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學生的工作

  其實就像夏美說的。

  外面的大學生一片一片的到處都是，如今就業問題比你明眼能看到的還要難的多。

  

  在崗位上的員工一直都沒退休。

  年年都有新考出來的大學生。

  她不過就是一根牛毛，根本就不算什麼。

  自己這個所謂的大學生。

  只是在自己爸媽眼裡被優化了。

  可是看著自己爸媽滿眼都是欣喜和高興，自己這個時候也就選擇閉嘴了，沒必要讓他們覺得不高興。

  袁方是一眼一眼看著曾經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的大姑娘，還是一個大學生。

  她是怎麼想怎麼都覺得高興。

  一家人其樂融融。

  夏冬夾了雞腿放進女兒碗裡。

  「吃個雞腿。」

  夏美把雞腿夾出來，想要給自己媽媽。

  袁方擋住她的手。

  「你自己吃，你現在回來了，也要到處去和那些親戚朋友打打招呼，大家都一直惦記著你。」

  這是袁方覺得應該有的禮節，當初走的時候，每家就算沒送多少錢，不過還是來人了。

  你來我往，這就是親戚之間的走動。

  夏美也想去，想要去外婆家走走。

  然後，和幾個朋友見見面。

  只是不知道久了沒見，會不會顯的生分？

  夏美問起自己的朋友，「媽媽，你知道曉燕現在在哪裡嗎？」

  袁方不愛聽這個名字。

  因為這個女孩子以前就帶著夏美到處玩，不愛學習，要不是自己強迫著女兒學習，哪裡還有大學這一說。

  不過，女兒才回來，她也不想讓女兒不高興，想了想說，結婚了，出去打工了。

  夏美嘆了一口氣。

  還是覺得可惜。

  要是曉燕，不結婚這麼早，其實也可以去讀書的。

  袁方聽見夏美嘆氣就板著臉，她當初的決定是一點都沒錯，要是自己女兒和王艷走的近，那還能考上大學嗎？

  肯定不能。

  「別關心別人的事情，管好自己。」

  說完。

  一家人繼續吃飯，吃了一半。

  外面有人敲門。

  袁方讓夏冬去開門。

  夏美趕緊站起來說，「我去吧。」

  「不用你去，你好好坐著就行。」

  袁方瞪了夏冬一眼，自己女兒才回來，讓她去開什麼門。

  說著有點兒不樂意，自己站起身，要去開門。

  夏美覺得自己媽媽有一點點小題大做。

  「媽，我跟你一起去。」

  兩母女一起去開門。

  外面站著人也不是外人，夏美的舅舅，袁朗。

  這都是許久沒登門的客人了。

  夏美喊了一聲二舅。

  二舅笑了笑把帶來的雞提給袁方。

  「姐，聽說夏美回來了，給你們帶了一隻雞，殺了給夏美補補。」

  袁方沒想伸手去接那隻雞，神情也很冷漠。

  二舅看出來了。

  自己表情也是訕訕的，多久的事情了，也就自己這個妹妹還記得清楚。

  袁朗轉移對象，把套著雞的繩子塞進夏美手裡說，「你二舅媽明天家裡做飯，讓你們早點過去吃飯。」

  這倒是正好和袁方說去看看他們重合。

  夏美說：「我明天就過去。」不過這雞肯定不好收，「二舅，雞你帶回去。」

  袁朗不給她機會，把繩子交給夏美，轉身就跑，夏美她追上前。

  二舅倒是腳下生風，騎上摩托，油門一轟，走了。

  在摩托車轟隆聲中回頭。

  「夏美，明天早點到啊，菜都準備好了。

  「你騎車小心，二舅。」

  等看不見二舅的身影。

  夏美看了看旁邊的母親，她臉色不怎麼好。

  是因為自己收了雞？

  夏美問。

  「媽媽，你怎麼不高興？」

  袁方能高興起來才怪，想當初。

  老家娘家那邊，有位老闆過去徵收土地。老大，老二，老三。老么家裡，誰家不拿個七八萬？

  那時候，夏美還沒考上大學。

  袁方就是帶著孩子回去玩，看看自己老娘。

  結果過去，誰都看不見誰。

  就怕她帶著夏美登門。

  尤其過年。

  舅舅們還說：「夏美啊，給你紅包，你媽媽也是拿回去還回來的，今年就不給了。」

  夏美也不可能要。

  袁方覺得，你給孩子的，我給你孩子的，哪能一樣嗎？

  在你口中就是我拿著你的錢再還給你？

  可笑。

  這些事都是埋在心裡的，她都記得特別門清，後來孩子考上大學，一家給了三百塊，袁方沒要，她就是砸鍋賣鐵，也能送這孩子。

  可惜自己家裡的男人不爭氣，學費拿不出來。

  夏冬收了那些錢。

  現在老二家的孩子要高考。

  夏美這孩子現在回來，在這個時候送雞。

  袁方心裡沒忍住冷笑。

  這是有求到自己家門上來的事情了。

  夏美看著手上的雞問母親。

  「媽？這隻雞怎麼辦？」

  袁方接過雞丟院子裡。

  心想還能怎麼辦？明天再送回去就是。

  嘴裡還憤憤不平，「我們不差這一隻雞吃。」

  夏美覺得母親的態度。

  ——不應該如此較真，畢竟也是姐弟，不過自己當女兒的也不好說什麼。

  等著兩母女進屋。

  夏冬在等她們，看她們回來才重新動筷子，問是誰呀。

  袁方好心情散了一半。

  沒好氣的說：「老二。」

  夏冬還奇怪。

  「這個時候，他老二怎麼上門了？」

  袁方往嘴裡送了一口大米飯。

  「他家的老大馬上高考了，現在夏美回來，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兩夫妻是立刻想到一塊去了。

