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責任與修養

  范成月是想讓袁方先把小雨放開，小孩哭得太慘了，有事好好說。

  

  只是袁方氣頭上，凶神惡煞的，根本聽不進去。

  她對著范成月發火。

  「你趕緊把她家長叫來，你知道我那西裝多少錢嗎？」

  她一吼，小雨就哭得更大聲。

  相比較起來，范成月說話的聲音就變小了。

  不過他是盡力安撫袁方：「阿姨，你先冷靜一下。」

  袁方聽不進去。

  「我讓你把她家長叫來，把我的西裝弄成這樣，你讓我怎麼冷靜？啊，我問你怎麼讓我冷靜。」

  她聲嘶力竭地一吼，被抓住的小朱也跟著哭。

  她向著范成月求助：「老師，老師。」

  她剛才先是被袁方扯開一甩，現在又被揪住，她覺得好害怕，范老師站在那裡，為什麼不過來拉自己。

  小雨控制不住，眼淚啪嗒地往地上掉。

  「老師，老師。」

  范成月往袁方那邊走。

  「老師在這裡。」

  袁方把小雨拽著往後一拉。

  小孩哭夏美就在拽她媽媽，看著她的心急，更是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媽。」

  你別這樣。

  她還沒說出來。

  范成月伸手去接小雨，「有什麼事，我們也應該坐下解決。」他想讓學生去找校長。

  只是作為大人的他們三個誰也沒想到，教室裡面衝出來的那群小孩直接對著袁方沖了過去。

  袁方第一時間護著夏美，擋在夏美面前。

  對那些小孩說：「你們想幹什麼？」

  那些小孩繞開范成月，對著袁方和夏美衝過去，直接又踢又打，還有年紀小的，對著袁方的腿就咬了下去。

  袁方吃痛，對著他們喊：「臭崽子你們幹什麼呢？」

  夏美也沒想到這些小孩會突然出手打人啊。

  她媽抓著小雨，還要護著自己。

  夏美又要保護她，又怕她動手打那些小孩。

  真的是要急瘋了。

  「媽，你先把人放開。」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那些小孩子揪著袁方又踢又咬。

  夏美在旁邊看得著急。

  那些小孩，對著她媽又踢又咬的，她也覺得很生氣，「你們別咬了。」

  她伸手拉開身邊的小孩，還一直怕自己力氣太大，把小孩傷到了。

  可是她不用點力氣，又靠不過去，她看見范成月拉著小孩，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了。

  趕緊對著范成月出聲。

  「你快阻止他們一下啊。」

  范成月一直在拉，不過一個人，兩個手，拉住兩個，還有幾個抓不住。

  他對夏美說：「你讓你媽媽先把小朱放下來。」

  這邊的小孩都是特別團結的，小朱哭得那麼慘，他們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大人。

  夏美也一直在拉袁方。

  「媽，你把那個小孩放開。」

  袁方怎麼放啊，就算那些小孩咬自己，她也不放，要是小孩跑了，她西裝去哪裡找人賠？

  「不行！」

  袁方這邊說不通。

  夏美只能去拉那些小孩。

  「你們別咬了。」

  那些小孩不聽，也聽不進去，袁方不放小朱，他們就一直打她。

  楚校長聽見外面鬧哄哄的，趕緊從辦公室出來，就看了眼前這一場鬧劇。

  「全部給我停下。」

  楚校長的威嚴還是有的，他一聲落下，雙方都停下手。

  那些小孩子乖乖站在一旁。

  楚校長快步走過去。

  他不會問那些小孩子。

  問范成月。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讓小孩和大人打架？

  他們是小孩，又不是流氓。

  「你說看。」

  那些小孩都低著頭躲校長，范成月讓他們站在一旁。

  和校長說這件事。

  「應該是小雨從教室出來倒墨水，撞上她們了。」後面的事情就是袁方那邊的問題。

  楚校長一出現，袁方揪著小雨的衣領也鬆了不少。

  只是她真就是氣昏了頭，那件西裝的錢，是她從自己和夏冬的骨子裡面榨乾出來的汗水，就這樣還沒有一天就被一個小屁孩給弄成這樣。

  她能不生氣嗎？

  「校長，還得麻煩一下老師幫我聯繫一下她家長，我這身西裝，今天才穿第一天啊。」

  楚校長看夏美身上的西裝。

  原本的白，現在變成了大塊的黑，黑白相間的，地上還有盒子，不過被人踩壞了。

  「是小孩撞的？」

  袁方趕緊回答：「可不是，我也沒必要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不是？」她對這衣裳多稀罕，他們誰知道？

