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藏起來的寶貝

  夏美想解釋，不是說你們會害我，只是說我自己有更好的打算，我有想要做的事情。

  可惜呀，這些就算說出來。

  他們好像也不會理解自己，而且夏冬說到花錢的事情，夏美也知道，因為自己讀書不僅欠了外債，家裡的錢也用了不少。

  她說不出口。

  我都是因為你們，一直希望我上大學，我才堅持上完這個大學的。

  夏冬一通罵，夏美不說話，他也就沒什麼氣勢了。

  

  「跟你媽認個錯，她身體不好，你是知道的。」

  夏美就是因為知道才停下腳步的。

  就在父女倆說話的時候，袁方也從後面跟了上來。

  袁方眼神還是先在左右看，確認沒人，立刻出聲斥責夏美。

  「我生你養你培養你，難道就是為了讓你來反抗我的嗎？你想跑就跑遠一點，讓你爸爸來追你算什麼事？」

  夏美想要打住這件事，覺得這樣說下去也只會讓她們彼此之間更加覺得難看。

  夏美無奈地回答自己的母親。

  「明天我會去你說的地方。」

  夏冬和袁方一愣，妥協了？

  「真的？」

  「真的。」

  夏美答應了也不會反悔，袁方明白女兒的話，臉上的表情立刻由陰變晴。

  剛才怒火濤濤的樣子，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方吵架。

  一方做出妥協時。

  另一方的火焰，就會完全消散下去。

  這個真理，在夏家，永遠都是真理。

  一家三口比起去時的高高興興，回到自己家反倒是有些安靜了。

  袁方就是個矛盾體。

  前一秒和夏美爭的你死我活。

  下一秒就讓夏冬去幫夏美燒水洗臉腳。

  等水開，對上涼水，袁方把盆給夏美放在地上。

  「你先收拾，今天早點休息，明天精精神神的去報到。」

  夏美想說自己自己外面洗就行，哪有父母給自己打水的，才想要說，夏冬幫著她把新拖鞋拿出來放在凳子旁邊。

  他用手拍著上面看不見的灰塵，「你媽怎麼說，你就做就行了，我們有手有腳的，也不用你服侍。」

  袁方摸著女兒的腳，用手背試著水溫。

  「現在應該不燙了，你泡泡腳。」

  夏美把腳放進水裡，確實不燙了，而且水溫泡腳很合適。

  袁方抬頭問夏美，她臉上哪裡還有剛才的氣氛，這眼裡，臉上滿滿當當都是關心夏美。

  「怎麼樣？要是涼了，我讓你爸給你加點熱水？」

  夏美不敢再麻煩媽媽。

  「合適，正好。」

  「那就好。」

  袁方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彎身從門口拿了拖鞋，去外面，打開自來水管，用涼水對著腳一衝，也算是乾淨了。