  這是求教自己的大學生女兒來了。

  夏冬嘿嘿一笑，以前躲著自己的親戚，現在居然主動上門，這不是挺高興的事情。

  他看著夏美越發覺得，這女兒真給自己爭氣。

  「一個大雞腿還不夠，來把這個吃了。」

  說著又把另外一個也夾給了夏美。

  夏美肯定吃不了這麼多。

  趕緊把雞腿一個給了爸爸，一個給媽媽。

  「你們才是最辛苦的人，你們才應該吃這個雞腿，我啊，吃米飯都覺得特別香。」

  袁方覺得眼裡濕濕的，讓夏冬別夾回來了。

  「你吃吧，這個雞腿和女兒分。」

  這對老夏家來說，應該是最溫馨也是一家人最和睦的一天。

  夏冬覺得，以前吃的苦，那都算什麼呀？什麼都不算？

  以後才是好日子的開始。

  但是袁方覺得，現在才更要吃苦了。

  夏美到家的第二天。

  就是去了外婆家，和幾個舅舅一起吃飯。

  席上。

  夏冬喝得挺多，臉紅脖子粗的拉著自己丈母娘。

  「雖然，我就生了一個女兒，但是這個女兒爭氣，她沒讓我失望。」

  袁方也跟著淚灑在餐桌上。

  也是因為受苦太多，如今，夏美畢業，都覺得好日子來了。

  幾個舅舅，也是讓夏美好好孝順父母。

  不過，這些話對於夏美來說。

  她可能還沒理解其中的深意，在她看來，她喜歡爸爸媽媽，也會孝順爸媽，就算舅舅們不說，自己也知道。

  只是她沒有告訴爸媽，其實在學校，老師有給她推薦工作。

  老闆是以前老師的學生，實習期的工資不高，不過過了實習期，包吃包住五險一金，條件已經是中上層了。

  夏美還是拒絕了。

  她想回家。

  二舅的女兒在席上問了一下夏美專業選擇，順便希望考試之前幫她補習。

  夏美還沒開口。

  袁方直接一口回絕了。

  「夏美是回來了，不過明天要去工作。」

  工作？

  席上的人都停了動作。

  這畢業就有工作了？

  舅舅們還挺疑惑。

  其實不只是舅舅們疑惑，夏美，就連夏冬，也是覺得奇怪。

  工作——什麼工作？

  他有些狐疑地看著袁方。

  都不知道這是在說什麼呢？

  夏美也是一臉茫然，父女倆默默看了一眼，然後看向袁方。

  袁方緩緩道來。

  在夏美決定回來之前，袁方就到處奔走，給夏美聯繫了一份工作。

  去村里小學帶學生。

  大學生在當時的村子裡還是很吃香的，不過很多大學生覺得工作辛苦，不太想吃苦，也就不願意去。

  袁方骨子裡認為自己的女兒是大學生，也應該做一些，和大學生相關的工作。

  她當然也有去縣裡面的單位問過。

  不過，那些都是考試之後才能進的。

  而且說個不好聽的話，要是沒幾個熟人和足夠的錢。

  哪裡有那麼好進？

  袁方是東奔西走，到處去問，到處去打聽。

  才知道消息，隔壁村裡的小學在招教師，不過條件，就是可想而知的苦。

  對方也是碰巧遇上袁方，確實差人，就告訴袁方，要是她的女兒願意去教書。

  表現好的話，也就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去考單位，或者以後通過學校推薦，也是可以往上走的，現在年輕人磨鍊一下，去哪裡都好做事。

  袁方當然心動，覺得這就是女兒的好機會。

  現在大學畢業，她不知道外面的行情是怎麼樣。

  不過村子裡，你反正也就那些，女兒不能去做農活下苦力，要是女兒去外面工作，那不又見不到。

  她也沒和夏美商量，私下和人簽了一份三方合同。

  等夏美到家第二天。

  第三天就去學校報到。

  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情，不過這事在這種場面下宣布。

  夏冬臉色一變，當老師？

  以後自己女兒被人稱為夏老師。

  他腦子裡想了想這個畫面。

  他家爺爺，爸爸，自己都是農民，現在女兒成為老師，夏冬腦子一轉，同意。

  「這是好事。」

  不過，聽說是隔壁村。

  哪裡連個正經的學校都沒有，當什麼老師？

  夏冬頓時又覺得袁方不靠譜，還想問問。

  一旁坐著的夏美打斷了他說話。

  「爸媽，先吃飯吧，回去再說。」

  夏美在告訴自己，不要和父母起衝突，也不要去質問媽媽，先從舅舅家裡離開再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