  校長問小雨。

  「是你撞的？」

  小雨還在哭。

  楚校長板著臉。

  「別哭，回答我的問題。」

  這小姑娘平時就蹦蹦跳跳的，也撞過人，只是這次撞袁方這裡了。

  楚校長也不會直接說小雨，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承認才行。

  小雨不回答。

  袁方生氣地抓她衣裳。

  「校長就在這裡，你也別說我冤枉你，是你撞我姑娘的吧。」

  小雨抽抽搭搭地不回話。

  袁方那個氣。

  「你裝啞巴也躲不了要賠我衣裳這件事。」

  夏美拉了拉袁方的袖子。

  「媽，你溫柔一點。」

  范成月這邊的學生都站好，他讓夏美把衣裳先給他。

  「我去幫你試著用水洗一下吧。」

  「有水嗎？」

  要是有水，夏美就自己去洗，畢竟裡面的襯衣被污的位置有點尷尬。

  范成月指著院子不遠處的位置。

  「那邊有水管。」

  夏美看準方向，回頭叮囑袁方：「我去試試洗一洗，你先別發火了。」

  說完夏美往范成月指的方向過去。

  范成月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邊青苔比較多，要是摔著了也不好。

  夏美盯著被弄髒的地方，先試試用水能不能弄乾淨，能弄乾淨就不要太糾結這件事。

  不能弄乾淨的話，也只能再說。

  楚校長把學生都叫回教室。

  和袁方說。

  「我在這裡呢，你把小孩先放了。」一直揪著小孩的衣領，這樣就跟扣住人質有什麼區別？在學校不能這樣做。

  袁方心裡氣得抽抽，可是面上還得給楚校長面子。

  「那我這西裝？」

  她可說不出算了沒關係這話。

  楚校長也知道。

  「要是能洗，送去城裡洗。」

  楚校長這樣說，袁方也只能先鬆開手，不過鬆開手，也不是就讓小朱走。

  她一直在對著小朱說話。

  「你別想逃，你必須賠我衣裳。」

  范成月帶著夏美到了水管邊，夏美自己蹲下身，用水去洗，水才上去，黑色的又繞開增加了。

  夏美趕緊停手。

  「不能用水洗。」這樣洗下去，衣裳就真變成黑色了。

  范成月從衣裳里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夏美。

  「用這個。」

  夏美特別感謝：「謝謝了。」

  范成月也不是想給她，就是給她用：「你用了就還給我。」

  ......

  這就是當場要要回去。

  夏美還以為人家給自己的，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她快速擦了衣裳的水還給他。

  「打濕了，要不我幫你洗洗再還給你？」

  「不用。」

  范成月接過手帕往前。

  夏美拍了拍臉。

  還是有些許微妙。

  兩個人一起回去。

  夏美告訴袁方。

  「洗不出來了。」

  袁方心情早就崩了，現在就更崩，她對范成月說。

  「沒辦法，你也聽到了吧，你把她家地址告訴我，衣裳她得找人賠給我才行。」

  范成月想了想開口。

  「這衣裳多少錢，我給你吧。」

  袁方不是看不起范成月，就是覺得他也敢開口。

  「你賠不起。」

  一句話。

  弄得范成月下不了台。

  夏美站在旁邊都覺得這話特別不中聽，可是自己又拉不住自己媽媽。

  范成月臉上沒什麼變化，對上袁方：「一件衣裳，我應該還是能給。」

  「你是那丫頭的家人？」

  「不是。」

  「不是你來出頭，那件西裝，1299，加上襯衣不算。」你要給錢，那你就看能不能給。

  ——1299

  袁方沒撒謊，衣裳就是這麼貴，城裡的專賣店買的，收據也在，那個店也在。

  這個數字一說出來。

  楚校長、夏美、范成月。

  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就按照范成月來說，他們現在工資一個月500都不到，一件西裝1299，有點誇張了。

  夏美再仔細看了看身上的衣裳，這一套能1299？

  她媽瘋了還是她瘋了？

  她想說話。

  袁方踩著她的腳。

  還把夏美給擋在後面了。

  意思是你不要來壞事。

  小朱都不知道1299是什麼概念，她特別委屈，抱著范成月的腿一直哭。

  「老師。」

  范成月找不了小朱的家人。

  她家裡就一個60歲的老人，這種事老人也做不了什麼，1299告訴老人，范成月也不願意去想像發生什麼事情。

  而且這也不是買賣，也不能去講價還價。

  剛才還鬧哄哄的一群學生，因為袁方凶神惡煞的樣子，大家都趴在窗戶上看，楚校長呵斥了他們，他們也不離開。

  范成月開這個口，也不會說後悔。

  他還是對袁方說：「我賠你，不過一次給不完，要分幾次給。」

  他一次性給不了這麼多錢，肯定能給上，只是需要多給幾次。

  袁方多問了一句。

  「你怎麼說也是這些小孩子的老師，你要是騙人你不得好死。」

  夏美覺得腦袋真是被自己媽媽給砸了一拳。

  當著校長和這麼多小孩子說這種話。

  她是想道歉的。

  范成月卻看著袁方說：「我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他做不出來這種事。

  「好。」

  袁方找到范成月還這件西裝她就不鬧了。

  也不皺眉了，她還說：「明天夏美來上班，我讓她把發票帶過來，免得你說我騙你。」

  她也不想多要誰的錢，相比較起來想著覺得心疼那件西裝，就這樣被小孩給弄成這幅樣子，不過現在有人負責就好。

  范成月答應賠衣裳。

  袁方臉上也輕鬆了。

  「我拿回去洗，洗乾淨之後一起給你帶來。」

  小雨雖然年紀小，可是周圍發生的事情，她能感覺到一點，不過在她看來，是夏美突然出現的，不是自己做錯了事情。

  她對著袁方衝過去，舉著拳頭就打了下去。

  「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