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范成月不在的學校

  夏美偷溜著帶上門，急急忙忙往學校去，就擔心被媽媽給抓包。

  進門出門關門，心情都是緊繃著的。

  等離開家，夏美額頭上冒了汗珠。

  她擦了擦汗水，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偷偷摸摸的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她背著東西到學校。

  楚校長還沒來。

  夏美先去辦公室旁邊的房間找小雨，她記得小雨是在這裡睡，要是還沒起來，自己可以喊她起來。

  

  推門進去，空空的屋子，床上被子都是折好的。

  昨天范成月也說過自己找了人照顧小雨。

  從昨天也就沒有在學校裡面睡。

  看小雨不在房間裡面，夏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先放東西，然後開教室門，因為最近冷起來了，范成月之前還有準備的碳，夏美把埋著的灰弄開，裡面就有火星。

  夏美把炭加上。

  等風吹燃炭火沒了煙霧，趕緊放進教室裡面。

  把教室裡面的事情做完。

  夏美去校門口開門等學生來。

  要說可惜的就是，夏美除了幾個印象深一點的學生，其他的學生都不怎麼熟，天天都在見面，可是叫不上名字。

  家長把學生交給夏美，也算是知道夏美了，把人交給夏美就走了。

  夏美溫柔地對著小孩子們笑，反正不管做啥，笑容掛在臉上總是對的。

  小雨是被一個比較年輕的女孩子送過來的。

  小雨和那個女孩子一直在說什麼，小臉上一直都是小女孩子的笑容，特別天真爛漫。

  夏美遠遠看著。

  這才是小女孩兒該有的日常。

  那個女孩子應該和夏美差不多年紀大。

  「老師你好，我把小雨送過來。」

  說話特別溫柔，人也特別秀氣。

  人嘛，不免對比較溫柔的女孩子更有好感。

  夏美讓開身讓小雨進去。

  女孩子對著夏美道謝。

  「老師，你辛苦了。」

  夏美聽得耳熱。

  「沒有沒有。」

  「那我下午再來接小雨。」

  「好的。」

  等學生都到教室，夏美點了點人數，還是差周月和楊寧。

  夏美帶著他們出來做操。

  范成月不在學校。

  夏美一個人是真感覺到累了。

  做完操之後，從上課開始，小孩子總是在夏美講課的時候圍著夏美追問為什麼不是范老師給他們上課。

  夏美耐心解釋，范老師出去考試了。

  可一直解釋，小孩子也沒認真聽進去。

  還一直追著夏美問，考試什麼啊，是不是和他們考試一樣。

  開始還能耐心回答，可說的次數多了，就感覺口乾舌燥的，夏美剛想著喝口水回答，學生舉手。

  「老師，我尿在褲子裡了。」

  還好夏美這次是有經驗了，處理起來也不麻煩，她下講台去帶他出來，看見他桌子上貼著白紙寫的字。

  「文明。」

  夏美還以為這是他需要學習的呢。

  「這個字是你們自己寫的嗎？」貼在課桌上來激勵自己。

  小孩子苦著臉。

  「老師，我叫文明。」

  夏美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哦，你叫文明啊。」

  「嗯。」

  「哈哈。」

  夏美摸了摸頭，牽著他的手準備出去，轉頭就看見旁邊的桌上也有白色的紙條，夏美看了一眼念出字，「夏艷。」

  小女孩舉手答道：「老師，我在。」

  原來這寫著名字的紙不是一張。

  每個桌子上都有。

  夏美四處看了一眼，小雨用手擋住桌子上的紙條，不過她手小，小雨兩個字還是露出來讓夏美看見了。

  這下就不是湊巧了。

  是全部的桌子上都有。

  夏美指著桌上的紙條問了另外的學生。

  「這是你們的名字嗎？」

  「嗯，范老師給我們貼的。」

  范老師貼這個就是為了方便夏美。

  每個學生她可能記不住名字，不過這樣的話，就可以記住了。

  夏美頓時就明白這些紙條貼著的用處了。

  人都不在學校，有必要這樣上心嗎。

  昨天還那樣說自己，可做的事情又讓人覺得特別暖心。

  夏美臉上的表情沒變，可心境是變了的。

  「走吧，我們先出去換褲子。」

  夏美要帶著小孩出去，小孩從抽屜里拿了帶來的備用褲子。

  「你帶了褲子嗎？」

  夏美看見他手上拿著褲子還奇怪，還多帶了褲子的？

  「范老師讓我們帶地。」

  又是范老師。

  夏美也沒多說帶著小孩去了辦公室，害羞地捂住褲襠。

  「需要我幫你嗎？」

  「不要，范老師說我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好。」

  畢竟之前都是范老師幫自己，現在變成夏美，他就覺得害羞。

  他拿著褲子。

  「我自己換。」

  「那你換吧。」

  夏美扭過頭不看他。

  小孩趕緊自己慢慢換褲子，等著他換好，都已經過了十幾分鐘了。

  「老師，我換好了。」

  「換好了就回教室了。」

  夏美帶著他回教室。

  她把他打濕的褲子用水沖洗之後掛在學校的院子外面。

  還真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夏美做起來也沒覺得不順手。

  楚校長十點多到學校。

  讓夏美去了他的辦公室。

  也是說楊寧的事情。

  夏美聽見說楊寧，就想起自己和范成月不歡而散的事情。

  「校長，這件事我不清楚。」

  「你別撒謊，范成月都說了。」

  夏美沒覺得自己撒謊，她確實不是很清楚。

  事情一直都是范老師在負責，自己都沒插手，還不止沒插上手，范成月現在還覺得是自己和楚校長說了楊寧的事情，說起這件事，夏美心裡也是牴觸的。

  楚校長現在張口就說自己撒謊。

  「楚校長，要是范老師告訴你我在撒謊，那我無話可說，可我要說的都說了，這件事我確實不清楚。」

  「夏美，你也是女孩子，難道你不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孩子有多重要嗎？」

  夏美就是知道，所以才說不出口。

  這些話，自己要和范成月當面說清楚。

  還有就是，「楚校長，范老師來質問我，是我告訴你楊寧的事情，這件事，還希望你幫我做個證，你告訴他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她不受這個冤枉氣。