  她拿了毛巾擦臉，對著進屋的夏冬吆喝。

  「夏冬，來洗腳。」

  夏冬趕緊從火房出來。

  問夏美。

  「水夠嗎？要是不夠，我再生火燒點？」

  夏美趕緊點頭：「夠了，夠了，我去燒點水，你們也用熱水洗。」

  這天漸漸的涼起來了，用冷水沖，總歸是不好的。

  夏冬才沒那麼多講究。

  「你用熱水就好，我和你媽早就習慣了。」

  說完就出門，接了袁方遞過來的毛巾擦臉。

  袁方問夏冬。

  「她表情啥樣？」

  說來說去，還是擔心夏美。

  「沒事了，她說去肯定就要去的，你別擔心了。」他擦完臉把毛巾給袁方，自己去拿水管沖腳。

  嘴上是說不擔心，袁方能不擔心才怪，剛才夏美跑掉的時候，自己覺得心都懸到嗓子眼了。

  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就跑了。

  袁方手上的毛巾擰緊。

  等夏冬洗完。

  袁方讓他靠過來。

  兩個人小聲的咬耳朵。

  夏美洗完腳，連水都沒倒，夏冬搶過去了，袁方把她推回房間。

  「趕緊休息，我明天做好早飯叫你。」

  「媽，我想和你聊聊。」

  「今天就不聊了，媽也累了，你體諒一下媽。」

  袁方把夏美推回屋，夏冬拿著鎖過來了。

  他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好？

  他也不敢大聲說話，用蚊子聲音一樣小聲的說：「你把孩子鎖上，她知道會生氣的。」

  袁方不跟夏冬廢話。

  把鎖掛上了。

  自己早點起來就行。

  夏美回到自己房間，目光看著放在自己床邊的幾個袋子出神。

  現在這個不能讓自己爸媽看見，她挽起袖子，把幾個袋子放進自己的柜子里了。

  等把東西收拾好，夏美躺在床上，回來之前，這心裡的想法一個一個往外鑽，可今天晚上看了媽媽的表情。

  夏美覺得自己想的好像都不能實現。

  她拉過被子蓋住頭，躺下休息。

  到家第三天。

  夏美就要去工作了。

  袁方也確實起來的很早，而且也不會敲門什麼的，直接推門就進來了。

  看見夏美地上還有不少堆著的東西，想說這些東西還不收拾嗎？

  她多少是有點不高興的。

  去念了大學回來，結果早上起床還是起的這麼晚，而且回來之前收拾好的東西，現在又變得亂糟糟的了，她說著就動手，先是推了推夏美。

  「小美，你沒忘記今天要幹什麼吧？」

  夏美還睡的有點迷糊。

  伸手拿帶回來的手錶。

  指針還在五點半，夏美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是的，真就是五點半。

  夏美放下手錶，又躺回床上。

  說話的聲音也是特別小，「媽，是不是太早了？」

  「早嗎？」

  袁方才不覺得早。

  就是去的早，人家才能看見他們的誠意不是。

  「你起來，我之前給你準備了去面試的衣裳。」

  沒等夏美回答，就直接開了衣櫃，她是放在裡面。

  不過柜子裡面現在被幾個塑料口袋給塞得滿滿的，袁方就奇怪。

  昨天也是看見夏美帶著大包小包的回來。

  這是啥啊？

  袁方伸手摸了摸，也不像是書那種厚厚的。

  「小美，你柜子裡面塞的什麼呀？」

  袁方準備拉出來看看，才伸出手碰到袋子。

  夏美什麼瞌睡都醒了，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抓住她的手。

  「媽，這我的東西。」

  袁方覺得沒好氣，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我又不要，她是找東西。

  「媽知道，媽給你準備的衣裳在裡面，我給你找找。」

  夏美想要揉揉頭髮想辦法，不過手放開，她媽肯定直接就把那袋子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了。

  「那邊的衣裳我都放在這邊了。」

  夏美趕緊拉開旁邊的柜子。

  她們家什麼不多，木製的柜子特別多，袁方看著被夏美胡亂塞在一起的衣裳皺眉道：「怎麼一點收拾都沒有。」

  夏美撓頭。

  「進屋就睡下了。」

  袁方從夏美堆的那些衣裳裡面拿出一套米白色西裝，這還是自己特意去城裡買的。

  她沒說，這套衣裳用了將近一千多塊錢。

  將近她和夏冬穿三四年新衣裳的錢了。

  西裝被壓的有點皺。

  袁方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了。

  家裡也沒熨斗，當時買西裝的時候，那個導購就說，這個是什麼什麼面料，一定要好好掛著。

  就一個晚上沒說，就皺成這樣。

  袁方在這邊糾結。

  夏美在那邊悄悄用腳把另外打開的柜子門關上。

  這下也不用睡了，真是特別精神。

  袁方想著就覺得心裡不痛快。

  回頭說夏美。

  「好好掛著的，隨便亂翻什麼。」

  夏美神遊在外的，聽見她媽在說什麼，都沒聽出來對自己發火，還在哪裡問袁方。

  「媽，怎麼了嗎？」

  袁方掃了她一眼，算了，不生氣。

  她把西裝拿上，沒回答夏美，看著她還站在床上，換了語氣：「趕緊收拾收拾起來，我早飯都做好了。」她往前走了幾步，就快要出去，又回頭，對夏美說：「記得裡面穿白襯衣，外套我放外面了。」

  特意叮囑了這一句，才關上門出去。

  等袁方一走，夏美就跟泄氣的皮球一樣，坐在床上。

  她真怕她媽媽發現啊。

  藏在柜子裡面的那些東西，對夏美來說是很寶貴的，這些都是自己用時間去挑選出來，為了自己全新的開始打下的基礎的寶貝。

  不過她媽媽看見，感覺自己就不會有安穩日子了。

  不能讓她媽媽發現。

  夏美跳下床，把後面的空柜子給拖前面來了一個，用來擋住藏著自己寶貝的東西。

  她本身就有點瘦，木製的柜子，有個缺點就是又笨又重。

  手都拽的通紅，也沒挪開多遠。

  她覺得自己有點傻，拉柜子幹嘛，換寶貝的位置不就行了，等她在屋子裡面弄完，已經早上6點。

  夏冬端著水進來，不敲門，而且動作很輕，她們家就是泥土地，沒用水泥砌地面。

  要不是夏冬先說話。

  夏美都不知道他進來了。

  「小美，洗臉了。」

  夏美嚇的趕緊拿著衣裳趕緊遮了遮只是穿著睡衣的上衣。

  她回頭特別無語，「爸，你不能隨便進我的屋子了。」她現在也是大姑娘了。

  夏冬也沒想那麼多，再說，小時候自己不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嗎？自己女兒沒什麼區別。

  夏冬把水盆放在木凳子上說：「你媽讓我進來送水，趕緊洗了出來啊。」

  「嗯。」

  夏美覺得自己一定要和爸媽說說，不要隨便進自己房間，自己現在也不是小孩，要是沒穿衣裳，這樣被撞上，那不得尷尬死。

  「我馬上就出來。」

  夏冬放下水盆出去。

  夏美趕緊跑過去想要關門，不過從裡面關不上，夏美拿了掛在旁邊的毛巾塞著，用力把門給頂進去才關上。

  夏美在柜子裡面找了找，白襯衫就在最上面，拿過來穿上，她打開門，從屋裡出來，

  大廳里被煙燻的有些發黃的燈泡還沒她那身白襯衣亮。

  她沒看見人，就喊了一聲。

  她們家不大，一喊，就能有回應。

  「媽。」

  夏冬從火房聽見聲音，趕緊回答。

  「你媽媽去借熨鬥了，桌上放著早飯，你趕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