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朕已經決定了，立你為新太子

  皇帝緩緩道：「你母妃囑託朕好好待你，朕已經決定了。」

  六皇子驚愕地看著他，怔怔不知如何反應。

  皇帝看著他，臉上閃過一瞬即逝的悲傷，他轉過身，背對著六皇子，低聲道：「朕已經決定了，立你為新太子。」

  

  六皇子跪在地上，叩首道：「父皇，兒臣一定會竭盡全力輔佐父皇。」

  皇帝沒有回答，他默默地站在殿門邊，望著漸漸黑沉的天色，直到夜色完全降臨。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他坐在燈下，六皇子跪在地上，皇帝告訴他：「此事是瑜王聯合皇后黨派逼朕下的決定，朕判你母后秋後問斬，還留下了一年的時間……」

  話語未盡，但六皇子已然明白了，他眼中有恨也有感激：「兒臣明白了！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

  ……

  ……

  ……

  長街上，龍靈年正在等六皇子。

  遠遠看到一位身穿月白長袍，頭戴抹額的少年向他走來。

  龍靈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迎面走上去：「六哥哥，怎麼樣？我可以去見皇上了嗎？」

  「不可以。」六皇子道。

  「為什麼？六哥哥不是說幫我去見皇上的嗎？」龍靈年臉色委屈，眼底噙淚。

  「事情已經解決了，所以你不必再去。」

  「六哥哥……」龍靈年還想說什麼。

  六皇子現在冷靜下來，怎麼會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他板著臉，有些慍怒：「靈年，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龍靈年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

  六皇子自幼生活在皇宮，鉤心斗角見得不少，又養出了一副唯我獨尊的性格，他想要的，就必須得到。

  龍靈年是他花費了心思得到的，又怎麼會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靈年，以後不要想著離開我。」六皇子摸了摸龍靈年的頭，「你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沒有我能有現在的你嗎？」

  龍靈年眼中閃過什麼，垂下眼帘：「六哥哥，我知道了。」

  「只是現在我有事要離開，可能要出宮一趟。你先回去吧。」六皇子使了個眼色，他的侍衛便帶著龍靈年離開了。

  龍靈年隨侍從回到王府，心裡很煩躁，她表面上乖巧，內心不滿。

  ……

  ……

  ……

  另一邊，六皇子撇下龍靈年，內心實在是放不下裘貴妃，悄悄去了天牢。

  天牢內，昏暗的燭火下，一女子蓬頭垢面，衣服泛舊，手腳被鐵鏈拷住。

  她身下鋪著薄薄一層，幾乎變了顏色的稻草。

  她縮在角落裡，似乎在迴避什麼。

  突然，天牢外傳來聲音。

  「母妃！」六皇子的聲音響起。

  「皇兒！」草蓆上的裘貴妃裘氏猛地抬頭，眼神突然放出亮光來。

  她奮力地掙扎：「皇兒！」

  「母妃，父皇被逼無奈只能捨棄您！兒臣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此次前來不過是想讓您安心，兒臣一定會將您救出來的！」六皇子對眼前的裘氏很是心疼，語氣堅定。

  裘氏眼中滿是欣喜，她顫抖著伸出手來，拉住六皇子的衣角，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好孩子，我……」

  她本還想多囑咐幾句，六皇子卻突然將她打斷：「母妃，兒臣是悄悄過來的，沒有多少時間。您什麼都別說了，我為您準備了一點兒食物，您多少吃些吧。」

  六皇子將手中的食盒打開，從裡面取出冒著熱氣的食物來，他親自將食物送到裘氏的嘴邊。

  他神色焦急，道：「母妃，您多少吃些吧，兒子只有下次了！」

  裘氏見兒子神色焦急，便含著眼淚吃下了那食物。

  她心裡高興，皇上將她打入天牢，她就要死了，可是她的皇兒卻對她極好。

  六皇子見裘氏吃下食物，神色更加悲傷，他安慰著裘氏，道：「母妃，您別擔心，兒子一定會救您出來的！」

  裘氏心中感動，她伸手將六皇子拉住，語氣堅定：「皇兒，你要當心自己的處境，切莫讓父皇和大哥看出什麼來！」

  六皇子神情悲傷，語氣卻鏗鏘有力：「母妃放心，兒子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聽到六皇子的話，裘氏心中大慰，她含著眼淚，道：「好孩子，這些日子以來，母妃一直擔心你，現在見你平安，母妃就放心了！」