  楚校長聽著夏美說的話。

  「你火氣是不是太大了些？」

  夏美不覺得自己火氣太大，被人無緣無故怪在頭上說自己在背後嚼舌根，一個是學校的老師，另外一個是校長，她難道不能語氣沖一點嗎？

  她是生氣，她就是想要一個公平。

  「我只是就事論事。」

  楚校長聽著就是撒氣。

  誰告訴自己這件事的重要嗎？她怎麼跟范成月一樣，在這件事上一直防著自己。

  他是校長啊。

  「你上過大學，我自認為你是明白事理的。」

  不管校長說什麼，在范成月沒回來之前，夏美先不想說這些事情。

  「楚校長，外面學生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夏美，你。」

  夏美也知道失禮，但對於這件事，自己應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要是還有沒有說的。

  那就等范成月回來當面對質好了。

  夏美對著楚校長彎身鞠躬，從辦公室離開。

  夏美出去的時候，小雨已經在弄柴了，乾乾的小樹枝塞在可以熱飯的灶台裡面準備點火。

  夏美趕緊去接。

  「你別弄這個，我來弄。」

  小雨還是不和夏美多說話，不過夏美說把火柴給她，小雨就遞給她了。

  上次夏美留下的雞蛋，不管小雨吃沒吃，夏美第二天看是沒有了，雖然不指望一個雞蛋就能緩和關係，不過不要太牴觸自己就好。

  「你和同學們去旁邊等一下，我來弄。」

  夏美把火點燃，讓小雨站在隊伍裡面。

  她把每個小孩帶來的飯菜放在范成月準備好的蒸籠上，一盒一盒地按照位置放整齊。

  之前都是直接用火加熱，范成月也是考慮到不安全，自己走之後，以免擔心受怕的，就全部都準備好了。

  夏美被煙給嗆得厲害。

  徐園園和文明跑回教室拿著書，對著夏美給夏美扇風。

  夏美的碎頭髮全部都給吹飛起來了。

  徐園園說文明。

  「你力氣別那麼大。」

  徐園園就是之前夏美幫著處理褲子的那個女孩子。

  她這一喊。

  文明趕緊放小力氣，輕輕扇風。

  夏美不需要扇風，不過那個灶台需要。

  他們沒幫上自己，她自己說我來。

  徐園園把書遞給她。

  夏美接過書扇風，可一看上面的字，沒好氣，拿著書遞給徐園園。

  「徐園園，這是什麼。」

  「課本啊，夏老師。」

  是課本，她還不知道嗎？

  只是拿著夏美教的科目的書來給夏美扇風，真是風沒把人吹涼，覺得心涼。

  「你們把書拿進去，課本要好好保管的，這可不是用來扇風的。」

  「可是我們想給夏老師你扇風啊。」

  「不用扇風了，你們先把書給放進去。」

  徐園園和文明還有些不情願地拿著書回教室。

  其它小孩都等著夏美開飯。

  夏美俯下身吹火，被撲回來的煙沖了滿臉，她伸手扇了扇，沒忍住咳了咳。

  小雨從學生堆裡面出來，站在她旁邊，指著放在角落的柴。

  「那是范老師給我們熱飯準備的柴。」

  她自己都不到處看看的，大笨蛋。

  夏美眯著眼看那邊，她剛才用的就是灶台旁邊的，有些受潮了所以一直煙大還不燃。

  范成月放在院子那邊的柴火都是用塑料給蓋住的，夏美原先還以為是范成月的東西，自己也沒亂動。

  小雨都開口了。

  那就是可以動了。

  夏美把乾柴拿過來，把裡面打濕的柴全部抽了出來。

  乾柴遇上火，一下就燃燒了起來。

  夏美也不用被煙燻了，對著小雨說：「謝謝。」

  小雨扭過頭才不看夏美。

  對她的謝謝也是不屑一顧。

