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鹽鋪子和聽雨閣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協議
2024-06-30 13:52:14
作者: 附近的人
梁鉉聽聞,來不及道謝,直起身就向著茶台的方向走去。
丹楓從外面泡了新的茶水過來,柳萋扭頭示意了一下,她便將茶水奉在了梁鉉的手邊,以備他隨時拿取。
梁鉉在茶台旁坐了下來,盯著那碟子點心看個沒完。好看。真的好看。淡黃色的外皮包裹著嫩粉色的芯,小小的糕點被捏成了芙蓉花朵的形狀,最中心的位置泛出裡面餡料的點點紅色,黃里透粉,好看極了。
他從來沒覺得黃粉二色搭配起來會這般好看。
柳萋見他滿眼驚喜的模樣,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吃下去之後的反應。
「王爺快些吃吧,等一下涼了就不好吃了。」丹楓當然知道柳萋在期待著什麼,一臉看好戲地催促著自己的前主子早點往坑裡跳,好讓她的新主子開心開心。
梁鉉聞言,拿起一塊點心放到嘴裡,一口就咬下了大半,表皮酥脆入口即化,口感出奇的驚艷……但是隨著味道的漸漸散開,梁鉉的臉色瞬間凝固。
咸……好咸!這糕點應當是鹽疙瘩化形出來的吧。鹹得這般驚天地泣鬼神,賣鹽的鋪子跟聽雨閣是簽了什麼喪權辱國的協議了?
「好吃嗎?王爺。」柳萋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就是要看著,逼著梁鉉必須咽下這一口,敢吐出來,她就把他的頭砍了,從脖子裡面塞進去。
梁鉉的臉色灰敗得不成樣子,動了動口,剛想找東西遮掩著吐出來就看見了柳萋的表情。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梁鉉委屈。
梁鉉咽了進去。
梁鉉拿起茶杯大口大口喝茶。
柳萋見狀,心裡被冒犯出來的一點憋悶也都氣消了。不管梁鉉查她是為什麼,她都不打算再追究了。
一大杯茶水下了肚,柳萋終於坐在了梁鉉的對面:「王爺覺得怎麼樣?」
「好吃。」
「呵,剩下的都是王爺的,您……慢慢吃。」
柳萋一字一句,說得及其認真。
梁鉉咽了咽唾沫,說道:「小娘因何生氣?」
柳萋勾著唇角,陰惻惻道:「王爺近日忙碌得很,竟然忙得忘了男女大妨,發動那麼多人來挖自己小娘的私隱。虧得妾平日裡行得端坐得正,不然真的被王爺挖出什麼來,還不得以死謝罪?王爺用完了妾,翻出了老王爺的死因,現在不需要了,就想讓妾自己消失麼?」
梁鉉再次咽了口唾沫,趕緊給自己再倒了一杯茶:「我知錯了。」
柳萋收回自己冷冰冰的視線,看向丹楓的目光變得分外柔和:「你去問問青山將軍,尋幽堂近日貢的茶葉都有什麼,挑揀些好的,打包帶走。」
「哎,奴婢這就去。」丹楓樂呵呵地領了差事,去挑揀茶葉了。
說話的功夫,梁鉉已經又喝乾了一杯茶水。原本的壺裡面只夠三四杯,他一杯接著一杯下去,茶壺即將見底,目光便落向了一旁沒有沖入茶葉的清水之上。
柳萋伸手將清水拿過來,在梁鉉的茶杯裡面倒了滿滿一杯。
「王爺查了那麼久,可查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梁鉉心有餘悸地喝著毫無滋味的清水,清了清鹹得有些嘶啞的嗓子,說道:「小娘入府做妾之前,在公主府應當是個要緊的人物。」
他從蕭太妃那裡知道柳萋的身契在父王的手裡之後,當天就在書房裡面找到了那一紙契憑。
所謂的賤妾奴籍分明是假的,上面連京兆尹的官印都是錯的。
所以柳萋並不是奴籍,而是正正經經的平頭良民。
那麼她被送到王府的目的就只剩下一個——避禍。
姑姑作為曾經的掌政公主,她的死因在民間有很多猜測。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姑姑死於中毒而非案卷中的重病,可見公主府確實遭到過某種針對。
需要利用父王的身份做掩飾避禍的,怕是公主府裡面頂頂要緊的人物,甚至是姑姑和姑父願意將所有希望交託出去的關鍵人物。
柳萋聽著他的判斷,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微笑著,讓人摸不清方向。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妾教王爺下棋,王爺平白得了個這麼好的師父,不投桃報李也就罷了,怎的還要挖別人的私隱呢?況且妾早就說過,誰沒有一些過去,誰的身上不帶著些秘密呢?」
她聲音慵懶,似是調笑,將梁鉉撩撥得頭昏腦漲,忘了想了很久的推測。
梁鉉低下了頭,很久之後才說:「也罷,小娘何時願意相信我了,什麼時候再說也不遲。」
柳萋點了點頭,抬腳就要往外走,梁鉉眼角瞥過剛剛的那一碟子點心,突然站了起來。
「小娘。」
柳萋停下,回頭看他。
「外面有一家鋪子,芙蓉蓮子酥乃是一絕,我明日買回來給你送去怎麼樣?」
柳萋笑了一下:「明日怕是沒空,二小姐求了太妃首肯,要跟我學習繡荷包。」
梁鉉的表情舒展了一下,說道:「沒關係,我多買一些,把小丫頭餵飽了就不會亂說了。」
柳萋挑了下眉,轉身出去。
丹楓已經拿好最新的茶葉,都是皇帝親自賞賜的貢品,就連皇宮大內都沒有更好的了,全都被她攬在了自己懷裡。
反正王爺喝什麼都嘗不出味道來,再好的茶葉在他嘴裡也和清水沒什麼區別。正好姨娘是愛茶的人,全都拿走給姨娘喝。
一心為主的丹楓完全不覺得王爺和姨娘之間過從甚密有什麼問題,畢竟是一個面對王爺夜半翻牆闖聽雨閣都能夠面不改色的人,在她的世界裡,王爺和姨娘的開心幸福可比掉書袋的人倫綱常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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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氣大好,早晚寒涼的春日悄悄過去,午間的陽光漸漸毒辣,
是夏天來了。
初夏的時節,蟲鳴鳥叫,午後的休閒時光,柳萋坐在王府花園的涼亭中耐心地穿針引線。
梁妙君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裙子,未施粉黛,頭頂和耳垂上都點綴了精緻玲瓏的裝飾,坐在柳萋的對面,也捧著針線盒子,小心翼翼地繡著什麼東西。