是滿意。」

  陸語晴笑著點頭，明明是溫柔的模樣，卻偏生讓陸家人恨的牙痒痒。

  柳氏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只知曉自己的女兒與陸憲臣等人對峙一番後，便得了自己成為姨娘這話，還賜了個院子給她住著……

  「語晴，你——」

  「母親好生住著便是，其餘的不必多問。」陸語晴回頭，對著柳氏微微一笑。

  「宿主，這事兒就算結束了？」

  「不然還能如何？柳氏有個位分，留在相府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在太子跟前有些用處相府的人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但我總覺著沒這麼簡單。」

  小玄子話音落下，陸憲臣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道：「陸語晴，解藥。」

  陸語晴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再度一揮手，此後眾人頓覺腹痛之感霎時消失，仿佛方才儘是錯覺。

  而下一刻，就見陸憲臣厲聲呵道：「來人！將這孽障給本相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