  站在小雨身邊的同學說小雨：「你不是不喜歡夏老師嗎？怎麼還和夏老師說話。」

  「你管我。」

  小雨哼了一聲，插著手特別高傲。

  她才不是想要幫夏美，她是自己餓了才提醒她的。

  鍋里的水燒開冒出熱氣騰騰。

  夏美讓學生把自己的凳子端出來準備開飯。

  大家按照放飯盒的位置站好，等夏美一個一個分好他們的飯菜，才把自己的給熱上。

  之前就讓夏美覺得奇怪的那個小孩子也在，夏美把飯盒給他的時候，盒子特別輕。

  夏美還以為是裝的少，等看他的時候，盒子裡面那是裝的少，是根本沒什麼，就一個生土豆，不過也沒蒸熟，夏美看見他往嘴裡放，趕緊抓住他的手。

  「這個不能生吃。」

  小孩被夏美突然抓住，一口就把土豆給吞了進去。

  「你別吃啊。」

  夏美就怕他噎住，趕緊捏住他的臉頰，也沒想太多，用手把土豆給扣了出來。

  「嗚嗚。」

  夏美都還沒來得及說半生不熟的土豆不能吃。

  小孩倒是委屈的哭了起來。

  楚校長聽見聲出來。

  「怎麼了嗎？」

  夏美說了他吃土豆的事情。

  楚校長倒是沒說太多，把掉在地上的土豆洗乾淨放進了蒸籠里。

  「哭做什麼，蒸熟了再吃也是一樣。」

  夏美看著他空空的飯盒，把自己的飯給他分了一半出來。

  夏美的好心，小孩沒接受，哭著躲楚校長背後。

  「她是夏老師，你怕什麼？」

  小子就是哭。

  楚校長讓夏美自己先吃，他來解決這件事。

  夏美這吃飯也吃的不安心。

  加上前幾次，好像也是這個小孩，是不是沒吃的才這麼瘦？

  夏美擔心的這樣想。

  徐園園端著飯盒坐在夏美旁邊，看夏美憂心的看著楚校長那邊。

  她悄悄和夏美說話：「夏老師，陳玥他爸爸都不給他吃飯。」

  夏美聽完一愣，回頭。

  「啊？」

  徐園園特別認真的對夏美點頭，繼續說道：「他爸爸是個壞蛋，總是打他。」

  小孩子對討厭的人分的特別清的。

  徐園園雖然害怕自己奶奶，可比起陳玥的爸爸。

  徐園園就覺得自己奶奶特別好。

  她就算年紀小，可是她看陳玥挨打時候的樣子，心裡感覺到恐懼。

  夏美聽完徐園園講的事情。

  從個人的角度來看，父子之間，就是大人要教育小孩，可也不會不給小孩子飯吃。

  夏美想到這裡就吃不下去飯了。

  她上次抓他手臂的時候，他掙扎的厲害，是不是也有這些原因？

  「徐園園，你知道陳玥家在哪裡嗎？」

  「知道啊，夏老師，你要幹嘛？」

  「你等會兒用紙給我畫出來看看。」

  「好啊。」

  徐園園倒是特別高興。

  夏美打開鍋里的土豆，捏了捏倒是熟了，夏美讓徐園園幫自己送過去。

  「你幫老師把土豆送過去一下。」

  陳玥好像也挺害怕自己的，自己就不過去了。

  徐園園拿著土豆去了楚校長那邊，陳玥躲在楚校長身邊，對徐園園遞給的土豆也不敢伸手。

  徐園園回頭看了一眼夏美，夏美對著她招手。

  「給他。」

  她用嘴型說著話，也不知道徐園園看懂沒有。

  徐園園把土豆塞進陳玥的懷裡就跑開了。

  雖然夏美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給他了就行。

  因為范成月教學生要自己洗飯盒的，夏美還沒吃完，就看見他們去水管那邊，用冷水洗碗，夏美趕緊叫住他們。

  「可以用熱水洗。」

  準備放飯盒給他們燒水，不過小孩子手快的很，洗完都收拾著進教室去了。

  不給夏美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