  六皇子伸手將裘氏眼角的淚花拂去，道:「母妃放心，父皇已經與兒臣聯手，兒子一定將您救出來！」

  聽到關於皇帝的事情，裘貴妃心頭一顫，她拉著六皇子的手，急切道：「皇兒……你千萬要當心，無論是誰，都不能輕信啊！」

  六皇子見裘氏如此擔心自己，心中更加難過，他伸手將裘氏抱住，道：「母妃放心，兒子一定會小心的！」

  裘氏心中難過，她含著眼淚，與六皇子告別：「皇兒，你一定要小心！否則，母妃即便是死了，也不安心的！」

  六皇子將裘氏推開，他神色悲傷，卻說道：「母妃放心，兒子一定當心。時間不早了，兒臣這就回去。」

  裘氏知道六皇子心中擔心自己，便不再說什麼，她含著眼淚，與六皇子告別。

  六皇子在天牢里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

  ……

  ……

  坤寧宮

  過了平靜的半個月，皇后娘娘總算是將太子妃人選定了下來。

  清寧聽到人選時，驚喜極了：「是凝華郡主？」

  「是的！」錦韶公主也開心地點頭，「我可是大力向母后舉薦的！」

  「那確實是好事啊，皇上怎麼說？」

  「父皇沒有意見，聖旨已經下達了。」

  「那就好。」

  「哎，清寧，」錦韶公主挽著她的手，道，「我們去找凝華吧？好久沒見她了！」

  「好啊！」

  二人一拍即合，當即就往公主府而去。

  清寧與錦韶公主到公主府時，凝華郡主正在繡牡丹，紅緞平鋪在書案上，她縴手拈針，將金絲銀線穿過牡丹花瓣。

  錦韶公主不由讚嘆：「凝華，你這繡工真是進步許多。」

  凝華郡主停下手中活計，抬手用指腹輕輕揉了下眼角：「這還得多謝我公主母親，若沒有她天天逼著我學女紅，我怕是這輩子都學不會這刺繡。」

  她看起來頗有怨言。

  錦韶公主笑著安撫她：「你可是咱們太子妃，你母親嚴格要求也是為你好。」

  錦韶公主對清寧道：「清寧，不知道你手藝如何，不如你也來繡上一幅，為凝華做件嫁衣如何？」

  清寧含笑應下，她本身是不會的，但原身就會女紅且極為擅長，繡牡丹更是信手拈來。

  她將紅緞鋪在書案上，開始穿針引線，凝華郡主見她繡的牡丹，忍不住拍手叫絕：「清寧繡的牡丹，活靈活現，仿佛能聞到花香。」

  錦韶公主亦連連讚嘆。

  清寧繡完最後一針，將刺繡收起，對她們道：「凝華郡主是未來的太子妃，我繡得再好，也不能搶了她的風頭，我的刺繡就不拿出來獻醜了。」

  凝華郡主臉一紅，低聲道：「什麼未來太子妃……還早得很呢……」

  錦韶公主道：「凝華你別害羞，你與太子殿下的婚事是已經定下的，你早晚都是太子妃。」

  她這話一出口，凝華郡主的臉更紅了，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清寧故意對錦韶公主道：「凝華郡主臉皮薄，公主就別拿她開玩笑了，不然她該不好意思了。」

  錦韶公主對清寧眨眨眼，只繼續拉著凝華郡主道：「凝華，你還沒說呢，喜不喜歡我哥哥呀？」

  凝華郡主聽到這句話，臉霎時紅到了耳根，她緊張地捏著手中刺繡，遲遲沒有回答。

  錦韶公主又道：「我哥哥長得俊朗非凡，才華橫溢，凝華，你該不會不喜歡我哥哥吧？」

  「公主又打趣我！」凝華郡主終於不再害羞，她嗔著，將手中刺繡遞給錦韶公主，「你就知道取笑我，我自然是心屬太子殿下的……」

  她將目光投向清寧，清寧勾了勾唇，對她點點頭。

  凝華郡主將刺繡扔給錦韶公主，然後害羞地回到自己坐位上。

  錦韶公主拿著刺繡，對清寧道：「清寧，你的婚事什麼時候有著落呀？」

  猝不及防火燒到自己身上，清寧從美滋滋看戲變成了唱戲的，她無奈搖搖頭：「哎呀……我的婚事就不勞公主擔心了。」

  錦韶公主挑挑眉：「你不會還是不想嫁吧？」

  清寧道：「公主說笑了，我為何不想嫁？只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

  凝華郡主來了興致，一定要拽著清寧說：「好啊你，什麼時候有的心上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她微微斜著頭，對清寧道：「莫非是京中什麼世家公子？」

  清寧也不隱瞞，她笑著點點頭：「郡主若有興趣，不妨從身邊人想一想。」

  凝華郡主立刻猜了起來，清寧也不說是與不是。

  等到凝華郡主和錦韶公主終於不再圍著她轉悠，清寧可以坐下來歇歇了。

  她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錦韶公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三人一同坐在書案前，錦韶公主突然道：「對了，還不知道父皇母后打算將你們的婚事安排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